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 / 1)
明镜坐在沙发上 ,心里很乱。她吩咐阿香,让大少爷下来吧。
明楼跪的太久,下楼时膝盖还是僵硬的,他准备进房时,看见大姐颓然坐在沙发上“姐?”明镜像是生了场大病,有气无力地问“明楼,你老实告诉我,那个叫你师哥的姑娘是谁,你是不是在跟她谈恋爱?”明楼回避着姐姐的眼神“大姐,你说过恋爱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做主的”明镜乎地站起来,走到他面前,“那要看是谁!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叫你师哥的姑娘是谁?”“汪曼春”一个汪字才刚出口,明镜一个耳光就狠狠地打了过来。这一巴掌用了十成力气,明楼脸上登时留下了五个红印。
“大姐,我和曼春是真心的,她也不知道我们两家的事情”明镜有些歇斯底里,“就算她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汪芙渠呢?他也不知道?”明镜声音都在抖,阿诚和明台溜出房门,偷偷看着楼下的动静。“那个汪芙渠,明知道我们两家的世仇,还眼看着你跟他侄女谈恋爱,你自己说说他这安的是什么心?你明大少爷自诩聪明绝顶,连这点小事都看不出,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明家子弟从小不会说脏话,明镜这一语既出,兄弟三人都知道,大姐这是气急了。明镜急火攻心,打了个趔趄。明楼上去扶她,被她甩开。阿诚和明台赶紧下楼来扶着大姐。明镜眼泪夺眶而出,“明楼,你看看你的弟弟,你想想他的妈妈是怎么死的!你要娶这样的女人进门,你怎么面对明台,怎么面对自己的父母?”明楼站在客厅里不知所措,他不忍心让大姐伤心,但也不甘心失去曼春。明镜突然上来推了他一把“你滚,滚出这个家门,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
明楼知道今天若出了明家的大门,大姐就真不让他回来了。他抱住大姐“您要打要骂都行,别赶我走”明镜挣扎着,突然晕过去了。
兄弟三人吓坏了,七手八脚把明镜抬到卧室,立即给医生打电话。
医生来检查了明镜的身体说,就是急火攻心,吃点药好好休息。注意控制情绪。
明楼送走医生,让阿香服侍明镜吃了药,自己回了房。这一回,什么样的智慧也救不了他,想的头都疼了也无计可施。明楼歪在床上昏昏睡去,大约天亮了就有好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谁知,天亮后还有更大的风波等着他。
汪曼春挂断明镜的电话,她知道一定出事了,明镜一定不同意他们的感情。连夜从南京赶回上海。明楼刚迷迷糊糊地睡醒,汪曼春就出现在了他家的客厅里。
明楼抓住她衣服,一把把她拖出门外“汪大小姐,你疯了!”
“师哥,到底发生什么事?”她看见明楼脸上的指印。“她打你?她才疯了呢?”
“汪小姐”明镜披着大衣站在门口。“大姐”明楼低下头去。“汪小姐果然是没什么家教的人,大清早起就不管不顾地在别人家里大吵大闹”汪曼春不依不饶“你别管我有没有家教,你凭什么打人?”明镜冷笑“凭什么?凭他是我亲弟弟。你可以不在乎有没有家教,我可在乎。我们家可养不出目无尊长,不敬长辈的逆子。明楼你说是不是”明楼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只能低头回答“是,大姐”明镜继续用异常平静地语气说“明楼,送汪小姐出去吧。我可不能让汪家人进来脏了我明镜的地板。”明楼脸上挂不住“大姐,曼春也是无辜的。长辈做的事也不能怪他”明镜嗤笑一声“哦,那是我冤枉她了。好啊,明大少爷,你说怎样才不冤枉?请她进来给她端茶倒水,还是三媒六聘地来当明家的大少奶奶?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只要你还认我这个大姐,那就休想!”
曼春一把拉过明楼“她算什么大姐,对亲弟弟都下这么狠的手。师哥,走,你跟我走。”明楼甩开她的手,不耐烦地叫了一声“曼春,你就别闹了。”明镜厌烦地看着汪曼春“你们俩别在我面前拉拉扯扯。我劝你们今天在这儿趁早把话说明白。当然,你要愿意跟她走,我也不拦着。你要是还想姓明,就去小祠堂请家法!汪小姐,你要是真心疼明楼,就趁早离他远点。”说完,就摔门进去,头都不回。
明楼和曼春愣在一起。两人都不知道要怎样才好。最终还是明楼先张了口“曼春,你回去吧。就当我们没认识过”曼春如何能接受“不,我不回去。你别骗自己了,爱过就是爱过,如何假装没认识。师哥,你别怕她,我们俩远走高飞,凭你的本事,难道还要依赖这个女人?”明楼摇摇头“不,曼春,你不懂。大姐为了我为了明家,付出的太多。她当年也是为了我和明台,断送了自己的爱情,我不能这么自私。”曼春仍不放弃“这怎么是自私,她自己不结婚也不让你结婚,到底谁自私啊!”明楼想起姐姐说的“不是所有恋情都会得到祝福”或许,他和曼春之间,也是这一种吧。他捏了捏曼春的手说“你走吧。好好珍重”他转身离去,曼春在身后嚎啕大哭“不,师哥”
明楼回到家里,大姐已经坐在小祠堂等他。
他拿起供桌上的马鞭,感觉到自己的身上在颤抖,他知道那马鞭打在身上是什么滋味。他跪在父母牌位前,双手把马鞭举过头顶,“明楼愧对父母祖先,请姐姐责罚”明镜接过马鞭,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把外套脱掉”明楼依言解开扣子,脱掉外套放在脚边,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啪”的一声,马鞭打在身上,剧烈的疼痛使他全身肌肉都紧张起来。只一下,衬衫就划破了口子。
马鞭接二连三地落在身上,每一处伤口都火辣辣地疼。制作精良的衬衫很快碎成一条一条,裂痕出还沾着点点的血迹。起初他还能直挺挺地跪着,随后就疼的弯下腰来。紧接着,一下一下地剧痛使他眼前泛起白雾,一时间什么都看不清了,他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明楼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伤口已经上了药。阿诚坐在床边,一下一下地打瞌睡。
明楼刚动了一下,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嘶……”阿诚立即清醒过来“大哥,你醒了。别动别动,我给你倒点水喝。”明楼略喝了点水,问阿诚,大姐呢?阿诚说“大姐在房里,明台陪着呢。”他又问“曼春怎么样了?”阿诚有点不高兴“大哥你还问。”明楼叹了口气,我就想知道,她回去了吗?“回去了,我送回去的。她一直在门口哭死哭活地不肯走,大姐让我把你的衬衫拿给她,把她送回去的。都是因为她!让大姐把你打成这样。大姐也,也……”明楼一把抓住阿诚的手“大姐怎么了?”伤口又被牵动,像有无数条蛇在咬着他。“阿诚说,大姐哭晕过去两次了,大夫又给开了药,打了镇静剂,这会儿大概休息了”
明楼忽然悲从中来,也落下了眼泪,他自己也说不清这眼泪是痛惜自己的感情,还是心疼大姐的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