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1 / 1)
却说沈二江烟波两人离了君山,轻舟晃晃悠悠飘离洞庭湖,沈二本想让江烟波好好游赏一番洞庭湖再行离开,无奈江烟波柔肠百结,愁绪满满,哪还有半分游兴,沈二只得带了他逆江而上,离了湖庭湖,一路北上,行了几日,沈二断臂上的伤都已结痂,已无大碍,可却眼见江烟波脸色日差,此时江烟波已经有了孕吐,再加上她又不吃鱼,舟船之上饮食难免更为不周,沈二当即决定弃舟登岸,同江烟波一说,江烟波也无可无不可。
他两人也没有什么事,沈二一意想让江烟波散心高兴就好,可江烟波却是愁眉难展,生生教沈二一腔的男儿铁血男儿骨,皆化做了无可奈何的绕指柔,却也难搏江烟波展颜一笑。
这日两人行至一座小镇,江烟波吐的昏天黑地,把沈二心疼的只恨自己不能代她身受,于是两人便在镇上最大的客栈住了两日。又请了大夫调养,江烟波的身子这才略有起色。沈二这才放下心来。
不意到了第三日刚过午时,一个满身丝履的精壮汉子骑了快马前来订下了整个客栈。不让客栈再接别客,此时昨日的客人皆已离开,今日的客人尚未投店,原也不难,可是只有沈二江烟波已在这里住了两日,却是让店主人颇为为难。精壮汉子一听整个脸都沉了下来:“我家大爷二小姐是什么身份,今晚能住你这里,是你祖上积德烧了高香,崩管什么人,一律给我赶了出去便是。”
店主人见来人说话强硬,又不想得罪了大主顾,虽说他迎来送往多年也算见多识广,也看得出沈二也绝不是什么易与之辈,但两相取其轻,略一思量便去寻沈二客气而又为难的把话说了。
沈二眼皮也不抬一下的说道:“这也总得有个先来后道吧!我先住下了,凭什么这当就得让给他们。”
店主人赶紧赔笑道:“这么着,爷,你在这三天的房钱,我只收你两天的,今个的算是孝敬您了,您挪挪地,去别家住,也算是可怜小的了。”
沈二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块二两来重的银子扔给了店主人道:“这够几天的了?”
宋朝银贵钱贱,二两银子按官价也能换上两千文钱了,若是到了黑市上,换的好时,都能换上四千文钱呢,他这不过是镇上的一家小店,沈二所住两明一暗的三间上房,一日也不过七十多文,就算再加上饭菜,也足够住到半月以后了。
店主人欲哭无泪,白花花的银子谁不爱,可没想到今个却扎到了手。只能连声哀求。
这店本就不过是前堂后院而已,两人在后院这么一说,前面的那个精壮汉子立时听到了当下哟了一声道:“哪来的土包子,有了两个小钱就不知道自己二大爷姓什么了不是?知道我是谁家的人吗?说出来吓死你,益阳团练使张家!这回是我家大爷送大小姐进宫去的,这一进宫就是主位娘娘的份,识相的赶紧滚,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沈二微微一哂:“一个团练使算什么东西,不过你这人呱噪的确是够让人讨厌的了。”说罢右手一伸,已是一个耳光打得那个精壮汉子原地转了个圈子,而后口里吐出了一口血唾沫。
那精壮汉子是张家的家生奴才,几时吃过这般的亏,当下伸手拔了手中的大刀,口中哇哇怪叫道:“不识天高地厚的兔崽子,大爷是看你个残废可怜,这才手下留了情。”
沈二听了脸色一沉,不等他大刀砍下来,已是一把劈手扼在了那个精壮汉子的喉头,阴沉的问道:“小子,刚才说什么,你再给我重一遍。”
那精壮汉子几时见过这样快的身手,但他虽是个下人,但好歹也是出身武将世家,也是个识货的,一见自己全力一招,仍是被对方如此轻易制服,知道是碰上了高手,当下赶紧说道:“小的知错,大侠饶命!”
沈二眼皮都不抬一下的说道:“那这房子呢?”
精壮汉子结结巴巴的说道:“这个,小的真的做不了主,我家大爷点名今晚要住这镇子,而这家店,是这镇上唯一像样的店了。大侠,这回我家大爷带了好几十号人呢,这个好汉不吃眼前亏,大侠您还是换个地方好……”
沈二手臂一松把他丢了出去。看着那精壮汉子被摔的半天爬不起来,口中冷冷的说道:“滚!今大爷我还就不走了。”
精壮汉子只得连滚带爬的离了开去。等上了马,估量着沈二追不上他,又叫了一句:“有种的就别走!”而后一溜烟的打马而去。
沈二冷笑道:“我沈二郎等着你,有多少人只管一并放马过来便是!”
这时江烟波自楼上拎了行李出门对沈二说道:“我们走吧!”
沈二慌忙过去接了她手中的行李,柔声道:“你身子不好,我们在这里多歇两天吧,这些烦琐的小事你不用理会。”
江烟波红着脸轻嗔道:“荆州张家的大爷是我表姑夫,她家的大小姐是小我一岁的表妹,待会见到了就更没意思了,我们快走吧!”
沈二听了怔了一下,而后搔了搔头道:“那你事先不说,我又怎么知道他是你亲戚家的人,早知这样,刚才就不动手了。不过我也没下重手,这好容易见了你家亲戚,你不想跟他们叙叙旧吗?”
江烟波低头道:“刚才那人要不说,我也不知道,我家里里外外的亲戚有一百多家,哪能都一一说与你知道,从小就常听大奶奶说张家大表妹生得端庄明艳,为人聪明能干,是所有姐妹都不及的顶尖。而今更是要飞入宫中做凤凰了。我这幅样子,哪还有什么脸去见故人……还是走吧!”
沈二听得她这般言语,心中越发不是个滋味了。心中发气,更是赌气不走。
江烟波一人出了店,见沈二并未跟来,她原本便怕见到故人,而今见沈二不解自己的苦楚,一意孤行,再想想风光完婚的表妹,心中愈发气苦,只觉得双腿发软,眼前一阵阵发黑,勉力走了半道街,自觉再也支撑不下去,抬眼见眼前是一家不大的小店,挑了个晃子出来,便拐了进去。要了间房子,也不吃饭,和衣睡去。也不知睡了多久,却听外面一片喧闹。
起身隔了窗子向外看时,却见几十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士兵拥着一辆大车,辚辚而过。知道是张家表姑夫的车马路过,自渐形秽之余又怕沈二还在那家客栈里没有出来,到时不免一场混乱,幽幽叹了口气,说了声:“冤孽!”而后就要急急出门去寻沈二。
一开门却见沈二正在幽暗杂乱的大堂里喝酒,脸色都已然红了,不由得松了口气,过去要夺他手里的酒坛嗔道:“你伤还没好呢!怎么就喝起酒来了。”可她的那点力气,又怎么夺得过沈二。
沈二又灌了一大口酒,才醉眼迷离的说道:“死了不才更如你的意吗?”
江烟波心头气苦,泪水一滴滴的落了下来。
沈二更觉心头气郁难当,哐的一声把手中的酒坛摔在了地上,瞪着一双满是红丝的醉眼喝道:“别哭了!”一时间酒坛七分八裂,酒水四溅开来。
江烟波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连哭也不敢哭了。沈二见了心下一软,登生歉意,却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这时边上的一些食客见了不免指指点点低声议论,沈二骂道:“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把你们都宰了!”
店里的食客只以为是醉汉发疯,虽说见他身上背着剑,但走南闯北的看的多了,倒也不如何特别害怕。
江烟波却是给吓的不轻,脸色当即便刷的一下白了,虽说心中恐惧无比,还是上前死死的抓住了他,柔声说道:“我们且回房歇息一下可好?”
沈二醉沉沉的脑中也觉出不对头来,只是这当的江烟波温柔体贴楚楚可怜的神色让他无法拒绝,当下点头道:“好。”
江烟波竭力扶着他,两人跌跌撞撞的回到了房中。江烟波已是出了一身的汗。
扶着沈二坐在了床上,江烟波这才松了口气,从桌上倒了杯茶喂到沈二的口边劝道:“先喝杯茶,再睡一会。”
沈二就着她的手,依言把茶水喝下。
江烟波顺手把茶碗放到一边,而后轻快的解了沈二身上的长剑,回身放在了床头,又扶了沈二躺下,对他柔声说道:“睡会吧!”
沈二怔怔的看着她,眼中有着千般不舍,万种眷恋。无限委屈的说道:“我一睡,你就会离开我了。”
江烟波心中猛然一跳,口中却是笑道:“不会啦!你快睡觉吧!”
沈二缓缓闭上了眼,而后侧身向里面,两眼各有一行泪水落下。
江烟波见终于哄下了这尊瘟神,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坐在灯下暗暗思索了良久,这才拽过了沈二的包袱。她跟随沈二虽说也有十数日,但却从未翻捡过沈二的包袱,今日却是初看,看了看里面除了沈二两身替换的衣服外,便是十几两散碎银子,别的也没什么了。不由得失望的又扔了回去,只把那十几两银子揣在了怀里。回身又瞧了瞧沉睡中的沈二呼吸平稳毫无异样,这才揣了银子出门而去。
不过一个小小的镇子,不过东西南北两道街的样子,也没什么卖东西的,买了几样吃食,也不管冷热,胡乱吃了一通,可不知怎的,胃里突然一阵上顶,立时又咳又吐,出了一身的冷汗,吓得那店里的吃客四下惊散,店主更是惊得几要失了魂。江烟波白着一张惨无人色的脸,扔给店主一块碎银起身而去。把店主惊疑的几翻拧着自己的大腿,去咬那块银子,仍不敢相信方才的事是真的。
又走了段路,来至先前住的那座大店前,却见店前四名士兵站值,虽说天色尚未黑透,两盏写着大大的张字的灯笼,便已挂了出来。听着周遭乡人们的惊叹艳慕,江烟波幽幽叹了口气,而后黯然神伤的一人回了自己后来投的那家客栈。见沈二仍在那里沉睡未醒,放心之余,却不免又有点失落。不自觉的叹了口气后,自去一旁睡下。
第二日沈二宿酒醒来,两人各不言语的离了客栈,
江烟波心中着恼,坐在车里干生闷气。
这日行至一座小城,沈二和沈烟波两人在楼上临窗的雅间要了饭菜在里面自行吃喝。正吃饭间,却见又有八个大汉也上了楼来,吩咐小二把那好酒好菜只管往上上来,酒菜上桌后,几碗酒下肚以后,几人便说起了江湖之事,而这江湖上最新最大之事,莫过于沈二辞了江南七十二路总瓢把子和君山水寨大当家的事。其中两个操北方口音的说道:“老哥,听说这浪里蛟沈二郎这两年风头正劲,怎么好端端的就辞了这七十二路的总瓢把子和君山水寨的大当家了呢?”
另一个南方口音的人大笑道:“这话问到了点子上,我可得了可靠的消息,这浪里蛟断了条左臂,你们想这江南各水寨哪个不是卧虎藏龙,少了只手臂,这七十二路的总瓢把子自然是做不成了。就是君山上盯着他那大当家的位子的人,也都不在少数,二当家的,四当家的,还有原来浊世龙的独生女,哪个是省油的灯,他这一出事,还不立时有人借机生事,夺了他大当家的位子,这原来的江南第一剑,七十二路总瓢把子,这会便只能像只丧家之犬一样惶惶逃命。”
江烟波的脸色刷的一下变的惨白。
沈二看到江烟波的脸色,立时握了她的手道:“别听他们胡说八道。”
那北方口音的人又问道:“这浪里蛟即号称江南第一剑,这对伤得了他的人,也就屈指可数了,却不知他是伤在了谁的手里啊?我怎么没听说。”
众人沉默了片刻,才有另一个南方口音的人窝着火气说道:“这是我们江南武林的奇耻大辱,你们这北方自然也就不知道了,不过都是自家人,我也不用瞒两位老哥,这浪里蛟啊,是中了岳阳知县江进德所施的美人计了,自个把自个的手臂给砍了下来,听说这江进德从北边来上任时,特地花大价钱买了京城里的头牌花魁,专门就为浪里蛟下的套,就用了一个烂□□,就除了沈二郎,把这铁桶一样的江南七十二水寨,又给打成一片散沙了。现在连环寨主老迈无力,现在江南七十二寨为了这个总瓢把子争的是谁也不服谁……”
江烟波虽然早就料到江湖之中背后的闲言碎语必是难听之极,可这当亲耳听到,仍是气的浑气乱颤。
沈二原不想当着江烟波的面动手,却不想那些人越说越不成话,当下手上一个用力,手中那双筷子已是化做了四截,而后手臂一振,四截筷子已是飞了出去分别订在了先后说话两人的双肩衣袖之上,却又没伤着两人半分。
那屋里的人,立时叫道:“什么人?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沈二双眉一挑,冷冷的说道:“不知道是哪位英雄好汉被伤着了?”
那两人表示并未受伤后,那屋里的人才知道是虚惊一场,口里却仍是不甘示弱的说道:“有什么当面说清,这么藏头露尾的像什么样子?”
沈二取了面前的酒碗一掷,把面前单间的门击的粉碎,而后看到对方八方皆手持兵刃站在那里严阵以待。
沈二仍是坐在那里未曾起身,口里闲闲淡淡的说道:“我跟几位没什么交情,我的事,也不用你们多操心,管好自己的嘴,吃好自己的饭,记住祸从口出。”
他连露这两手武艺,再加上他那条空荡荡的左袖,立时让对方八人猜出了他是谁来,其中一人吱吱唔唔道:“原来是沈总沈总瓢把!”
沈二淡然道:“现在已经不是了,叫我沈二就可以了。”
几个面面相觑,好一会才道:“沈二爷要不嫌弃,不如移桌过来,大家一起把酒言欢。”
沈二都不正眼看八个人,只是淡淡说道:“那我要是嫌弃呢?!”
八个人一下子被噎在了那里说不出话来。
沈二也懒得跟几人多说废话,扔了块碎银子到桌上,起身拉了江烟波便走。
两人刚一离开,那八个人便骂了开来:“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被小贱婊害的半死不活的废人罢了,还当自己是七十二寨的总瓢把子呢!”
“爷没嫌他被掏空的废人就不错了。”
“要是出个关公杀了那小妖精,这沈二爷能浪子回头,还不失为一条好汉。”
“还别说,那小贱婊倒是长的骨子里透着骚劲,压在身下的味道估计不错。”
这时又听一个冷冷的声音在楼梯口响起:“祸从口出,我提醒过诸位的。看来我得动手替诸位掰掉这点毛病了。”正是还未及离去的沈二,又折身回了楼上。
这几人也都是江湖中人,哪个也不是读圣贤书长大的,其中一个华服矮胖男子大怒道:“就是我站在这不动让你掰,你也得先有两只手不是?!”
沈二留意到江烟波早已没了人色的粉脸,知道这人的话又触到她的心结,当下大笑道:“就凭你们这几个酒囊饭袋,我不用动手,便能叫你们只能爬着出去!”
这一句话,却如炸了锅一样。有骂沈二失心疯的,有笑他不知天高地厚的。
沈二傲然道:“出手吧!”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瞧来瞧去谁都不先出手。
沈二冷哼一声道:“叫你们出手你们出手,那我可不客气了。”
沈二负手于背后,右脚一挑道先向那个矮胖的华服男子袭去,那男子看出他一脚来势凶猛,不敢大意立时伸手向他脚踝斩去,可是沈二这一脚着实在快,他的手掌尚未及至沈二脚踝,沈二脚下一转,正中这人腰间大穴,这人立时立足不稳,翻倒在地。
另外的七个人见此纷纷上前加入战团,这些人也都是在江湖上小有名号之辈,哪知道刻却没人能顶得了沈二一个回合的,不多时便全被沈二踢翻在地,幸而沈二念在与他们也没什么仇怨,不过为了几个闲话,便没有下重手,只是踢他们下盘的穴道让他们不能站着罢了。
看着一群人成了滚地葫芦,沈二冷笑一声,拉了江烟波的手扬长而去。
这些天江烟波本就抑郁寡欢,这一日更是愁眉不展,一言不发,不思茶饭。
沈二想了各种法子来开解于她,却都无济于事。最后对着江烟波叹气道:“不过是不相干人的几句闲话,也值得去生气?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依你,你要什么,我也都能给你,别伤心了好吗?”
江烟波伸手握着他空荡荡的左袖低泣道:“我如此害你,叫你落此终身之憾,还丢了江南七十二路总瓢把子,又惹江湖人无数耻笑,我为何德何能,让你不恨我,还把我留在身边如此爱我,宠我?”
沈二知道这是江烟波始终未能解开的心结,当下在她对面坐了,平心静气的说道:“我是匪首,你是官宦小姐,你替你爹分忧剿匪天经地义,说什么终身之憾,实在了太过严重了,不过一条手臂而已,我不在意的,否则也不会自己砍下来了。至于那什么江南七十二路总瓢把子,我更是早就腻了,不过是他们赶鸭子上架,我也盛情难却罢了。你初来岳阳在码头时,我就已经看上你了,后来在洞庭湖上,我见你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竟敢一人去游湖,就更喜欢你了,因为我自己就是一个喜欢四处飘荡的人,听你说你希望此生可以游遍大江南北的美境时,我就想,若此生能与你携手飘荡游历,那真是我之前想都不曾想过的惬意人生。在杨家的那晚你可真把我吓死了,看到你躺在血泊里,我那会的脑子真的是一片空白,只觉得这世上什么都不存在了一样。医馆里,你又勾的我叫我觉得就是天上的神仙也一定不及我快乐。再后来你知道了我是洞庭的匪首之后,无论我怎么样,你都不理不采我,我死的心都有了,若此生不能得你相伴相随,才是我的终生之憾,至于江湖上那此闲言碎语,你又何必在意?!”
江烟波伏身扑到他怀里,抽噎道:“方才我在想,若我死了,就再不会有人耻笑于你了,可又想着这肚里的孩子也是你的骨血,我可不能就此带了他走。又想着悄悄离开你,等我把这孩子养大,再让他去寻你。”
沈二吓得一把把江烟波紧紧的搂在了怀里,恨声道:“你这磨人精,是想要我死,还是要我生不如死?!”
江烟波听了这话,心中更觉难受,紧紧握着沈二的左袖,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任沈二怎么哄也哄不下,直到最后实在哭的累的没有一丝力气了,这才在沈二的怀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