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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打鸳鸯 （三）

工作室这么一闹，先前的压抑消失的无影无踪，顿时轻松许多，四个人就宁辰聂小青的案子谈论的热火朝天，有说先上船后补票的，接着被一句“车好上，票难补，上车容易下车难”给否了；有说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等于白说，还有的说私奔的，拜托，现在是21世纪？你还想穿越咋的？再说，你能私奔一时，能私奔一世？早晚都得回家。最后讨论来讨论去还是唐胜想出一个主意，概况起来四个字：货比三家！

怎么个比法呢？唐胜已经想好了。

提起京城前门大珊栏的“老舍茶馆”，不但在京城妇孺皆知，就是在外埠，甚至在国外，知道这个字号的人也不少。里面陈设古朴、典雅，京味十足。大厅内整齐排列的八仙桌、靠背椅、屋顶悬挂的一盏盏大红宫灯、柜台上挂着标有龙井、乌龙等各式名茶的小木牌，以及墙壁上悬挂的书画楹联，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家茶馆，更像是一座老北京的民俗博物馆。

靠窗的一张桌旁，坐着五个人，“两男三女”表情严肃的交谈着，左边是对中年夫妇，五十多岁；右边是一老一少两位女性，看上去像是母女，中间坐着一位帅哥。本是平淡无奇的一桌客人，但其中有位特别引人注目，右边年长的女性，一头破浪卷，浓妆艳抹，嘴上的口红红的吓人，像是刚喝过血没擦干净，脸上厚厚的粉底，随着她的笑雪花般飘飘而下，身上穿着一件水绿色旗袍，上面金光闪闪挂满了装饰品，有点像演出服，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爆发的富婆。

左边的中年夫妇是宁辰的爸妈，右边则是男扮女装的唐胜和友情演出的白晶晶，有趣的是这次他们两个扮演一对母女，唐胜演妈妈，白晶晶演女儿。

“她姨，我们家晶晶你们还满意吧，”唐胜捏着嗓子问道，

“满意，满意，”对面宁妈妈连忙点头，

“那好，择日不如撞日，他们俩的事就算定了，咱们说说他们结婚的事吧，”

“这么快？”宁爸爸作出吃惊的样子，那有第一次见面就定亲的，这也太唐突了吧，

“怎么？快吗？你们不是想早点抱孙子吗？”

宁妈妈眼神一瞪埋怨老头子多嘴，赶忙说，“您别听他的，我们家我做主，您说吧，有什么条件，”

“听说你们家有房有车，这个咱们就多不说了，”唐胜说这话的时候，对面的宁妈妈一脸得意。

唐胜心里冷笑：“有你得意的时候。”忽然话题一转，“彩礼钱不说，婚前要彩礼，婚后要理财，这是天经地义的事。那咱们就说说我闺女结婚后零花钱的问题，”顿了一下，“我想问问，如果我闺女嫁到你们家，你们一个月给她多少零花钱啊？”

“零花钱？”宁妈妈一愣，旋即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个您放心，我们家是不会亏待晶晶的，不用做家务不用洗衣服不用上班，另外每个月再给她2000的零花钱，您看怎么样？”说完这话，宁妈妈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仿佛在炫耀。

可正在她以为自己稳操胜券唐胜说好的时候，唐胜却一脸吃惊，“什么？才两千？这么点儿？”

“2000还少吗？”

“少，当然少了，才是个答应，”

“什么答应？”

唐胜一副你是土鳖的眼神儿，“哟，连这你都没听过啊，人家网上早说了，媳妇儿零花钱每月平均上万的，便可以自称本宫，8000多的是贵人，4000多的是常在，2000多的是答应，1000多元乃至500月薪的是宫女，倒贴就是被打入冷宫的。2000块钱，那可不就是‘答应’吗？你儿子可就这么一个老婆，合着连本宫都算不上吗？”

“这、、、”宁妈妈蒙了，这哪跟哪啊？

唐胜乘胜追击，刷的一下站起来，顺手把白晶晶也给拽了起来，像个推销员介绍产品一样，

“你看看我这闺女，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手一推，白晶晶侧身而立，唐胜指着她的臀部说，“你看看这屁股，这么大，将来一定好生养，准能生大胖小子，”手再一拉，又把白晶晶拉回正位，指着她的胸部说，“你再看看这儿，这么大，将来生孩子了，产量肯定不小，现在的奶粉国产不敢喝，进口的又那么贵，有了它，给你们家省多少钱啊？你们一个月才给2000块，亏不亏心啊？都说你们SH人小气，原来还真小气，”

“你、、、”

“你什么你，”唐胜理瞪着眼睛，一点都不怵，针锋相对道，“我冤枉你了吗？”

宁妈妈终于冒火了，而且是火冒三丈的那种，蹭的一下站起来，狠狠的甩了句：“哼，我就是当我们家辰辰打一辈子光棍儿也不娶你们这种势利家庭出来的姑娘，咱们走！”

唐胜一愣，冲着他们一家三口的背影阴阳怪气的说道，“放心吧，一个月才给两千，我就是让我闺女当一辈子老姑娘也不让她去别人家里当个小小的答应，怎么着也得当个本宫啊！哈哈——，”

听到这话，宁妈妈的步伐更快了，一溜烟儿已经不见了人影儿。

“哈哈——”

“行了你别笑了，”白晶晶推了唐胜一下，提醒道，“人已经走远了，”

唐胜又笑了两声，强忍笑意，“我知道，没想到那个老太太这么快就受不了了，有些话我还没说呢，想起刚才宁辰他妈气的那样儿，我就想笑，哈哈——”

白晶晶想了想，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你也真够损的，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还什么答应本宫，你这是从哪儿学的？”

“娘娘演的那部ZHZ，别说你没看过，”唐胜一副理所应该的样子，“那可是了解女人最好的一部教材！”

“就你鬼点子多，”白晶晶觉得眼前的唐胜非常可爱，总能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招数，“你说我们今天这么做，宁辰他妈会同意他跟聂小青的事吗？”

“难说，”唐胜脸上的笑容一收，有点严肃，“不过，应该不会像以前那么坚决了吧，”

白晶晶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觉得唐胜说的有道理，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尝试着小心翼翼的问：“如果当初有人也这么帮你，你跟静静姐是不是就能走到一起了？”

唐胜一愣，眼睛疑惑地盯着白晶晶，沉默一会儿，说：“是孙吴朱杰告诉你的吧？”

白晶晶点点头，“如果你不想说那就算了，我不勉强你，”

唐胜靠着椅子上，一脸哀伤，“说实话我真不知道，我们两个人的差距太大了，她是高高在上的白富美，我呢，当时还在婚介所上班，就是一个穷屌丝，要什么没什么。她是我的一个客户的朋友，陪着来相亲的，”他慢吞吞的，像是在回忆自言自语似的讲了起来，

“她人很漂亮，有时候很文静，有时候也挺淘气，从她一进来我就瞄上他了，后来帮着她朋友安排相亲，我们俩相处的时间多了，两个人都动了心，然后就那个了、、、”

白晶晶默默的听着，没有出声，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事被她家里人知道了，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她们家里是那么有钱那么有地位，我跟人家比起来，人家随便拔根毫毛都比我腰粗。知道我们的事后，她爸妈死活不同意静静跟我在一起，为了让我跟静静分开，给我开了很多条件，钱、工作，甚至威胁什么都有，可是我们就是不想分开，”

“她就是因为这个跟家里吵架的？”

唐胜沉默片刻，点点头，“恩，他们家除了给我做工作，也没少在静静身上下功夫，轮番劝她，甚至软禁她把她关在家里不许出门，可我们俩还是想方设法的在一起。后来，他们知道静静怀孕了，瞒着她准备把她送到国外，因为这事儿，临去机场的时候，静静死活不愿意走就跟家里大吵一架，结果一怒之下动了胎气，孩子没了，静静她也、、、”

唐胜泪珠子像断了线一样往下掉，脸上的妆也花了，情绪也失控了，哭着说，“是我害死静静的，如果当初不是因为我跟她在一起，她也不会年纪轻轻的就去了，还连累我们的孩子，”

白晶晶掏出自己的手帕向递给他，临到他手边的时候停了一下，鼓起勇气直接往他脸上擦去，“我相信她是不会后悔的，一个女人如果真正的跟一个男人相爱过，那怕时间很短，她也感到幸福的！”

唐胜一愣，泪眼朦胧的看着白晶晶，

白晶晶一边擦泪，一边盯着他的眼睛，说，“你知道女人最怕什么吗？怕就怕遇到一个不是真正爱自己却又要天天跟他在一起的男人，那样跟行尸走肉没什么两样。”

刹那间，唐胜心里一颤，仿佛得到了解脱似得，一直以来因为静静的事情，他无时无刻不在深深自责，虽然外表看不出来，却是深入心底的。现在白晶晶这么说，无疑解开了缠绕在他心底的一个心结。同时，从白晶晶的语气里，他也察觉到白晶晶在感情上也有着一定的坎坷挫折。

同病相怜往往更能引起两个人的共鸣，渐渐地不知不觉中两颗心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