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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好像被绑在椅子上，嘴巴跟手都被布给塞住了。我望了一下四周，看见自己身处一个很大的房间里，房间的构造跟自己以前住在何子君家楼下的房型很相似。
我动了下身体，呜呜了几声。
听到有响声，有一个人声从背后响起，而那个人也是背对着我说话，“你醒了？”
我点了点头，很想挣脱开。
“别动了，这个绳结是越动越是紧，万一勒紫了你的手腕，血液不流通，你的手就要废了。”
听她这样说，的确感觉到手被越勒越紧的感觉，也就停着不动了。
“你应该问我怎么会在这？你怎么不问呢？噢，对了。我把你的嘴巴给塞住了。”
听着这个声音倒是有些陌生中带着熟悉，自己回想了一下，自己好像是跟着陈杰一起来的，但是这个明显偏女性化的声音，跟陈杰有些低沉的声音有些不一致。
“对不起，我用这种粗鲁的方式绑你来，是有些事想要告诉你。”这个语调我是非常熟悉的，是陈杰的声音，但是跟刚才那个女声从一个地方发出，让我觉得有些慌。
“对了，我要给你看一样东西，这么多年我收集的照片。”说完，就把我的椅子往后转了下。
我一下子就有些被吓住了，墙上面都是沈含言的照片，从有些幼稚的脸庞到病态，再到恢复正常，感觉这些照片拍摄时间跨度非常大。看着整整一墙的照片，都被人病态的贴在一个纸质爱心中。如果有沈含言和其他人一起的照片，其他人的脸就会被画上个大叉。
我扭头去看身边的人，她立刻搂住我的肩膀，一脸兴奋地问道：“怎么样，好不好看？”
我看着不再是穿着男装的陈杰，带着一个假长头发套，穿着紧身旗袍，脸上涂着异常鲜红的她，有些害怕地咽了下口水，茫然地点了点头，心想：这是什么情况。
陈杰有些小兴奋地跑到一张照片边上，说道：“你看见没有这张照片？”
我把视线放在那张照片上，照片里是穿着白色病号服的沈含言，脸很消瘦，眼窝深陷，正盯着草地发呆。
“看见没有，这一张，”陈杰情绪激昂地用力指了指，“是Hines（沈含言的英文名）住在医院时候的照片。那时候，她脆弱地像是随时都会离去一样。”
“再看看这一张，”陈杰又跳到另一边，指着满身都是血迹的沈含言坐在救护车上，扶着额头，满脸忧伤的表情的照片，“这是Hines送人去医院时候的照片。你知道她是送谁去吗？”
“噢。。噢。。瞧我这记性，你被我塞住了嘴巴，怎么能回答我呢。”
她傻笑了一下，“我来告诉你，”随即立刻变化了脸色，情绪低落地说道：“这个是送Raylene（罗若兰的英文名）去医院时候拍的。”
“Raylene有什么好？”
“乖，那个贱人没什么好。你比她好太多了。”
“但是凭什么她在她身边，还让她留出这样悲伤的表情。”
“你不就是喜欢她露出这样的表情。”
“对。但是Raylene只要一出现，Hines会一会开心一会难过，但是她看见我从没有这么多表情。”
“没事的，过去了。那个贱人也已经被关进了精神病院，再也出不来了。”
我看着陈杰一人分饰两个人，一会男声一会女声觉得有些精分。
陈杰大概看见我眼睛中流露出的恐惧，有些满意地笑了笑，又很难过地说道：“我不想这样，你知道吗？这些年我都是这样度过的，可怕吗？”
“当然可怕。可是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我好像又要疯掉。”她一个人自问自答。
对着墙壁上的照片突然又兴奋起来，“你看这张照片是Hines她得抑郁症时候的照片，我就住在她隔壁幢楼，她每天都会坐在花园的椅子上，就这样盯着地面，一动不动地发呆。”
看着陈杰一张一张解释着照片的由来，她指着一张非常稚嫩的，让我非常熟悉的脸庞说道：“这张是我第一次看到她。你看她的眼睛里充满悲伤，可是脸上却露出微笑，而且动作很温柔，还会善意地提醒别人小心烫。我很想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明明这么悲伤了，却还是在笑，我不知道她想法。”看着陈杰一脸迷茫的样子，“我身边每个人都说我是天才，我也以为是，我以为我知道很多东西。但是我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这让我觉得很惶恐，之后每天我都会到她打工的地方附近观察她。”
“但是渐渐她的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变得普通庸俗，想法变得显而易见。这不是我想要看见的她，她的脸上应该是挂满忧郁的、悲伤的表情。”
“不过后来，我发现只要一些很小的事情就能影响到她的情绪。于是，我想把她当做我的试验品，如果我想她快乐，她就快乐；如果我想她难过，她就会难过。所以我去学校学了心理学，很轻松就拿到了学位。而Hines很好地按照我给她布置的路，按部就班地走下去，但是这样一点都不好玩。”
“就在我放弃她的时候，我发现Raylene更有意思，但是她很快就变成要去伤害Hines的情况。我不允许我的玩具被人破坏，旧的也不行。”
“但是你看，她只有病态的脸上才会露出那种悲伤。可是明明悲伤的时候，就应该难过，对这个世界愤恨，对人恶语相向。为什么要笑呢？”
“我的父母，只要觉得我达不到他们的要求，就会对我拳打脚踢，把我关在封闭的屋子里思考。这样才是对的。”陈杰像是一个被洗脑的机器一样不断重复着最后句话。
她这样的介绍，我才发现整个墙壁上，沈含言照片上的表情，大多都是悲伤，难过，甚至还有迷茫、无助的表情，不知道该同情她好，还是该怨恨她好。
“我觉得大发慈悲地让她和我在一起，那么可以让她稍微摆脱一下那样悲惨的生活，她竟然拒绝我了。”
“所以我发誓我要报复她。她一直都有服用维生素片的习惯，我找了一个机会，在她家聚会的时候，把她平时吃的药，替换成了我特制的加了重剂量抑制食欲的药丸，让她误以为自己厌食。加上Raylene，我在她身边不断给她心理暗示，使得她的病情反反复复的，不断在给她的生活制造麻烦。Hines也正如我希望一样的，得上了抑郁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