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酒皆醉(1 / 1)
付俊以醉酒来到付宅,颓废的不成样子,付老夫人冷着脸一摆手,屋里的几个人都退了出去。
“起来。”
付老夫人难得厉声吓他,付俊以却不为所动,仍是靠在沙发背上,狼狈的一副不堪一击的样子。
“她说她后悔了,连孩子都不要了。”他抖着嗓子,略泛哭腔。
“天意,俊以这是天意,你们彼此也少些伤害。”
“但是为什么要伤害孩子,为什么!……是报应吗?我害得她家破人亡,她杀了我的孩子!”
“善恶到头终有报,有些东西你得到了,相应的就注定要失去一些东西。萧沁,就是你应该要失去的那部分。”
他眼神迷离,摇晃着头,“不,不是。任何东西都可以,但是萧沁!她不应该是我要失去的那部分,孩子都可以,唯独她不行!……但她却抛弃我了。”他说着越发激动起来,从地上爬起,“我要去找她问清楚,为什么,突然之间为什么她就变了!”
“她说后悔的时候你都没有问清楚就跑了回来,为什么?”
“我……”付俊以踉跄一步扶住沙发,转回头看着她,说不出话。
“害怕了对吗?”付老夫人滑动着轮椅,清厉的眼神愈加威慑,咄咄逼人地靠近他,“怕她说的后悔和我相同。即使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心里还是发虚的,你根本就不敢问,因为你心里早就这么认定了。俊以,萧木成的事在你心里永远是条鸿沟,就算你有本事瞒她一辈子,她每年去祭祀的时候,你们的孩子问起爷爷的时候,你又要以何面目应对她们?俊以,你的心是没有办法堂堂正正地面对她的。”
付老夫人的话透彻明了,甚至锥心……可这些付俊以何尝不知道?他只是装作不知道,越来越努力地装作不知道而已。
“你如果真的爱她就放手,然后瞒她一辈子让她好过。”最终付老夫人暗叹口气,转动轮椅转过身去。
“你就是这么想的?”眼泪倾泻,他的声音鼻音更重了。
她手一顿,“我就是这么想的。”
“那至少让我恨她吧,不然……”没有她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恨吧,如果你心里能好受点儿的话。”
……
付俊以从住院到出院口风把得严紧,外界一无所知。严旗走后,楚苑毅然决然跑去C市实习,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来,直到最近休假被楚杨叫回来才听韩荣林说起。
二十二层总裁办,秘书送来两杯咖啡。
“这口风挺严的啊,连我都不告诉?”
“告诉你有什么用。”付俊以喝了口咖啡,“实习期什么时候结束?”
“还有一个多月。”
“结束了就回来吧,你想进哪儿我安排。”
她脸沉下来,“不靠你们我也能活得很好。”
“楚七!”付俊以担心地说:“听话离秦晋远点儿,就算不是老五也不能是他明白吗?”
“不明白,三哥,秦晋对我很好,至少……至少有他在我身边我很开心。”楚苑最近神经敏感的很,她恐怕再留下来聊着聊着就戳到了他的痛楚,索性还是先走的好。
“你没什么事就好了,那我先走了。”
再次推门而进的是韩荣林,大概是在外面和楚苑聊了两句才感叹道:“老五这次走,是把楚七给伤透了。”
付俊以头仰在沙发上,轻阖双眸,“不能再这么放任她了,找个机会把她弄回来。”
“恩。对了海南度假村开业典礼,我找个理由给你推了吧?”
“不,我要去。”
……
在家养了几天,最近萧沁身子好了些,已经回到杂志社上班了,但与同事之间淡漠了不少。
媒体不敢得罪付俊以,自然是不会大篇幅报道她和付俊以的事,但就算不是闹得沸沸扬扬,大多数人还是选择明哲保身,和萧沁保持一定距离。萧沁到不在乎,该干什么干什么,只是和付俊以一样不让自己闲着。
晚上丁宁做了一大桌子菜,糖醋鱼、话梅排骨、南瓜燕麦糕……都是萧沁爱吃的,锅里的甲鱼汤正炖着,丁宁特地买回来给她补身子,但是怎么打电话她就是一直在加班。
“你们单位的人都死绝了?怎么就你天天加班呢?行,你要上班我不拦你,但你也得听听我的话吧!最起码得把身子养好了吧!你看看你这两个月瘦了多少斤?你知不知道你现在都成骨头了?”丁宁噼里啪啦在电话说了一大通,最后长出口气道:“萧沁,你要是继续再这样我就把鸢姨她们叫回来。”
夜深,四下无人安静很,凸显丁宁分贝更高了。
萧沁摘了眼镜捏捏鼻梁,“行了,别那么多废话,过来接我。”
来到丁宁家,宣莞和程珍也在。
到齐了,四个女人落座,丁宁开了一瓶红酒给各位到满。
丁宁先举杯:“先恭喜一下吧,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珍珍总算是要出嫁了!”
程珍举着杯,还没喝脸就已经红了,“什么叫总算啊!这不你还在我后头呢嘛!”不过末了还是腼腆地说了声,“嘿嘿,谢谢啦!”
四人皆笑一饮而尽。
“我和莞莞可都已经是有证的人,你和楚杨什么时候办了啊?”
丁宁反应最快地心里咯噔一下,使劲儿瞪了程珍一眼,“宣莞,少喝点儿。”
程珍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宣莞的碗里夹菜,“对对对,多吃点儿菜。”
“我没事。”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宣莞勉强一笑放下了杯子。
没错她结婚了,可是她的丈夫却留下她不知了去向。
气氛因尴尬而沉默,萧沁却如同置身事外一杯接一杯地倒酒。
时间再一转眼过了一个小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四个人喝得晕晕乎乎,丁宁踉跄站起来,拿着筷子敲敲桌子,“同志们!姐妹们,我的亲朋好友,其实……楚杨向我求婚了,但是我没有答应。”
程珍把头从桌子上抬起来,瞪大了小眼睛,“你疯啦!你们感情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不答应?”
丁宁撅着嘴摇摇头,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就瞎作吧!”
“你!”丁宁拿筷子指向她,“严旗走的时候你不还哭着喊着说要等他回来,结果呢?你现在和那个小公务员连证都领了……”
程珍萌萌地点着头,“我才不作,那是因为我知道我等不到,永远也等不到……自始至终他眼里根本都没有过我,呵,我一厢情愿而已。他回来也不是我的,是楚苑的!是楚苑那个死女人的!”她迷糊摸着酒瓶倒满一杯喝掉,又歪着头看向宣莞,“莞莞你这又是作什么?为什么还等那个冰块顾大老板?白经佑不是很好吗?他人长的帅,现在也有钱了,你们又青梅竹马……况且他从来都是爱你的,只要你愿意,还有比这更圆满的吗?”
宣莞单手撑着下巴,看着空酒杯映出的自己,苦笑,“相爱才是圆满,不是吗?”她抬眼看向萧沁,“沁姐?”
萧沁醉得朦胧,她靠着椅背意兴阑珊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杯中红色液体旋转一轮又一轮。久久她才开口,“没一起活到最后,再怎么相爱都是残缺的。”
好了,无聊的聚会,她打一开始就没什么兴趣,现在也是时候结束了。杯中酒一饮而尽,她站起来时脑袋嗡地一下天旋地转。
“沁姐,你没事吧?”这里唯一算清醒的就是宣莞,见萧沁差点跌倒她赶紧站起来去抚。
“我没事,还有工作没处理完,我先回去。”
她边说推开宣莞的手离开座位,但还没走两步就晕了过去。
“姐!”
“沁姐!”
这下子三个人彻底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