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八章 五人心思(1 / 1)
夜幕降临,众人的心思也随着黑夜的到来而显现出来。
和平小区C座909室
楚青云伏在案桌上写写画画,他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放松,表情十分丰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可以清楚的看到纸张上是一张事件顺序图。上面写着如下内容:
将近11点,接到我的电话。
半个小时之后,赶到清风堂。
十多分钟之后,碰到阿律。
和阿律发生争吵,然后负气离开。情绪激动的她给小贝和清辞打电话,通话记录上显示的时间分别为12:04分和12:05分。两者的电话都无法接通,她的情绪变得越加的不稳定。随后,她说想要一个人好好静静,开车独自离开了清风堂。
最后出现在交通摄影头里的时间,是13:02分,在东站。而以她车子行驶的方向,应该是往黄卷车站开无疑。而以她的车速,只需要二十多分钟就行了。而从车站到废弃楼楼顶,大概需要12分钟。到达楼顶的时间,应该是13:34分左右。
死亡的时间大概在14点,现场只有她一个人的脚印,没有争论的痕迹,留有遗书,嘴角带笑。
楚青云仔细琢磨着纸上的内容,脑子里一遍遍的回想今天遇到蓝星时她的一举一动,想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出些什么。或许是职业病发作,他习惯性的去怀疑蓝星的死亡。在他看来,蓝星并不是会为了感情而自杀的人。比起自杀,她更喜欢邀着三朋四友喝一整晚的白酒。可是,凡事都要讲究证据,而不是他以为就行了。
想了想,楚青云又在纸上添了一句。
12:23分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从通话记录上来看,谈话时间在一分钟左右。
在这句话后面,楚青云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通电话,和小星的死是不是存在什么联系?如果她不是自杀,那又是谁杀害了她?动机又是什么?”
金山城A座703室
吕律倚在窗旁,对着月亮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他的嘴角挂着一抹讥讽的笑,似安抚情人般温柔低语。“赤已不赤,蓝将不蓝。七不为七,焉能存在?那么,接下来又该是谁?红叶,又是谁?”
“噼啪!”他将手中的红酒杯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捉迷藏游戏,现在开始!你可要好好藏着自己的狐狸尾巴,可别让我轻易的揪出来,红叶!”
吕律拿起床头柜上的相框,看着照片上笑容灿烂的七人,痛苦从他脸上一闪而过。他艰难的扯出一个笑来,嘴里轻轻的哼唱着什么。
凑近细听,可以听出他哼唱的是一首童谣。
“小河边,竹林旁,张家大嫂又骂娘。老太太,不像样,偏心已经成日常。住咱家,让咱养,还让相公出银两。买好酒,买衣裳,通通送去给二郎。二郎俏,二郎好,二郎就是你的宝。苦不得,累不得,把他含嘴里最好。相公脏,相公笨,十个相公抵二郎。要养弟,要养娘,勤勤恳恳像牛样。二郎懒,二郎浑,二郎真心不是人。不敬兄,不敬嫂,不顾家也不孝老。不干活,进赌场,输了就去找他娘。给钱大笑,不给大闹,对老母也不好。岁二七,白长了,不懂何为孝道,不学何为人道。小河边,竹林旁,张家大嫂不再讲。鞭炮响,穿白裳,四处挂白变灵堂。不会讲,不会说,张家大嫂不在了。二郎哭,二郎嚎,二郎表现异常好。大郎惊,大郎恨,揍二郎面目可憎。老太太,心慌慌,嚎天哭地扯大郎。大郎惊,大郎怕,松手免得误伤娘。娘别哭,听我讲,翠荷身死有名堂。她死前,见二郎,二郎只言没见嫂。好奇怪,奇怪了,二郎怎会没见着。好翠荷,苦翠荷,定是让他害死了。老太太,直摇头,不是二郎是你娘。娘不好,娘太老,糊涂起来不得了。害翠荷,心慌慌,扯着二郎让他帮。二郎孝,二郎好,主动把罪名杠了。你若怨,就怨娘,为娘不好坏心肠。大郎苦,大郎哭,不知该如何是好。”
金龙社区F座1001室
伸手不见五指的卧室里,地板上横七竖八的放着许多空酒瓶子,床上整齐的码着一排排未开封的啤酒。黄清辞背靠着床坐在地板上,整个人邋遢得不像样。他大口大口的灌着啤酒,双眼迷离。
“星儿,星儿……”他不住的叫着蓝星的名字,神情痛苦。
“啊!”他突然大叫着,将手中的啤酒瓶狠狠的摔在地上。酒瓶的碎片溅到他的身上,划出一道道伤痕。可他却像是丝毫感觉不到似的,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今天下午在几人分开之后,吕律又单独来找过他。
一开口吕律就问道:“你真的相信蓝星是自杀而死的吗?”
“我不知道。”
“那你真的相信是红叶回来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都说了我不知道。”黄清辞大吼着,仿佛掩饰什么般眼神躲闪。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吕律的眼神,就像看透了一切一般锐利。
黄清辞沉默。
“你什么都知道,对吗?蓝星不是自杀的,是有人杀了她。而那封遗书,就是最大的线索。蓝星绝对不会因为我而自杀,我想你也知道原因。本来我也只是怀疑她不是自杀,可在听了紫贝的话之后,我很肯定我的猜测。你也什么都明白了,对吗?是有人杀了蓝星,而那个人,就在我们五人之中。‘赤已不赤,蓝将不蓝。七不为七,焉能存在?’这十六个字,或许是烟、雾、弹,又或者是杀人预告。可不管怎么样,它都为我们提供了一条线索。那就是,有人在装神弄鬼。而那个人,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信任着的人。”
黄清辞眼眶红红的,“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清辞,只有把那个人找出来,才是对蓝星最好的交代。”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星儿她,她是笑着离开的。她没有怨恨那个人,没有。”
“难道就因为她没有怨恨凶手,我们就不需要找出犯人了吗?清辞,或许就像紫贝说的,ta不仅只是害死了蓝星,ta还要害死我们。”
“那又怎样?”
“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清辞,对蓝星来说什么最重要,你应该知道吧?”
黄清辞沉默。
“蓝星已经走了,你想让她走得不安心吗?”
黄清辞闭了闭眼,冷声道:“吕律,你真是个恶魔!”
“或许吧!”吕律笑笑,“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恶魔,是人心。”
人心?是啊,是人心。
黄清辞哭着,笑着,痛着,恨着……最终,他的表情定格。他轻轻的笑了起来,嘴角的笑诡异而又难看。“最重要?呵,最重要!”
锦华社区B座1201室
仿佛发狂了似的,萧紫贝神经质的看着四周,大喊道:“楚红叶,我知道你在。有什么怨恨你冲着我来就是了,冲着我来。我知道,我没有和楚青云在一起,你很生气,也很不满。可我只答应了你不和吕律在一起,我做到了,我没有食言。你要恨我就恨吧,想杀我就来吧。可你为什么要杀蓝?难道就因为她要和清辞结婚,要和你喜欢的人结婚?楚红叶,做人不可以太自私。”
萧紫贝自嘲的笑笑,“我竟然和你说这话,我也是傻。你这人,本来就很自私。不仅自私,还很恶毒。怎么,接下来是谁?你要杀谁?是我吗?还是清辞?我想,你现在最恨的也就是我们两个了。欢迎你随时来杀我,当然,如果被我反杀了,也请不要怪我。因为,我和你一样,同样怀着复杂的心情恨着你。”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擦干眼角的泪珠,萧紫贝的眼神坚定而又冷酷。“我会杀了你的,一定。蓝的仇,我一定会报。红叶,不要怪我不念多年的情分,要怪就怪你有了不该有的念头。”
美洲花园A座1806室
沐橙橙整个人缩成一团,紧紧的用棉被把自己包裹着。她低低的啜泣着,心里的恐惧快要把她逼疯。“红、红叶,你在吗?你真的回来了吗?如果你回来了,能不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害怕,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胆子很小。紫、紫贝说是你害死了小星,是、是这样的吗?为、为什么?你是不是、是不是还要害死我们?紫贝说,你还要害死我们,是、是真的吗?为什么?红叶,不要害我好不好?我、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