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心颤的含意(1 / 1)
房门外,那激烈的‘战况’一直持续着,热度丝毫不减,伴随着那一声高过一声的暧昧娇音。
顾芷娴的心口兀自莫名的颤抖着,有些酥麻,她分不清内心深处的悸动是为项沐辰的薄凉,还是为君非凡的绝情。
这二个男人,是她生命中无可避免的劫数吗?
一个曾经是她至深所爱的人,却对她不屑一顾,把她满腔的爱意视如粪土,常年累月的想尽无所不用的手段来折磨她、打击她,直到她心伤情凉。
另一个曾经是爱她至深的男人,她却把他一腔热烈的情意视若无睹,再回首,本来以为他是真的不计前嫌,对她的情意还亦如当初,所以她努力的去敞开心扉,试着去接纳他,想要寻一份平淡无奇的生活,最终却被他无情的背叛和抛弃。
在室外那浓浓的缠绵声的刺激下,顾芷娴的神智似乎清晰了许多,内心能如此看透这两个曾在她生命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两个男人。
只是她视线愈加朦胧模糊了,淡淡的目光似是难以聚焦,额头撞破的伤口一直没有经过处理,血液流了干,干了流,一直断断续续的。
身上也开始发冷酸痛起来,眼前一片眩晕,时不时的晃动着那些赤裸交缠的画面,有项沐辰和诗琳娜的,还有她和君非凡的,那些画面隐藏在她脑海中却清晰的如此真实,就像在脑袋中安了个放映机似的,一篇又一篇不停的来回放映着。
痛,撕心裂肺的痛,顾芷娴虚弱的抬起手臂抱着锥痛的脑袋,心中一次又一次的说着:累了,不要想。
更深露重,寒意如冰冷的海水般把疲惫盈弱的身躯淹没,刺骨的冷和痛吞噬着四肢百骸。
终于铰心的痛楚,彻骨的寒凉,让顾芷娴心力交瘁,精神崩溃,失去最后一丝意识,缓缓瘫软在深沉的夜幕中。
日与月交替轮回,就这么一日一日悄然过去,某个角落里某个女人像是被人遗忘掉了……
这日薄幕时分,因为晚上要参加一个熟人的婚礼,项沐辰下了飞机后便风风火火的赶回龙庭苑换衣服。
一推开门,周遭依然是冷冰冰的没有一点人气,自从那天早上和诗琳娜一起双双走出龙庭苑后,他都二天没有回来过。
二天前的中午他就搭上飞机去北京参加了所在分公司的年庆酒会,直到二个小时前才飞回江夏市。
在玄关处换鞋子时,顺带着瞄了眼鞋柜,那个女人的鞋子都还在,应该还是留在龙庭苑的吧。
自从君非凡消失后,他就辙走了监视顾芷娴的两个保镖。心中想着,以这女人的胆量她还是没有勇气私自离开江夏市的,况且双方家长也都达成共识了,让他们这对冤家和平离婚,只是出了这样的丑事,顾教授夫妇如今权当没有这个女儿了,无颜回江夏市更没有脸面对项家老少四人,所以也不管顾芷娴的生死了。
因此上,这女人眼下除了龙庭苑她还真是没地方可去的。原本她可以回娘家住的,奈何顾教授临走时,让回乡探亲的保姆过年时候再回来,所以她玉锦学苑的娘家根本空无一人,她即使去了也进不了门的。
项沐辰阴沉着俊脸,目光淡然幽深地来来回回四下逡巡着,只见客厅平时干净的茶几上,似是蒙上了薄薄一层灰尘,在夕阳的余晖照耀下,尘埃肆意地飘扬着。虽然刘姨有二个月没回龙庭苑了,但是为了让他不扣刘姨工资,顾芷娴这小妮子自动应下了刘姨的活计,每日都能把龙庭苑上上下下整理的井然有序窗明几净的,如今难道知道要离婚了,连带着刘姨也不管了吗?
项沐辰眉头深拧,走了几阶台阶后,若有若无的目光还是斜视在了某一处,只见那房门依然静静地关着。幽暗的门缝下没有一丝光亮,和那晚他回来时看到的一样。
他嘴角轻扬,冷笑一声,原来这女人脑子受了重重的打击,这几天都在里面闭关沉思吗?
随即,项沐辰心里暗暗骂自个真特么犯贱,管她是死是活干嘛呢?反正她如今宁死也不做项家人的,他还犯得着好心去管她吗?
话虽是如此说,但是如今的项大少那坚硬冰冷的石头心,若有若无的,还是接连被顾芷娴这小妮子给划上深深的烙痕了,很难再做到把她当成阶级敌人一样不置理会。
这不他都已经扭开了自个卧室的房门了,还是不由自主的退出身子,调转身姿朝着隔壁紧闭的房关走去,伫立一会,发觉里面真是静悄悄的,这才抬手轻轻扣响门板,只是凭他敲的手指头都酥麻掉了,依然没人理会他。
这死女人,还和他杠上了不成。
在这龙庭苑除了他还有别人进来敲她门吗,明知道是他,她这是故意的不给他开门吧。
项沐辰越敲动静越大,刚刚稍稍有些柔和的目光也变得凛冽骇人。
下一秒,忽地抬起大长腿,狠狠的踹上了门板,“哐”一声,门乍然被撞开一道缝隙,随即好似又被重力给反推了回来,又重重的阖上了。
项沐辰阴霾着俊脸,再次伸手去推房门,他的手劲用的已经够大了,奈何门的下方好像被绊住了似的,有股强大的阻力。
难不成,这女人在和他比体力吗?
看这情势,好像又不是这样的,为嘛只有门下方的一角有重力呢?
霎时,项沐辰脸上闪过一抹疑惑和淡淡的不安,走上前一步,慢慢的猫着身子,再次把门板推开一条缝,直至足可以把头伸进去,这才伸长了脖子一探究竟。
这一看,目光不由得变暗,心中莫名的悸恸下,旋即一个利落的闪身硬挤了进去。
屋内没有开灯,窗帘也拉着,伸手不见五指,但是从走廊内倾洒过来的明亮光线,足以让他看清了刚刚和他暗中较劲的那股阻力是何许人使的,除了顾芷娴别无他人。
只是这女人此时正卷缩着身子,瘫倒在门口,见此情景,项沐辰眼眸瞬间幽暗,难不成这女人自杀了吗?
伸手摁了下门口的开关,顿时,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洒下耀眼的明亮,借着亮光他终于看清了地上躺着的女人是何情形。
她一侧的脸贴在地板上,黑亮的长发散乱的披洒下来,遮住了另一侧的脸和脖颈,虽然看不清楚她的脸,但是项沐辰似乎能觉察出她的面色有多惨白骇人,因为他蹲下身后,想要把她扶起时,触到她胳膊的一刹那间,那传过来的沁凉的寒意,让他心头不由一抖。
他面色惊慌起来,语调有些焦灼,“顾芷娴…芷娴?”然后手臂上的力道也放柔了许多,轻轻地把她的身子扳正抱在怀中,凤眸旋即噙着一丝生生的痛,怀里的人好似流尽了血液般,面色是那种发黑的青色,额头上早已干涸的血迹爬行至发青的脸颊处,一路蜿蜒至骨骼分明的脖颈上,深紫的血迹、青色的面色,相互交错着却是那么的刺目,吓人。
项沐辰已无暇顾及她是如何伤成这样的,到底是人为的还是自杀的,一时他的大脑来不及想这些。
慌乱中,他修长的手指略略颤抖的来至顾芷娴鼻息处,那若有若无的残喘,触手冰凉的肌肤,昭示着眼前的人随时随地都会轻而易举的消逝而去。
慌乱的神智再对上女人死寂的面容后,立马恢复了一贯的平静,他快速伸进外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摁了个号码,几秒后焦急地说:“我是项沐辰,马上给我准备一间抢救室,我十五分钟…不…十分钟赶到。”
说完后,直接挂断手机,一把抱起女人,疯狂的朝楼下奔去,来不及换鞋,更来不及锁门,就这么一路抱着顾芷娴跑到停在门口的车子前,焦急的打开车门,把顾芷娴放在车后座,他火速奔至车身前,打开驾驶室的车门,关车门的同时车子也应声启动。
夜幕缓缓降临,寒风凛凛。
项沐辰犹如驾驶飞机般,疯狂车速让人心惊胆战,遇车超车,遇到红灯果断闯过去,一路上,好似这条马路是专为他开的一般,肆无忌惮的狂奔着。
从后视镜中,他能清晰的看到那女人了无生气的死灰面容,此时此刻他似乎才明白,心颤这个词语所表达的真切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