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海上遇险(1 / 1)
天色变得愈发阴暗起来,正巧薇儿从欧阳面前急匆匆的走过,神色有点不安,欧阳叫住她,问道:“孩子,看这天色,是不是要起大风?”
薇儿努起了嘴,用很生硬的普通话对我说:“孩子?谁是你孩子。”有指了指远方继续说:是的,有风暴,大大地,要来了。”
欧阳顺着她的手指看去,远处的海平线上有一条诡异的黑线,将原本连成一片的天地分成两半。欧阳问她:“那怎么办?我们还继续赶路吗?”
她摇了摇头,说道:“赶路不行地,大风,要找礁盘避风地。”
欧阳看她表情严肃,知道这不是在危言耸听,心里也着急起来。
欧阳走进船仓找秋商量,秋也知道了消息,一脸愁容的对欧阳说:“按薇儿的说法,现在前面有一个气压团,必须马上改变方向,到最近的礁盘里避风,否则我们这样只配了两台发动机的小渔船,肯定会被卷进风暴圈的内部,后果不堪设想。可是这样一来,我们找到那里的时间,也必须往后延迟好几个小时。”
欧阳问有没有办法走另外一条航线,这几个小时对于下面的人来说,可能就是生和死的区别,薇儿听了摇摇头,说:“风暴不是不动的,很快速度,船跑不过风,想绕没时间了。”
薇儿说完后就大叫着调动水手去了,秋拍了拍我的肩膀,叫我别着急,说:“这种事情也是命里注定的,急也没用,你别胡思乱想,我们尽力就行了。”
欧阳看她说的中肯,回了声谢谢,当下将鞋子脱掉,赤脚加入到忙碌的水手中去。
热带风暴来的很快,甲板上的物资还没有全部固定完毕,乌云已经连成一体,挡住了所有的阳光,大海一下子变成了骇人的黑色,海浪翻滚起来,他们一台发动机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罢工,航速一下降到三节,小船几乎就是在随浪起伏,就好象激流中的一片枯叶一样无助。
薇儿扯着已经喊哑的嗓子,一边招呼机械师去抢修,一边让我们注意无线电,如果边上有船经过,就发求救信号。
可怜欧阳浑身被打上来的浪花湿透,只能拉住船舷上的铁环固定身体,船舷外面的情景犹如怒海地狱,黑色的大海在沸腾,巨浪像丘陵一座接着一座,我们一上一下,似乎在坐没有任何保险措施的云霄飞车,那种情形,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根本无法体会。
这样颠簸一直到了傍晚,船才逐渐远离了热带风暴云团,海浪稍微收敛了一些,这个时候罢工的发动机也修好了,薇儿大叫着,我们开足马力,向七海里外的礁盘逃去。
我又冷又饿,被薇儿叫进了船仓,里面已经有热好的姜汤水,我灌了一大碗下去,又换上防水的连体潜水服,吃了点巧克力和牛肉,这才缓过劲来。
随行的几个小姑娘都给折腾的够戗,金璃本来就晕船,风暴一来晕的就更厉害,迷迷糊糊的,嘴唇都变成紫色,钟玉冰脑袋磕在门框上,满头是血,几乎没把秋给吓死,那金琉更要命,不会游泳还非要到甲板上来,说想体验大海激情的一面,结果一个大浪过来就找不到人了,薇儿以为她给冲下去,跑过去一看,才发现她挂在船舷外面,吓的连救命都叫不出来。
婉儿倒是没什么,看上去还是那样冷冰冰的,似乎见惯了这样的风浪,休息期间,她也换上了紧身的防水潜水服,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正在指挥几个人加固着固定物资的网绳,短发在海风中飘动,凹凸有致的身材陪上发黑的皮肤,闪烁着动人的光彩。
这时一个老外船医找欧阳商量,说金璃有点脱水,能不能想个办法让船不要这么颠簸,欧阳心说这老外的人道主义觉悟就是高,不过审时度势的能力就差了点,你也不看看你坐的是啥船,这颠簸不颠簸是我说了算的吗?
这医生让欧阳去和薇儿说一声,说是最好行驶的稳一点,欧阳对他说:“这种事情啊,请你去找龙王爷商量,别来找我,我不负责这一块。”
那老外不知道什么是龙王爷,就在船上到处去问,谁是龙王爷,你是不是龙王爷,船夫们累的筋疲力尽,谁也没理他,他问了一圈也没找到龙王爷,只好无奈地看着欧阳耸肩膀。
我们只休息了大概二十分钟,浪又大了起来,船老大在船头叫起来:“风暴追过来了,快快地,东西不要吃了,游泳不会的回仓里去,千万不要出来了。”
欧阳走到船头眺望,隐约看到一团墨汁一样的乌云正在向他们蔓延过来,比刚才他们看到时,又低了很多。
欧阳只感心下一凉,不多时口中鼻中已全是盐水,他本来昏昏沉沉,给冷水一冲,登时便清醒了,第一个念头便是:“难道船沉了?”他不识水性,当即挣扎着站起。脚底下舱板斗然间向左侧去,船中的海水又向外倒泻,但听得狂风呼啸,身周尽是海水。他尚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猛听得薇儿喝道:“欧阳哥哥,快到后梢去掌住了舵!”这一喝声如凤鸣,虽在狂风巨浪之中,仍然充满着说不出的滋味。欧阳不假思索,纵到后梢,只见黑影一晃,一名舟子被巨浪冲出了船外,远远飞出数丈,迅即沉没入波涛之中。
欧阳还没走到舵边,又是一个浪头扑将上来,这巨浪犹似一堵结实的水墙,砰的一声大响,只打得船木横飞,这当儿欧阳服食还丹得来的功夫显出了功效,双脚牢牢的站在船面,竟如用铁钉钉住一般,纹丝不动,待巨浪过去,一个箭步便窜到舵边,伸手稳稳掌住。
但听喀喇喇、喀喇喇几声猛响,却是薇儿横过不知那里来的斧子将主桅和前桅先后击断。两条桅杆带着白帆,跌入海中。但风势实在太大,这时虽只后帆吃风,那船还是歪斜倾侧,在海面上狂舞乱跳,薇儿等人竭力想收下后帆,饶是他一身武功,遇上了这天地间风浪之威,却也束手无策,那后桅向左横斜,帆边已碰到水面。薇儿眼见稍有犹豫,座船便要翻转,只得提着斧子,将后桅也打断了。三桅齐断,这船在惊涛骇浪中成了无主游魂,只有随风飘荡。欧阳大叫:“金璃、金琉、钟玉冰你们在哪里?”他连叫数声,听不到答应,叫到后来,喊声中竟带着哭音。突然间一只手攀上他的膝头,跟着一个大浪没过了他的头顶,在海水之中,有人紧紧的抱住了他腰。待那浪头掠过舱面,他怀中那人伸手搂住了他的头颈,柔声道:“欧阳哥哥,你竟是这般挂念我么?”正是金璃的声音。欧阳大喜,右手把住了舵,伸左手紧紧反抱着她,说道:“谢天谢地!”心中惊喜交集:“她好好的在这儿,没掉入海中,其他人呢。”
在这每一刻都可给巨浪狂涛吞没的生死边缘,他忽地发觉,自己对这几个女人的关怀,竟胜于计及自己的安危。金璃道:“欧阳哥哥,咱俩死在一块。”欧阳道:“是!金璃,咱俩死在一块。”若在寻常境遇之下,两人境遇殊途,顾虑良多,纵有爱恋相悦之情,也决不能霎时之间两心如一。
这时候两人相拥相抱,周围漆黑一团,船身格格格的响个不停,随时都能碎裂,心中却感到说不出的甜蜜喜乐。欧阳和海浪一番对击,原已累得精疲力竭,但得金璃的柔情一加激励,立时精神大振,任那狂涛左右冲击,始终将舵掌得稳稳地,绝不摇晃。船上的其他人似乎已不知去向,这场狂风暴雨说来就来,事先竟无丝毫朕兆,原来是海底突然地震,带同海啸,气流激荡,便惹起了一场大风暴。若非欧阳和薇儿均是有手段的人,如何抵挡得住?也幸好那船造得分外坚固,虽然船上的舱盖、甲板均被打得破碎不堪,船身却仍无恙。头顶乌云满天,大雨如注,四下里波涛山立,这当儿怎还分得出东南西北?其实便算分得出方向,桅樯尽折,船只也已无法驾驶。
薇儿走到后梢,说道:“欧阳,真有你的,让我掌舵罢。你两个到舱里歇歇去。”欧阳站起身来,将舵交给了他,携住金璃的手,刚要举步,蓦地里一个巨浪飞到,将他两人冲出船舷之外。这个浪头来得极其突兀,两人全然的猝不及防。欧阳待得惊觉,已是身子凌空,这一落下去,脚底便是万丈洪涛,百忙中左手一勾,抓住了金璃的手腕,当时心中唯有一念:“和她一齐死在大海之中,不可分离。”他左手刚抓住金璃的手腕,右臂已被一根绳套住,只觉身子忽地向后飞跃,冲浪冒水,倒退回来。原来薇儿及时发觉,拾起脚下的一根帆索,卷了他二人回船。砰砰两声,两人摔在甲板之上。这一下死里逃生,二人固大出意外,薇儿也暗叫一声:“侥幸!”若不是脚边恰好有这么一根帆索,也难以相救了。扶着金璃走进舱中,那几个女孩,金琉,钟玉冰、婉儿竟然都还在,欧阳大喜若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