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证据清晰(1 / 1)
夜色浓的像化不开的墨,冷风飕飕,吹得院子里的树叶沙沙作响,在这静谧的暗夜下,显得那般阴晦,吵杂。
卧室里冷色调的灯光倾洒在深蓝色的大床上,尤为孤冷幽深。
项沐辰僵硬的欣长身姿微微前倾,修长的手指攀扶在冰凉的雕花镂空栏杆上,眯着深邃的眸子紧紧盯视着正前方,龙庭苑的大门口。
足足四个小时了,从八点到午夜十二点,他伫立在阳台上,一瞬不瞬的朝那个方向凝视着,等待了四个小时,却独独不见顾芷娴的身影出现。
晕黄的路灯下摇曳的树影婆娑斑驳,却独独不见那熟悉的身影,他幽深的眸子随着时间点滴的流逝,越发变着禀冽、阴鸷。
清冷的夜逝去……男人依然纹丝不动的伫立在二楼的阳台上,目光清冷地搜寻着远处过往的踪影。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陌生的味道。
顾芷娴头痛欲裂地睁开双眸,记忆仿若被凝固住了,瞬间抽空般,大脑中空白一片。
迷梦中,她下意识地伸出右手,不期然地竟碰触到了一堵温热滑腻的……似是肌肤。
停滞的大脑顿时一个激灵,猛力想要拉回模糊中残存着的破碎记忆,不等理清思绪,静谧的黑暗中,飘来了一道温润沙哑的嗓音,“你醒了啊!”
接着“啪”一声,床头壁灯被扭亮,暖色调的灯光晕染开来,暗黑的室内,光线越来越清晰明亮。
然而,顾芷娴并不敢偏过头看一眼身侧的男人,此时此刻,不需要用大脑去想,脖颈处传来的隐痛已提醒了她,相信连鬼都能知道昨晚到底发生过什么了。
她怔忡的睁着大大的双眸,慢慢适应着房里晃眼的光线,混浊的大脑也归于清晰。
“芷娴,对不起,昨晚我喝醉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话语还没落,君非凡就缓缓翻过身,修长的大手轻搂住顾芷娴裸露在外的香肩,在触及的那一瞬间,他明显感觉到女人身体是发出的排斥,温柔的目光顿时幽深暗淡,嘴角不自觉的轻扬,原来这个女人打从骨子里在排斥他的。
不管是从心灵上还是身体上,他君非凡都无法和项沐辰相提并论吧,哪怕那个男人百般折磨她,对她不屑一顾。
“昨晚,我,也喝醉了吧。”顾芷娴幽幽说道,喉咙里似是堵的慌,心也刹那间空落落的。
曾经,她亲眼目睹过项沐辰和那些女人恩爱缠绵的画面,每每伤痛欲绝时,也曾不止一次的想过不如也去找个男人放纵一夜,让自个沦陷在痛苦深渊的灵魂可以找一处释放的慰藉。
只到这一幕发生时,这一刻她才清楚地意识到,当初自个的想法有多幼稚可笑。虽然她一次次地告诫自已不再爱项沐辰,努力把自个的心从痛苦中打捞出来,强迫自已归于平静,可这颗心仅仅是归于平静了,不再去爱项沐辰了。
而今时今地,她依旧无法坦然面对另一份感情,另一个男人,虽然在无意识下和他发生了身体上的缠绵。
“芷娴,和项沐辰离婚吧?”
顾芷娴菱唇紧抿,思索良久,“嗯,我会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谈谈的。”
离婚的念头她早就有了,可是她却不想用这个方法来迫使他离婚。
相信如果项沐辰知道这次她是真的给他戴顶活生生的绿帽子了,那他绝对是会离婚的吧?
在他的眼中,她可是已经出轨二次了。
外面,天已全亮却因为阴沉着,而显得有些灰暗。
雾气凝重,凉风飕飕,顾芷娴抱紧了双肩,孤独地走出小区门口。
她不知道刚刚在君非凡家,她是如何在慌乱和不安中穿好衣服的,就如昨晚她一点意识都没有的躺在了他的床上。
昨晚,两个人是在君非凡家里吃的晚饭,开了一瓶红酒,起初只是浅尝小酌,只是后来二人聊的越来越投机,酒也不由自主的一杯接着一杯喝下去,虽然她酒量不好,但是也不至于太差,没想到昨晚竟然会醉的不醒人事。
也许,昨晚的气氛过于沉重些吧,所以酒不醉人人自醉了,这二十多年来,她是头一次醉的这么彻底、这么无所顾及。
虽然醒来时,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她并没有哭闹,但她心里却真是无法欣然接受这个事实。
至今,她心里也十分零乱,为什么明明自个不讨厌君非凡,甚至于还有一丝喜欢他,为何不能面对这‘生米煮成孰饭’的事实。
奈何心头总是感觉像是吞了个鸡蛋下去,一时堵在嗓子里了,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让人窝心和紧。
顾芷娴托着疲惫的身子走回到龙庭苑,这么短的距离她的腿竟然有些许发软,额头上也沁出了些许细密的汗珠,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害怕起来了。
本来,君非凡说要陪她一起回龙庭苑的,但是她拒绝了,想着这是她和项沐辰之间的事,不想让君非凡掺合进来,虽然某种意义上他已经搅进来了。
说到底,她是不想让君非凡和项沐辰之间有正面的冲突,她多少还是了解项沐辰的脾性的,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君非凡的。所以为了自已,也为了君非凡,她决定离婚,然后和君非凡一起去米国,离开江夏市,到时候过着平凡简单的生活,时间久了她也许会从内心深处接纳君非凡的,甚至也会爱上他吧,至少如今他算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男人了。
从包里掏出钥匙刚要开门,隐隐从里面传来门锁转动的声响,接下来,厚重的大门被拉开,项沐辰双眸布满红丝,俊脸上也极尽疲累之态,目光生冷寒冽地盯着顾芷娴,语气暗哑低沉地说:“你昨夜去哪里……”
询问的话蓦然止住,深邃的眼眸中划过一丝隐隐的刺痛,幽冷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的某一处停顿数秒,紧抿着锋利的唇角。
如果说上次是他冤枉她了,那么这次呢?
此时,这女人莹白的脖颈处正印着深深的青紫的吻痕,醒目而娇艳。
还这么光明正大、无遮无拦的被他逮个正着,这次还能算是冤枉她吗?
本来上次事后他有想过许是他错怪了她,这个女人正如一帮哥们所说的那样,只是性子孤傲些,骨子里还是善良正统的小女人,更何况她顾家虽不是豪门贵族,也称得上书香世家,家教从来都是甚严的,虽然当初她拼死纠缠于他,却只是发乎情止乎礼的,婚前她从来没有一次主动献身勾引过他。
这次,就是他想再次冤枉她,可是证据清晰明了的出现在她身上了,纵然他再想,也是不可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