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第六十九章师父终究还是来了(1 / 1)
风华抬手摸了摸衍月的脸,后者想躲开却连偏头都做不到,风华满意地笑了笑,“乖,这就对了嘛!本君不是说了问莲祭要一样东西,你听话,本君就不会伤害你。”
衍月只觉脸上那只方才火焰跳跃,如今仿若温柔抚摸的手,只带来一阵阵冰冷的寒意,脱口而出道:“你死心吧,我师父不会来的!”
“哦?”风华挑了挑眉,扬起一抹轻笑,“丫头,你就这样没信心吗?在莲祭心中没有丝毫价值,不怕本君一怒之下杀了你。”
衍月颇为恼怒,嘴硬道:“反正我师父是不会来的,你杀了我也没用。”
风华听着衍月坚决维护莲祭的话语,甚至能豁出命去,轻轻搭在衍月肩膀上的手慢慢收紧,五指深陷肩胛骨内,气急反笑,“好啊,你以为莲祭有多好,他可不是善茬,你可知道天枢派最擅测天机、预未来,莲祭生性寡淡、无情无欲、孤高清傲,作为一派掌教至尊,仙界仙尊,三十万年没有收过一个徒弟,竟会屈尊到人界救人,收一个凡人为徒,恐怕收你为徒之事不是那么简单吧!丫头,你甘心被人利用吗?”
衍月忍着肩胛骨的碎骨之痛,未吭出一声,可是风华的一字一句仿若击打在心上,测天机、预未来,你甘心被人利用吗?衍月脸色煞白,层层叠叠的迷雾笼罩在眼前,都是利用与背叛,再过无心无情也是会难过,是一种无一人可相信,无一处可落身的悲哀,衍月心神大乱,颤着嘴唇无力地反驳道:“你胡说,不是这样的,师父他不会来的。”
衍月心中陷入一种矛盾,既想莲祭来,又不想莲祭来,自己在师父心中又是何种地位,只是像风华所说的随手可利用的价值吗?而自己又能如何,只是一个被用来威胁的负担。
“来与不来,等着就是。”风华抬起沾上衍月鲜血的左手,修长有力的骨节滴落着赤红的血滴,屈指在右手拿着的独仙白色剑身上弹了弹,血滴没入剑身,荡起一片涟漪,嗤笑道:“莲祭,你徒弟现在在我手上,想要她活命速来见我。”
衍月心情复杂,既期待师父的到来,又企盼师父别来。
须臾,风华与衍月两人前方不远处,空气中水样波纹荡漾开来,若吹皱了的一池春水,一白衣墨发男子信步走出来,面容冷峻,寒若冰霜,将那吹皱的一池春水冰冻成渣,可见男子此时心情不悦。
“放开她。”冷冽的声音说道。
衍月看着前方不远处的男子,眼睛有种发酸的感觉,师父终究还是来了。
“凰羽。”风华周身气势丝毫不输于莲祭,狂傲地说道。
“师父,不要给他,你不用管我,阿华,我就在这里,你想杀就杀吧,别为难我师父。”衍月急忙抢着说道。
风华在衍月碎裂的肩头拍了拍,后者疼得闭上嘴咬紧牙关未发出任何声音,风华责怪道:“都说了要乖,别惹我生气。”
莲祭手掌上躺着一只遍体通红的羽毛,杆柄为赤金色,眉头微皱,凛冽杀气遍布周身,“放人,本尊便给你。”
风华见着莲祭手中那根羽毛,眼神一亮,再看自己怀中的小丫头,闷声闷气地问道:“丫头,你真不跟本君走?”
“不要。”衍月毫不犹豫地否定了。
风华线条优美的下巴微抬,斜睨着衍月,高傲地说道:“那就算了,本君从不勉强任何人,你这么一个弱小的人,本君只是见你有趣,还不至于为你破例,事后你可不要后悔!”
“你先把东西给我,我就放了她。”风华开口道。
“一起。”莲祭清冷地回道。
“好。”风华一口应下,将独仙插在衍月发上,手依然环在衍月肩上,忽然嘴角轻勾,弯下腰来,吐气如兰,炙热的气息吹拂着衍月耳旁,微痒。
“丫头,本君送你点礼物,慢慢玩。”
衍月有些疑惑,独仙明明是师父给我的,还回来还叫送,要说风华送的东西,也就这一身上下的衣裳了,还未等衍月想明白,耳边听到风华的话语。
“去,自己走过去。”
衍月发现自身能够动弹了,半信半疑地瞥了风华一眼,后者脸上并无丝毫笑容,脸色有些阴沉,试探地走一步并未被阻拦,接连走了几步依然如此。
一道火红色的光芒若利箭般与衍月擦肩而过飞向风华,衍月转头看去,只见风华抬手轻轻夹住一根红色的羽毛,向衍月挥挥手,瞬间身形不见。
衍月转过头来,前方白色的身影岿然不动,脚踏虚空,仿若随时都会消失一般,衍月顾不得什么,直接一头扑向莲祭,此时只想把师父抱住。
莲祭侧身一躲,衍月没想到自己扑了个空,眼前距离不远的白色衣袍,却摸不到,委屈地抬起头来看着师父,脸上一如往常般无波无澜,眼中却蕴藏着怒意的风暴,衍月敏锐地感觉到莲祭在生气。
“知错了吗?”压抑着怒气的嗓音若寒冰般问道。
“知道了。”衍月低着头闷声回答。
“错哪了?”莲祭的语气稍微柔和了一些。
“月儿不该成为别人要挟师父的把柄。”衍月气恼自己的弱小,诚恳地说道。
哪知莲祭怒意更甚,表情万年丝毫不变的脸上出现些微波澜,怒意爬上脸庞,寒声说道:“看来你还不知道错哪了。”
温度骤降,寒意袭来,空气凝结成冰绞杀为沫,杀气弥漫,衍月打了个哆嗦,不明师父本来稍有缓和,在听完自己的忏悔后却越发生气恐怖,衍月越发委屈,红了眼眶,努力憋着不让泪水掉下来,自责道:“师父,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成为师父的负担,不该拖累师父,不该让人威胁师父,师父就不应该救我的,是我害的师父失去了凰羽……”
衍月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却觉得自己不说还好,越说周围气压越发可怖,怀疑下一刻自己也会像旁边空气一样被绞杀成碎沫,努力将自己缩小,不多占用一分空间。
“哼。”莲祭冷哼一声,打断衍月滔滔不绝的自我忏悔,“凰羽本来就不是本尊的,给他也无妨。”
衍月低垂着脑袋,心里“咯噔”一声,师父平日里一般不会有其他的情绪波动,这是衍月第一次见莲祭生气,还气得不轻,自从莲祭收自己为徒以来,从未在自己面前用过“本尊”这个称谓,可见这次气大发了,衍月闭嘴不语,多说多错,不如不说,战战兢兢的样子仿若一个等待最后审判的犯人般。
气氛一瞬间沉闷下来,衍月的脸色越发苍白,嘴唇同样苍白如纸,牙关紧咬,汗如雨下,身形颤抖,皮肤渐渐泛上不正常的赤红色,破碎的呻|吟声脱口而出,终是支撑不住,臂间飘带不再维持,红色的身影犹如一只折翼的蝴蝶从空中掉落。
莲祭直视着前方,本打算晾一晾衍月,让其冷静下来自己想清楚,发现衍月有些许不对劲,没甚在意,可能是周身溢出的无形领域所致,莲祭知道自己下手分寸,绞杀的是周围空间,绝对避开了衍月,可能受到些影响也不为过,耳边却传来痛苦而压抑的□□声,人还直接从高空坠落,这就不对劲了。
莲祭探手捞过衍月,鲜血味混着胭脂水粉的味,还有那只鸟的味道,满身鲜红色的衣服无不充斥着那只鸟的味道,莲祭不喜地皱了下眉,查探过衍月身体后,斥道:“胡闹!”
衍月在方才□□溢出口时便已经失去知觉,只有无边的痛意与热感,身体中血液犹如汽油,骨骼犹如柴薪,血肉犹如棉絮,灼烧着体内的一切,就连灵魂也在颤抖中同火焰共鸣呼应,要同火焰起舞,誓要焚为灰烬。
陡然落入一个微凉的怀抱,稍为舒适不少,这点寒凉却抵不住身体内火焰的灼热温度,不由自主地朝冰凉处靠近,痛苦的声音破碎而出,“痛……热……”
衍月挣扎着想要更多的冰凉,突然一股带着凉意的力量蹿进体内疏导着体内乱窜的火焰,热度与痛意缓解许多,鼻尖闻到的是熟悉的冷清莲香,衍月稍稍安心,手下紧紧拽着摸到的衣料,喃喃念道:“师父,不要不理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莲祭叹口气,安抚道:“为师不会不理你。”
“师父……好热……我好痛。”衍月在莲祭胸前蹭了蹭,贪婪地汲取那些微凉意,似是被莲祭的那句话有所安抚,在热与痛中昏沉过去。
将衍月横抱着,消失在大战过后满目疮痍的地方。
鬼煞门全门上下几乎全被歼灭,万魔宗也有极大损失,好在及时撤退,天枢派赢得此次大战的胜利,维护了上古传承大派的威严,此次弟子伤亡惨重,需要一段时间休养生息、恢复元气,方能重振以前的兴盛。
姬子湮对于此次大战有不少疑点,与众位长老商议一番,却无半分头绪,只能无疾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