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缘起缘灭（1 / 1）

程煜阳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眸中似有光华流动，过了许久，他缓缓收起摆弄拌勺的手，端坐起来：“清渺，其实我知道，姐姐她虽然那段时间非常痛苦，但从没后悔爱上傅斌过，哪怕是选择离开这个世界，她也希望傅斌能够一辈子记得她，事实上，她的确做到了。这么多年，我明里暗里和傅斌争，其实结果也不过如此，我也逐渐明白，我不敢真把他怎么样，他也不会真把程氏怎么样……因为我们两个都不想姐姐伤心。”他顿了顿：“清渺，你和我姐姐都是为了爱能付出一切的傻瓜，我也希望你能幸福，放心的去吧。”

自从旭升出事后我很少流泪，可在程煜阳面前我还是忍不住的让它流了下来，因为他懂我，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让我放弃并鼓励我的人。

只是事情总不会像我们想的那么顺利，旭升在出发的前一天突然心脏骤停，多处器官衰竭，经过抢救虽然暂无大碍，但已经不适合坐飞机了，我和爸妈还有医生都知道，这已经是最后了。

妈妈一遍遍抚摸着旭升的脸：“我的儿子怎么看都看不够，你从小就很优秀，很体贴，很会为人着想……这么多年了，妈知道你肯定也很辛苦，如果不是放心不下……我们三个，你怕是早就走了……”

“清渺，你再陪陪他……说说话吧……” 饶是一直强忍情绪，坚强的爸爸也已通红了双眼。

经过这么多年的病痛，病床上的人早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可我依旧觉得他还是那个温文儒雅，淡雅从容的男子，一如初见。

“旭升，你还记得曾经和我讨论过关于爱与时间是否成正比的问题吗？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你说爱情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成相懦以沫的亲情，虽然激情不在，但却是这世上最割舍不了的珍贵。而我则是骂你说，这是你们男人不负责任的说法，为了可以再去寻欢□□的借口。但到现在我想说，我们两个都错了，爱，它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失去激情，但它会产生相濡以沫的亲情。我依旧可以那么奋不顾身的爱你，依旧那么对你难舍难分，然而再也不会轻易说离开你，会想你所想，爱你刻骨，便再也抹不掉了。”

旭升离开的时候很平静，就如那一刹变成直线的心电图。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他生前最喜欢的衣服，让他穿上，虽然大小已经明显不合适了，但至少得让他走时身上能有熟悉的东西，看着六年来如家一样的病房，等着医护人员把他送走。想坚强的送走他，可是却咬破嘴唇都控制不住眼泪。

强忍着晕眩感把爸妈先安置在住院部大厅，就跟着护士和护工办理各种手续，昏沉中看到赶来的程煜阳，便再也忍不住晕了过去。昏睡中梦到了很多东西，和旭升，从开始到结束，一遍又一遍。

旭升的葬礼很简单，就如我们的婚礼，他说人不需要多，精就可以了。我们实在不舍按照旭升的喜好让他海葬，自私的我们认为至少得有地方让我们能经常看到他。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