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章五(1 / 1)
姐,我送你一样东西,你闭上眼。燕燕突然有些紧张的闭上眼睛,眉角的纹路却如飘扬着胜利的旗帜。
笑天猛然之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西方不是有个吻额头的礼节吗?这代表着尊重。
坏家伙,你喜欢我多久啦。
从一开始认识你我就喜欢你啊!你又聪明、又善良、又肯帮助别人,我很佩服你有。反正说谎又不要钱,只要她不寻死或者出家就好了。
我们看师傅去吧。笑天问道。
不去了,这个样子怎么去啊!你都亲了我。燕燕娇嗔地说。
那我们去走走吧!这个公园我还没逛过呢!燕燕接着说道。
公园里游人很少,几乎见不到人,只听到寺院里传来阵阵梵乐。
假山旁的凤凰竹翠绿翠绿的。
燕燕靠着假山旁的竹林。
你抱我,抱我。迷乱而又慌乱的声音。
笑天迟疑着把她抱住,用下巴抵着她的头,急促的呼吸声超越了林中的风。
这是去凤山前的一个事情,从凤山回的当晚,笑天梦见江河湖海的水猛烈的倒流,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自己就在漩涡中挣扎。
燕燕便经常要他陪着出门,丹丹一脸无所谓,她相信自己,也相信自己的男人,也相信她。
李祥的短信有一搭没一搭的发着,丹丹也有一搭灰淮畹幕刈拧
燕燕经常告状,说他们聊什么,肉麻得要死。然后哈哈的笑着,笑声中总是那么诡秘。
你看她,眼睛那么大,像抱鸡婆屎。
你看她,走路屁股摇啊摇,像只鸡婆。
你看她,她的笑死挤出来的。
你看喽,走路不跳,蹦得丑死啦!
燕燕不厌其烦的挑唆着,经过无数遍的重复后,渐渐地许多人都觉得丹丹就是那样子,眼睛像鸡屎,走路像鸭子,于是就有更多的人在笑天的面前说,这些人都是燕燕的朋友或者是有着极大有关联的亲戚。
笑天知道她是漂亮的,美丽的,如往昔的新娘,顶着红盖,穿着红裙子,红裤子,红鞋子一脸娇羞的新娘,他所不能容忍的是有一次燕燕在他的口袋里搜出了丹丹写的纸条。
于是,燕燕便在丹丹她的朋友、她朋友的朋友、她亲戚的亲戚面前诉说这件事,破口大骂,你这个□□,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走路像鸭婆,臭不要脸,死不要脸!不管什么脏话都骂得出来,开始并不当着笑天骂,后来终于风声传到笑天的耳朵里,笑天便责问丹丹,那张纸条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只不过是恨不过她……丹丹讲了半句,便不再往下讲。
笑天是知道的,知道自己和燕燕走得太近,太过于亲近了。
燕燕老是头痛,后来知道那是装的,有事没事就头痛,就要笑天帮她按摩,作头部按摩。她嫌李祥不会按,嫌他不会讲话,说她的头像个地主婆的头,燕燕便和他吵架。
笑天也知道为什么,燕燕曾经说过,我要嫁给你。
你不怕我打你吗?笑天打过自己的女人,很暴躁的那种。
不会的,我很聪明的,不会像那个蠢女人。
笑天很鄙视她,但不会说出来,什么佛教徒,什么脏话都可以骂出口,什么事都干得出,纯粹的披着佛教外衣的骗子。但那是不能说的,只是更鄙视她虚伪的样子,却依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没必要得罪,再说也得罪不起,那会被千夫所指,千人唾骂,忘恩负义。
笑天不愿做那样的人,也不是那种人,丹丹好像故意作对,燕燕越是这样羞辱她,她却越和李祥交往的越亲密,闹得整个街上沸沸扬扬。
天平的重量一旦失衡,便会倾斜,理智信念一旦失衡,便会邪恶。笑天很苦恼,经常一个人发呆,惆怅着的看着天边,或是低头思索着什么。
我们搬到另一个地方,笑天终于商量道。
搬,搬什么搬,生意才好一点,女儿才这么大,我不怕她,随她。丹丹恨恨地说。
那里我也有熟人,生意可以做起来的。笑天自信的说。
要不你去,我不去……丹丹说。
这个地方真的不想再呆下去了,树欲静而风不止,烦心的事一件接一件。
你晓得什么,昨天你说要搬地方,她不是说要你去,她不去吗?她是要守着他哩。燕燕很平静的挑拨着。
姐怎么知道昨天我和你商量的事啊?笑天问女人。
谁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猜疑心一点点的增强。
肯定是你跟他说了吧,还说得那么肉麻。
随你怎么说。
随我怎么说,以前别人写信给你我还没追究呢,你又来事了。笑天忽然想起以前的事。
以前我只不过是为了帮你找份事做 ,别人写的,我又没干什么出格的事。
还说,写得那么肉麻。笑天酸酸的,恨恨的说,再怎么说,我要找事也用不着你去出卖色相吧。
谁出卖色相呢,只不是一个同事。
同事,同事还送你那个东西。
我懒得跟你讲,跟你这种男人讲不清,无聊。说完屁股一扭就走啦。
争吵就这样升级,燕燕有时也劝解,鱼鹰子的眼睛伴着诡秘、虚伪的笑,李祥是不劝的,只是抿着嘴笑着。
最高明的猎手往往藏在最后。
丹丹和李祥的关系越来越密切,他的笑容就像是用雕刻刀雕刻出来的。
闲言碎语越来越多,燕燕施的压力也越来越大,笑天默默的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在街上走着,燕燕讲的话太厉害,太恶毒,他知道和丹丹这一辈子完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注定会败得很惨,笑天已经隐约的感到这种危险越逼越近,笑天默默的想着,离开这是非之地,离开这是非之地,但又一筹莫展。
吵架升级为打架,笑天粗暴的拖着女人的头发,往地下拖,女人只是流泪,也没有哭声,也不会挣扎,任由他拖着。李祥于是便会勿勿的跑过来,一脸的紧张,抱起地上的丹丹。
笑天便趁势放了拽头发的手,笑天是很爱她的,毕竟那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咆哮了一顿,女人梳洗完毕继续在店铺的工作。
李祥于是用那种雕刻过的笑容笑着。
燕燕便在外面又和她的朋友、她朋友的朋友、亲戚的亲戚说起丹丹的事,说她被打的事,说她读书时的事,说她家里的事,反正是什么事都说。
她们家家风不好了,她小姐姐跟我侄儿谈恋爱才十五岁咧,就在那河边的草地上乱搞,天天晚上跑到他那去睡,晚上撒尿就撒在房间里,骚得要死。
这样的话,总有一些人传播,乐此不疲,每次见到她们说这些事,都是哈哈的笑,雕刻过的笑容更生动了。
这是一场预谋,笑天已察觉,但很难改变,因为女人不想改变。
她恨他动粗,他也恨她,她要报复,她冷冷的说着,幽幽的,闪烁着哀怨的,壮烈的眼光。那是一种坚定的目光,那是一种视死如归的目光,那是一种无所畏惧的目光。
谣言如满天的雪花飞舞,李祥和燕燕也吵架,只不过是悄悄的吵,那压抑过的和肆无忌惮的尖利的声音便和着啪啪的、咚咚的声音响起来,他们很聪明,每次吵架时会把电视音量调到最大,那不协调的声音便在悦耳的音乐声中组成一曲不协调的交响乐,第二天便能见到鱼鹰子的眼睛肿得老高老高,雕刻过的笑容还是那么虚伪的挂着。
崩溃的事情来自于一个早晨燕燕的电话。
电话那头幽幽的哭泣,高一声,低一声,哭着,骂着,诉说着,昨天我们吵了一夜架,我要离婚。李祥买了一件衣服,是她给的钱哩,死□□,臭不要脸……
离吧,离了安静!笑天恨恨的想着,这婆娘步步紧逼,放手吧,也许放手也是一种美,李祥的耐性比笑天要好得多,天生的一个好猎手。
笑天便把一些情况有意无意地说给丹丹听,她不说什么,只是笑笑。
我相信你。
笑天越来越烦燥,觉得自己如西游记里孙悟空被如来佛压在五指山下动弹不得,心情沉闷得如一潭臭水,流不动,灵活不起来。头低得更矮,觉得倒霉到了极点,什么人不好招惹,招惹她干什么。忽然间便想起一出戏《蔡鸣凤辞店》的台词,悔不该,做生意来到苏州……笑天也后悔了,不该学着做生意来到街上。丹丹知道笑天的苦恼,也恨着燕燕,但已不顾忌他的感觉,没有沟通,只管做着自己的梦,偶尔也流露着一丝清纯的笑意,也夹杂着些许惊慌。
婚就这样离了。
在民政局的门口,笑天感到极度的虚脱和后悔,眼前这个女人和自己已经没有瓜葛,她是那么的漂亮,那么的温柔,疼痛的心像用冲击钻钻着,生疼生疼的,一波又一波。
笑天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流下来。
以后自己对自己好点……
嗯……
笑天忽然之间就恨起了民政局的工作人员,特别是那句话,今天是582对离婚的啦,嗨,任务完成啦,哈哈,超标啦。
什么意思,听老人们说,以前离婚,工作人员都会劝解,帮助沟通的嘛,怎么是这个样子,任务,难道离婚也是任务的吗,可怕。
望着眼前的女人,不再属于自己的女人,想着和她初相见的那天,想着她怀孕时抚摸肚子的样子,想着女人生孩子时痛苦的样子……
旁边有一个刚离婚的男人色迷迷的凑上来,嗨,美女,这么小年纪就离了啊,住哪儿啊……
笑天像吃了一只绿头大苍蝇,恶心得想吐,全身痉挛着。
丹,我们还是复婚吧。望着不属于自己的女人,讪讪的说,心疼得空虚,想保护着她,想给她一道屏障,可是又感觉无能为力。
不,离啦就离啦,没必要。女人幽幽的低下头看自己的脚尖。
那我们一起吃顿饭吧。笑天很惨然。
不啦……我回去……我走啦。丹丹勉强的笑容里有一丝苦涩和牵强。
他拖住她,眼神飘浮得如天空的那一朵孤零零游荡着的白色云朵。
吃完后,我送你……
回家的路很短,也很漫长。没有一句话,好像说出一句都是多余的;一切都是多余的,甚至这个宇宙都是多余的。笑天只是想着,哪怕这是去地狱,永远也不要停下来。他知道一停下来,将永远失去她。脑子里又呈现着顶头红头巾,穿着红裙子,一脸羞红的新娘,红烛好像还在摇曳……
你下车吧,我走啦。丹丹回头冲着呆坐在车里的笑天说,一边的嘴角轻轻的翘起,刻意装作出来的笑容竟也如雕刻过一般,只是凄绝得像那一朵打蔫的水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