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30章(1 / 1)
说着锋利的剑刃迎面而去。
花涧飞快侧身,手里的狼嚎笔递住剑刃,叫道:“你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杀了你这个可耻的骗子。”
“骗子?”对上对方愤怒的眼眸,花涧疑惑道:“我什么时候骗了你?”
“你……”见他一副不知所谓的模样,霖岭气的咬牙,“你明明是男子,却装成女孩子,不是骗子是什么?”
“我哪里装了?我本来就是男儿身。”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为你沐浴的时候,你却不说?”
此话一出,围观的人群顿时一阵唏嘘。霖岭这才发觉此刻正在大街上,见四周指指点点和暧昧的目光,顿时俏脸羞的通红,恨不得立马钻到地缝里去。
“你又没有问我,我怎么知道。”花涧嘘了口气,狼嚎笔挥开她的兵器,后退一步,悠然自得道:“你救过我,也算对我有恩,如今你要杀我却是不行的,我向你陪个不是,这个误会便这么算了,可好?”
四周嬉笑的声音入耳是如此的刺目,霖岭心中的怒气越来越盛,冷冷的看着他:“不好!”语罢,手腕一抬,剑转流云,聂云濯月,直刺命门。
花涧一惊,扶摇一跃,堪堪躲过剑刃,锋利的剑气却撕裂了衣袍,他心中一惊,不敢置信道:“你还真杀我啊?”
霖岭冷冷一哼,“你以为了?”二段一跳,轻功之上。
花涧心中暗叫不好,脚尖失力,踏着墙壁飞遁而去。
“哪里逃……”
白云淡漠如烟,一眼望去,晴空万里,湛蓝澄清……
花半阙偎依在雕花窗栏旁,手里的桃木梳在她的指尖流连婉转。那断掉的齿子一遍遍摩擦在指腹上,留下一丝丝微刺的痛意。
“夕儿,你喜欢吗?”文叔一手拿着雕刻刀,一手拿着桃木梳,靠做在古老的银杏树下,眼角含着温和的笑意看着她,“我在这木梳的背面刻一个‘夕’字,与‘惜’同音,便是珍惜爱惜你的意思,夕儿可是明白?”
“夕儿明白。”她偎依在他宽大的怀里,抬头冲他甜甜的笑,“文叔是希望夕儿好好珍惜这个桃木梳,就像文叔爱惜夕儿一样……是不是啊,文叔?”
“哈哈哈……是是是。”文叔大笑,手握的桃木梳轻轻梳着她齐肩的头发,柔声道:“夕儿长大了,头发也长了,来年文叔给你亲手刻一个桃花簪,好不好?”
“好……嘻嘻嘻……”
清风带着十月桂花的清香而来,将花半阙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木梳还在,文叔却不在了,木梳断了,文梳也回不来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是不是她的执念太深了,越是想要留住的东西,却越发留不住……
眼角一滴泪顺着脸庞滑落下来,心口隐隐作痛,她忍不住捂住胸口,胸腔里一阵气息翻涌,低头猛的咳嗽起来。
“你怎么了?”长廊处的走廊里,许久不见的君延迎面而来,他一袭劲道的黑衣,袖口紧致,健步如飞,转眼间便来到花半阙面前,隔着窗口而立,刚毅的俊颜难得带着一丝关切,“难道你的病情发作了?”
“咳咳……不是……”胸口的窒息感微微转好,花半阙对他微微一笑,手里的木梳不动声色的掩藏在宽大的衣袖里,“你来找我有何事?”
“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你?”君延暗沉的眸光落在她唇边的浅笑。
“长廊的尽头是我一个人的住处,你不是来找我,难道是来看风景的吗?”花半阙轻轻弯腰,纤细的手指轻轻碰触窗前的桂花树,小小的花散发醉人的清香,在她的指尖轻轻摇荡。
“你倒是不笨。”君延静静地看着她,“半个月前洛道沿岸出现一大片尸人,听说是苗疆人炼制的邪毒,能使人神志不清,迷惑心智。弄的人心惶惶,民不聊生。皇上命我前去查看实情,因为你医术高明,所以这次我想带上你。”
“苗疆人……”花半阙羽扇般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尖锐的指甲滑过细小的花朵,震落了一地,“他们身上或许有我想要的东西……”
“你可要弄清楚。”君延神色一冷,转手握着她的手腕,冷声道:“我留下你是因为你对我还有些用处,而不是帮你找什么蛊……”
“呵……”手腕上的力道宛如钳子般,另她动弹不得。花半阙毫不在意的瞥了一眼,唇角笑意不变,仰头看着他,“我还以为是将军有意帮我,原来是我多想了……”
她的语气带着几许嘲弄,素丽的秀眉轻蹙,透着一缕忧愁……
“你……”她声音低柔的仿佛无声的风,琉璃般的眸光深处似有什么破蛹而出。
君延静静地看着她,淡紫色的罗裙包裹着她纤细的身体,墨发如瀑,柔柔的垂落在腰间,她微微侧着脸,清纯的目光落在院落的桂花树上。似有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落了下来,她扶窗的手臂不知觉中露出一截晶莹,如白雪般透明……
她的手很凉,他握住她的。
坚硬的心有一刻的松动,他深沉的眸光渐渐暗了下来,带着一丝迷离,一丝恍惚……
紧致的袖口处突然一痛,君延猛然清醒,他立马放开她向后退了几步,与她拉开了些距离。低头一看,抓着对方的手腕上插着一根三寸长的银针。他拔下手里的银针捏在手心,重新沉了脸冷冷的质问道:“你在戏弄我吗?”
花半阙伏在窗前狡黠一笑,“我岂敢戏弄将军?我不过是想告诉将军,虽然我只会离经意道之术,但是有太素九针在手,这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所以……”她忽然收了笑,清丽的脸上变得正经起来,微微抬手拱礼道:“请将军放心,花半阙必劲全力,以报将军知遇之恩。”
君延沉默的看着他,深邃的眼神里满是探究,手心里的银针微微刺进皮肤,半响,他转身默然道:“但愿如此……”
待她再次抬头时,眼前已不见他的踪影,她唇间的笑意转瞬即逝,她细细估量了一番,觉得此行必定凶险,还是在离开之前将花涧送回去比较放心。
她在房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出去找尚白。刚刚踏出将军府,眼前猛然闪过一道紫墨破衣,花涧躲在她身后惊慌的大叫:“师姐救我,有人要杀我?”
“你说什么?”花半阙一愣,下一刻一道粉衣红裙的身影转瞬间落在她的面前,霖岭娇颜寒霜,手里的双兵冷冷的泛着寒光,她的目光掠过花半阙直视花涧,“花姐姐,你让开。我要杀了这个无赖。”
花半阙略微一想便明白过来,她安慰的拍了拍身后的花涧,上前一步柔声道:“这是一场误会,霖岭,你听我说。这是我的师弟花涧。”
“什么?”霖岭一愣,手里的双兵顿了一下,“花半阙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花半阙将大概的事情解释了一遍,听的霖岭半信半疑,横眉倒竖,“可是他的确骗了我。”
“我没有骗你……”花涧愤愤开口,一旁的花半阙伸手打断他,转身微笑着看向霖岭,求情道:“我师弟他从小在万花谷长大,不暗世事,性情天真浪漫,师兄妹们都十分疼爱他,所以才会如此……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霖岭,我让花涧向你道歉,你原谅他好不好?”
“不好!”霖岭放下手里的双兵,定定看着花涧片刻,“他毁了我的名节,我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过他,除非……”
“除非什么?”花半阙问。
“除非他娶我!”霖岭纤纤玉手一指,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此话一落,花半阙与花涧的脸上同时闪过惊愕,花涧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呆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呐呐道,“师姐,你听到了吗?她要娶我?”
“闭嘴。”看着他呆滞的模样,花半阙忍不住轻声呵斥一声。转而低声道:“霖岭,我知道你很生气,可是婚姻大事并非儿戏,若是……”
“若是他没有娶我,那么我的名节如何?七秀坊的名声又如何?”她抬起眼睛望着花涧,杏仁般的眼眸里竟含着一丝羞怯,“我不为难你,我给你三个月,你回到万花谷秉承师门,然后带着聘礼来七秀坊下定……”
“若你不来……”她的声音冷了下去,背后的玲珑剑刃威协的震颤,“我就亲手杀了你,用你的血来洗涤七秀坊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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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花半阙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恨恨的看着眼前的人,“你说,该怎么办?”
“我们逃吧!”花涧转身便要去收拾东西,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逃?”花半阙冷笑着看着他:“你打算食言一走了之?”
“这是自然。”花涧一边塞衣服,一边抽空陶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师傅说了,长得好看才能娶到媳妇,但是娶媳妇要娶长的好看的,她还没有我好看,我当然不能娶她的了。”
“这是什么歪理?”花半阙听的晕头转向,不由的皱眉:“霖岭对此事很是郑重,你可不要告诉我,你躲在万花谷不出来见她?”
“啊,知我者师姐也,我果然最喜欢师姐了嘻嘻……”花涧麻利的把包袱往身上一扣,一脸阳光灿烂,“师姐,走,我们回谷。”
“回你个头,”花半阙抬手给了他一个暴栗,从他怀里抽回自己的衣物,“待我找到尚白,让他送你回谷,至于霖岭……她的事情你不能瞒着,一定要告诉墨债师叔,如果你敢负了她,我绝不会饶了你。”
“为什么啊师姐?你怎么帮她不帮我啊?”花涧鼓着脸闷闷道:“我不娶,就是不娶。”
“别胡闹。”花半阙瞪着他,“女孩子的名节很重要,尤其是七秀坊的女子,虽然个个才艺双绝,武艺高超,但是大都孤女出声,对于名节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几分。”
“怎么这么复杂。”他听了蹙起了眉头,好看的嘴唇高高翘起,“听不懂,不明白。师姐,如果是你,你会因为所谓的名节而送掉自己的生命吗?”
“当然不会。”花半阙立马回答。
花涧满意的点点头,“对嘛,这才对啊。没有什么是比人命还要重要了。外面的人脑子都有问题,还是我们万花谷的人聪明。”
“是是是,就你聪明。”看着他摇头晃脑的模样,花半阙又气有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