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薛崇心意(1 / 1)
第七十章薛崇心意
很久没回公主府,李红卿发现府上有了很大的变化。
她最先注意到的是自己的两位贴身侍女不见了,之后又发现陆嬷嬷也不见了。
竹子见李红卿回来,高兴的泪眼婆娑“公主,公主您可回来了,您怎么能抛下竹子不管了呢。”
李红卿也是很想念竹子的,没有她的照料,很多地方都很不习惯,“快别哭了……”
“奴婢这也是激动,奴婢就知道您是身负重任!”竹子很自豪道。
“阿芙和小桃呢?”侍女只剩下两个,让她着实奇怪。
竹子脸上有些憾然,“驸马把阿芙赶府了,小桃被驸马嫁给相府的马夫了。”
听了竹子的话,李红卿沉思了一会,虽然谢仪从未跟她说过相关的事情,但她也明白了他这么做的原因。阿芙是狄英的人,小桃应该是广安帝的眼线。
竹子显然对真实□□不太了解,却也知道驸马这么做是为了打扫庭院,“府中的人几乎都被换了一遍,陆嬷嬷也被驸马以您不在为由赶了回去,还是陛下首肯的。”
李红卿点点头,比起张嬷嬷,陆嬷嬷的心确实不向着自己,这样的人还是早早地赶走为妙。
沐浴更衣之后,李红卿给谢仪写了一封信,信中向他报了平安,又问了问他的情况,最后才说了关于千坪话的事情。写完之后,又封了蜡,盖自己的印章时,她愣了愣,比起周国公主,她还是觉得金山公主更加亲切些。
陈大夫随行谢仪的队伍,在他的一再劝阻叮咛之下,这三百余人的队伍行进得极为缓慢。谢仪收到李红卿来信时,他们才走了一半路程而已。
知道她安全回了乐城,谢仪也放了心,只是不懂她为何问起千坪话的事情。
说起千坪话,谢仪倒真的懂一些。那还是差不多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他与太子一起听太傅讲课,太傅说到东怀国时提到了那个国家因为靠海,所以有很多海外人,因此在语言上也十分复杂。那时候太傅有些炫耀的对他们说自己懂得东怀国的三四种方言,以此来教育他们要认真读书。
谢仪自然是看不惯太傅高傲的样子,于是通过很多渠道学到了些千坪话,虽然十分简单,只能做日常交流,但还是让太傅都无法应对。因着此事,谢仪骄傲了许久。
于是他给李红卿回信说自己听得懂,但时间久远,只能知道些皮毛。
信快马加鞭被送到了公主府,恰逢李臻在府上,李红卿只好将这件事告诉了他。
李臻听了十分高兴,立马回宫禀告了广安帝。
广安帝确实十分重视与东怀的联姻,不顾谢仪有伤在身,命令他速度回都城。
李红卿对广安帝的安排十分不满,想要亲自去迎他,那样就能用自己的身份压住送谕旨的官员,放缓速度不至于让谢仪伤口有碍。但广安帝显然是预料到了李红卿会这么做,提早就让薛崇守着城门,将李红卿拦了回来。
见到薛崇,李红卿气急败坏,“薛崇,怎么每次都是你坏我的事情!”
薛崇却是一脸无辜,“陛下叫我来,我也不能抗旨啊。”
虽然是李红卿回宫后第一次见面,可气氛却并不怎么好,李红卿现在心思全在谢仪身上,于是讽刺道,“薛崇,你每每都将父皇的旨意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我真想看看你违抗旨意的那一天!”
“怕是公主不会看到这一天了,抗旨者死,我不嫌弃自己命长。”薛崇油盐不进,笑着回答。
李红卿哼了一声,骑着这些日子又被她养回了不少肥膘的绝地往公主府跑。
薛崇则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看似护送,实则监视。
其实李红卿对薛崇是怨恨不起来的,一则薛崇也是奉命行事,二则他总是将度拿捏的恰到好处,让她怎么都火不起来。
因此到了公主府,李红卿的心情也平静了下来,她将薛崇请进府中喝茶。薛崇也没有推辞。
李红卿因着深入敌营的事情又被记了一大功,现在整个乐城的人无不对李红卿充满敬畏,但只有薛崇明白她到底是为什么,因此他不提也不问。
两人只是闲聊了些杂事,就说到了那个东怀皇子。
“那皇子脾气真是十分差,动不动就摔杯子。”薛崇笑说,“陛下派了羽林军前去看守,很多人都被他砸过。”
李红卿却笑了,“要是你被关在东怀国,我想你也得砸杯子。”
“怎么?”薛崇挑眉。
“你想,一个人遭遇大难,又被关在异国他乡,身边没有一个人能听懂自己说话,这种感觉,放到谁身上谁能不狂躁?”李红卿倒是能理解皇子的心情。之前在狄英那里时,她就感觉到了那种孤独无助,何况她那时候还能听懂周围人说话呢。“他的需求所有人都听不懂,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听了这话,薛崇了然,“你这话说的不错,给你讲件笑话。”他说起了前阵子发生的一件事,“那次皇子想洗澡,可是他说的大家都不懂,于是他就对侍女说‘哗哗哗’,侍女以为他想喝水,就给他拿了茶和酒,皇子摇头,又指了指身上,宫人以为他想如厕,又为他准备了。可他还是摇头,手舞足蹈地搓搓手臂,又摸摸脸,折腾许久大家才知道他想洗澡。”
李红卿笑着摇摇头,虽然这事儿很好笑,但她还是很同情那位皇子。不觉的也想谢仪早些回来,想听听那皇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出李红卿眼里的期待,薛崇挪移她,“你要是对这皇子这么感兴趣,怕是驸马要吃醋了。”
“哈哈,这位皇子以后也会是位驸马吧。”李红卿并没有避讳他,“本来就是来和亲的。”
薛崇倒是知道这事情,“左右不会是你嫁给他。”
“那是自然,”她颔首,“可京河已经不在了,父皇还是会找一位公主许给他的。”李红卿想了想,“这位皇子看起来有三十岁了吧?”
薛崇笑了,“他才二十六。只是身材太过雄壮,又留了胡子,才显得老。”
“二十六么?那年纪也不小了,大周公主里面与他相配的也只剩下檀平了。”李红卿将几位公主过了一遍,无意地说了出来。说完却觉得薛崇的脸色很难看,这让她不得不多想。
回过神,发现李红卿带着疑惑的注视,薛崇恢复神色,笑了笑,“确实。”
李红卿却不再说话,只是带着笑意盯着他看。
薛崇即使再镇定,也禁不住李红卿这样看,“周国公主!”
“紧张了?”
一句话问得十分不清不楚,“被你这么审视,当然紧张。”
“你在紧张檀平。”李红卿肯定道,发现了他眼神中的一丝闪躲。
“公主开玩笑了。”
李红卿却了然地又靠回了椅背,“私下里你可从很少敬称我公主的。”
薛崇有意解释,却又被打断。
“你也很少有这种急于解释的时候。”李红卿十分有把握,“我一直在想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入得你的眼,果然是檀平啊。她漂亮有皇家风范,知书达理,性子又温和。”对檀平,李红卿还是十分喜欢的,至少比京河要喜欢很多。
“你想多了。”
李红卿却摇头,“想不想得多,你自己清楚,对我否认又有何意义?我又不会逼着你做什么。”
“我对檀平公主并无非分之想。”
“喜欢并不算非分之想。”
薛崇无奈,“为何你就是不信?”
“说实话你能少块肉?”李红卿反问,有种不将他榨出实话誓不罢休的劲头。
沉默许久,薛崇却是坚定地说,“我确实对檀平公主有好感,但她并不是我心目中妻子的好人选。”
李红卿却有些惊讶,“我从来不知你眼光这样高,连檀平都看不上。”
“我并不是对公主有所不敬,”薛崇有些急,“只是我心中的妻子不应该是檀平这样的。”
“哦?”李红卿兴趣满满,“那是什么样子的?我一直以为你没有情丨欲呢,原来也是想过成亲的。”
自己的意思一再被曲解,薛崇十分无奈,但却说了实话,“我志向在于仕途,并不想娶公主。”这些话他曾在春日宴上说过,“一位普通女子更加合适。”普通女子不会让广安帝忌讳势力联手,是最好的选择。
“你只想着如何对自己仕途有帮助,却没想过自己喜欢什么样子的么?”李红卿不太喜欢他这样的想法。
薛崇却摇头,“当然有想过,毕竟是与自己过一辈子的女子。”
“什么样子的?”李红卿猜测,“不是檀平那样子,难道你喜欢京河那样的?”李红卿问道,她是有些不明白,难道男人都喜欢京河那样子的么?娇蛮有活力、性子直会撒娇。
“京河公主那样的我可吃不消。”薛崇摇头,虽然说死去人的坏话不太好。
李红卿追问,“那是什么样子?”
薛崇看着她,不知道自己心中的话该不该说,可李红卿一再逼问,他只好道,“我心中的妻子是像你这样的。”
听了这话,李红卿愣怔在原地,本来探着的身子瞬间缩回了椅子。
见她这样,薛崇急忙摆手,“你别乱想,我对你并无那样的感情。”
“听你这样解释,我真不知道该哭该笑。”虽然放心了,可却有些伤自尊。
“我希望我的妻子能够坚强自立,有自己的想法,抛却檀平公主的身份不说,她的性子太过柔软平淡了。”
这话李红卿倒是同意,檀平就是因为太过规矩,因此自己的性格并不明显,她从不反抗,从不出格,更像是一尊漂亮的娃娃。
虽然如此想,但是李红卿看着薛崇的脸,却莫名地觉得他与檀平十分般配。“可你也说对她有好感。”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薛崇叹道,“即使她不是我理想中的样子,但不能否认檀平公主十分值得人倾慕,你可能不知道,朝着许多年轻臣子对檀平公主都存有一份心思。”
虽然薛崇说得淡然,可李红卿还是听出那调侃中的一丝醋味,她真的不信,薛崇对檀平只是有着那平常的倾慕。“如今不承认,可别到了以后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