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冷漠的情人(1 / 1)
林梅靠在床上哭着哭着,天慢慢地就黑了。
北京的夏末已经有了些微凉意,更不要提傍晚还下起了小雨。
林梅起身披上薄衫,关上窗户。
哭也哭累了,肚子也饿了,她找出一包方便面煮了起来。
冰箱里还有些蔫了的菜叶和红萝卜,她洗了洗,切碎了放进锅里。
热腾腾的一大碗面端上小饭桌,搁在往日林梅肯定是埋头痛吃一顿,管它什么心事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今天却是不行。心里空落落的失掉了一大块,痛不可挡,不亚于挖去一块肉。
林梅捧着心口,对自己说,不管怎么样,饭一定要吃的。吃完再痛吧。
她狠狠心,一口口地喝汤,一口口地吃面。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林梅纳闷,开了门一看,是快递:林小姐是吧,签收一下。
我没有定快递啊?这是什么?
送快递的男子神秘地笑了笑。。。。。。收了单子就下楼了。
林梅心生奇怪,看着那个长方形的盒子暗自想,难道我买了什么靴子自己倒忘记了?
打开一开,竟然是一束装饰得十分漂亮的红玫瑰!
她还细心地数了数,十一朵。
十一朵。一生一世。
是谁,许诺和她一生一世?
林梅把玫瑰拆开,放进窗台上的花瓶里。
玫瑰发出淡淡的幽香,不知觉地又把她的思绪牵到杭州的那段旅程。。。。。。
临睡觉之前,她给权一辉拨了电话,我回北京了,一切都好,不用担心。你怎么样了?
提前回来了?我还说去接你呢。要不要我现在过来找你?
林梅想了想说,好。
权一辉带着一包板栗进了门,说,还热乎的,知道你喜欢吃,就买了两斤。
林梅接过板栗,一时感动,不知该说些什么,眼眶又泛起了红。。。。。
权一辉张开双臂抱了抱她,说,怎么了,在横店受委屈了?几个月没见,你倒是瘦了。
没有,就是以前叫你买了好多次你都没有买,这会倒是买了回来。
权一辉笑了笑,想说什么,又没有说。
林梅打开电视,一边看一边和前夫剥板栗吃。
这副温馨的场面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他们俩离婚不离婚,日子都是一样的,什么都没有改变。
可是她那食不甘味的心情又是怎么回事?
电视剧神奇一般地进展到男女主角肌肤相亲的片段,漫长而缠绵。。。。。。林梅不好意思起来。。。。。。。
权一辉借着缠绵悱恻的电视配乐,一把将她拉到怀里,低头索吻。
林梅挣扎起来,左右推不开他。
别这样,别这样。林梅低声地说。
权一辉不予理会,一只大手探尽她的薄裙内。。。。。。
林梅扭动,却被他锁的死死的。
这么久没见你,才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权一辉低声地说。
林梅心头一软。结婚四年,权一辉都没有真正地说出过什么情话。
林梅,我想你。权一辉将舌头探入她口中。
她睁着眼睛,呆呆地接受他的示爱。。。。。。。
权一辉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双大手上下抚摸。。。。。。。
林梅心酸地想,也许不管怎么样,都逃不出和眼前的这个男人牵扯一起的生活,毕竟他们曾经是夫妻,他对她是关心的,她不是他的一段插曲,她曾经正儿八经是他的妻子,他不是拿她去取乐的。。。。。。。
她心里一软,打算任由他。。。。。。。
手机突然叮玲玲地响起,刺耳又尖锐,像是谁知道了林梅现在的处境,心急火燎地非要打断。
林梅跳起来接听电话。
是莫山!
你在干嘛呢。莫山冷淡低沉的嗓音响起。
几乎是一瞬间,林梅涌出两行眼泪。
过了几秒钟,林梅说,在家看电视。
怎么不早点睡觉?莫山的话语中有指责的意味。
林梅看了看权一辉说,我这会有点事情,等会给你打过去。
好。
莫山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林梅静静心神,故作镇定地对权一辉说,导演给我打电话说剧本修改的事情,有点着急,要不。。。。。。。
权一辉无奈地拍拍沙发说,好吧,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林梅摇摇嘴唇,想要拒绝他明天探访的提议,又不忍心,支吾了半天只说出一个好字来。
权一辉走了以后,林梅迫不及待地走近自己的小卧室,关掉大灯,只开了一盏小小的台灯,这才缩在藤椅上给莫山拨过电话。
刚才谁在你家?莫山接到电话就劈头问。
一个朋友。。。。。。林梅回答的有点心虚。她从来没有和莫山说过自己的事情,不知道秋天有没有告诉过他。如果秋天说了就好了,她不敢面对着莫山坦白地介绍自己。
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最好老老实实地睡觉,还会什么客。莫山又是命令的口吻。
嗯。。。。。。
今天的事情太多,没来得及送你。莫山的口吻中竟然有了一丝丝歉意。林梅没有想到。
没关系,我自己可以的。林梅连忙说。
一切都好吗?
都挺好的。
那早点睡吧。
好。
莫山挂断了电话。
林梅盯着手机发了好一会的愣。
他没有说以后还会不会再打过来,他也没有聊他的生活,他也没有说以后还会不会再见到她。关于未来,他只字不提。
林梅只有他的此刻,他的当下。
林梅劝慰自己应该知足。毕竟他是一个大明星。她不知道自己在他的名单里,算是第几个女孩。。。。。。。也许像他这样的明星,有无数个像自己这样的女孩。。。。。。
林梅带着小心愿被满足的快乐和些微的失落进入了梦乡。
她又一次梦见了她熟悉的宫殿和熟悉的男人。
褒姒第一次主动地缠上了大王的腰,上下舞动。
大王双手就能握住她的细腰。
褒姒很庆幸自己有一只细腰。
褒姒分不清是自己在翩翩起舞,还是大王的大手将她拎起又放下。
她的长发扫过大王的胸膛,这个男人有时候就停下来,用手挠挠自己的皮肤。
褒姒觉得有点好笑,但是并没有笑出来。
她的处境没有什么可笑的,被囚禁的奴隶没有资格再欢笑。
想到这里,褒姒便不再使力气,任由粗蛮的野兽舞动她的身体。
在梦境里,这个男子的名字就叫做野兽。
林梅一边做梦,一边提醒自己要记住这个名字。
褒姒和野兽的故事总是以一阵阵激烈的涌动退出梦境,这一次却相反,褒姒在梦中流出了眼泪。。。。。。。她怀疑自己对野兽产生了一种奴隶对奴隶主的最贱格的忠诚。。。。。。。
褒姒哭是因为对自己无可改变的血液里的卑贱产生的深深的悲凉。。。。。。。
林梅在清晨的眼泪中醒来,四周冷冷清清。
她想,这样太悲伤了。我不要悲伤。
她果断地扎起头发,穿着拖鞋下楼买了一整笼小笼包子和虾皮馄饨,回到小厨房热乎乎地吃了个干净。
我再睡一会。然后我就起床把另一个剧本写完。
林梅这样给自己鼓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