第九章：无臂郑佳琪（1 / 1）
海底冒出浓浓的岩浆，整个珊瑚礁都龟裂开来，沈绵宁三个人齐齐坠落。
落到底的沈绵宁没有摔伤，摸了摸手边，幸好是柔软的沙丘。活动了一下手脚，环顾四周，发现孙香雪和白浩然就在不远处。
先去拍孙香雪的脸：“醒醒，醒醒。”
孙香雪睁开眼睛：“这是哪里，好热呀”
白浩然醒了，自己坐了起来：“地震结束了吗？”
沈绵宁问：“嗯，我们都掉到了下面的空间里。怎么样？你们没事吧？”
孙香雪和白浩然站起来，除了头发乱了点，鼻孔里也都是沙子以外，并没有什么其他问题。
他们看像头顶，原来海底之下还有一层，头顶的“天空”就是原来的海底。当他们以为岩浆就要落下来时候，却发现有一层隔离能量罩，上面的水漏不下来，下面的空气浮不上去。岩浆只是在隔离罩上方来回飘荡，遇到海水冷却，形成新的珊瑚礁岩。
再看周围，发现自己处在海底之下的一个密闭空间，没有水，呼吸的是久违的空气。脚下是柔软的沙土，感觉像在沙漠，远处是连绵的沙丘。一条“岩浆河”奔腾而过，空气中满是炽热的气息。
孙香雪又一次开口道：“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这么热。”
沈绵宁把衣角掀起来擦了一下汗：“确实是热。”
白浩然也擦了一把汗，抓起了手中的包袱：“孙香雪，你庆幸吧，幸亏咱们听阿宁的把吃喝随身带着了，不然你看看这，一片荒芜，还不等找到出路就得饿死了。”
孙香雪回嘴道：“你得意个什么劲，那也是阿宁的主意，说得好像你多有先见之明似的。”
白浩然愤愤不平：“好，你聪明，你想个办法？咱们怎么出去？”
孙香雪继续道：“我什么时候说我聪明了，我可不像某人，最爱说自己聪明。”
沈绵宁终于忍不住了：“你俩别吵了，咱们还是看看怎么能离开这吧，虽然带了食物，但坐吃山空，也维持不了太久。”
三人各取出一小瓶水，瓶子还是原本准备搜集食人花唾液的瓶子，自带盖子，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的，但是很结实。喝过水又在沙地上坐了很久，三人都感觉缓过来些了。
其实白浩然确实是聪明的，他想出了一个办法：“咱们沿着岩浆河走吧，这样一来可以走到尽头研究一下地震的成因，至少可以确保我们不会迷失方向。”
沈绵宁赞同地点点头：“确实是，不然在这大漠里走路，迷失方向就是大问题。”
孙香雪见他俩意见一致，虽然不喜欢沿着岩浆河走，因为太热了，可是自己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并行走在了最远离河边的方向。
遥远的太阳光透过海底能量罩折射进来，有白天和黑夜的区别。
沈绵宁他们三人走累了就坐着歇会，晚上在沙地里席地而眠，这样走了两天以后，食物和水都少了很多，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更为严重的问题是他们的鞋子都被完全烧焦了，只好光着脚在地上走，很快脚被烫起一层皮，整个脚面都又红又肿。
在这广阔的天地中，没有飞鸟走兽，没有植物花草，耳边只有岩浆咆哮的声音和他们三人重重的喘息声。
突然，白浩然惊喜地指着前方：“看，有人！”
沈绵宁和孙香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人，一个看起来又高大又笨重的人正步履蹒跚地向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走近一看，分明就是两个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孩背上背着一个没有双臂的姑娘，还算是熟人，竟然是喂养毒物组的两位。
大家虽然没有说过话，但总算是一起经历过毒芍药非人的折磨的同伴，所以感觉很是亲近。
那个男孩先开口了：“看到你们真是太好了，我以为这个地方就剩下我们俩了，她还晕过去了，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说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个，你们有没有食物和水啊，少给我们点行吗？实在不行就给她吃点，我不吃也行。”
沈绵宁忙把自己的包袱打开，递了一瓶水过去：“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他的嘴已经干裂了口子，接过水自己没有喝，小心翼翼地喂给那个女孩。
女孩虽然昏迷不醒，但衣衫整齐，呼吸均匀，身上也没有多少沙土，可以看出来被照料的不错，喝足了水，总算醒过来：“智大哥，谢谢你没放弃我。”
那个男孩道：“小琪，你说啥呢，我断不可能放你一个人在沙地里。”
沈绵宁好奇道：“就你们俩？你们组其他两个人呢？”
女孩冷清的脸色骤然变了，声音尖利刺耳：“其他两个人？是啊，我的小伟哥哥，现在在哪里呢，哈哈哈哈”
说完这句，那个女孩又晕了过去。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看向那个男孩。
那男孩道：“哎，让你们见笑了，我叫智德强，这个女孩叫郑佳琪，那个炼丹成功的人叫尹伟胜，其实我们三个都是一个村的，我比他们年长两岁。小琪家和尹伟胜家是邻居，两家父母关系最好，从小就给他们定了娃娃亲。不过在小琪六岁那年，她父母在出去卖山货的路上遭歹人杀害而死。后来小琪就被尹家抱养，到如今又过了六年了。他俩也算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玩大的。”
智德强又叹了口气：“我们村子是无上海仙派的附属村庄，每到需要杂役的时候，村子里有小孩儿的人家就会抽签。我们三个抽到了签要来当杂役。村里的杂役都是一去不复返，我们三个在一起也算是互相有个照应。”
“开始还是很不错的，干活的时候两人一组，一人负责开关笼子，一人负责在那个瞬间投食。我们组还有另一个小姑娘，她和尹伟胜一组。”
孙香雪回忆起来说：“恩，那个小姑娘活泼得很，我还想和她交个朋友呢。”
沈绵宁对驭兽组内部的纠葛不感兴趣，把注意力转到炼丹上：“智大哥，你知不知道尹伟胜是怎么练丹成功的？”
智德强回答道：“具体也不清楚，但我觉得小琪失去两只手臂没准也和这个有关，你可以等她清醒了问问她。”
白浩然插话道：“我记得之前那个男孩炼成两枚丹，毒芍药说可多保一人的？”
智德强无奈道：“是啊，所以我们这组不见尹伟胜和那个女孩。”
沈绵宁说：“你拍醒她，让她自己走吧。”
智德强没有动作：“我多背她一会，这地烫得很，她细皮嫩肉的，能少遭就少遭点罪吧。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的。”
沈绵宁想，自己的脚已经肿了两倍有余，却还能保持质朴善良，真是难能可贵的品质呢。
一行人继续上路，沿着岩浆河流逆流而上。
不一会，孙香雪赖皮的躺在地上：“我不要走了。脚疼死了，再这么下去，我的脚一定会被烤坏的。”
沈绵宁把她当妹妹看待，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四块布来，把她的脚包住，又把自己的脚包住，耐心地安慰她：“包起来总是能好一点，继续走吧，必须得找到回去的路，不然食物迟早会吃光，我们就会死在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地方。”
或许是沈绵宁的安慰起了作用，又或者是恐吓起了作用，孙香雪不情不愿地从地上爬起来，慢吞吞地跟在队伍最后。
第二天晚上，郑佳琪醒了。
沈绵宁想炼丹是迟早的事情，不知道驭兽丹和安眠丹有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他们是怎么炼制的呢？没准郑佳琪知道。所以走到智德强和郑佳琪的身边坐下，递过去两份食物和水：“小琪，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郑佳琪似乎不怎么爱说话：“可以。”
沈绵宁继续问：“你能和我说说驭兽丹是如何炼制的吗？”
智德强一口一口喂郑佳琪吃东西，她面无表情地咽下一口食物，道：“我们每个人的房间里都有一张丹方，要饕餮的唾液、银环蛇皮磨成粉，水中火加热炼制成丹。饕餮和银环蛇园子里都有，蛇皮好得，唾液难求。水中火在哪里不得而知。饕餮本是归尹伟胜和那个女孩喂养的，有一天她病了，尹伟胜让我和他一起去喂。”
郑佳琪的表情变得扭曲，似回忆起了什么不愿回忆的片段：“他给了我一个朱果，告诉我这个兽虽然看起来凶残，但实则性情温顺，会到人的手上来舔食。我相信了他，把朱果放在手上，结果你们都知道了，我失去了一条手臂。”
沈绵宁很奇怪：“那你另一只手臂是怎么没的？”
郑佳琪咬牙切齿地道：“他发誓说不知道为何今天这兽发狂。我知道他是鬼话连篇不能相信，但还是想到他父母对我的养育之恩。他第二次找我，说为了我再炼制一丹，我虽然不想协助他，但是自己确实不知道水中火从哪里来。于是和他达成了交易，我自愿再冒一次险去取饕餮的口水，他把炼成的丹给我。”
面对这个能对自己下狠手的女孩，沈绵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郑佳琪笑了，笑比哭还难看：“是我大意了，那个女的手中有水中火，他有炼丹的本领，他们早已经狼狈为奸。”
一种不符合她年纪的沧桑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他对我很好的，把他娘给他的糕点偷偷藏起来给我吃，可是为什么现在会变这样？”
又自嘲地看了一眼自己空空的身体两侧：“一双手还给他，他们家的养育之恩我算是还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