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章（1 / 1）
半个月后《成王》正式开机，在接近开拍的数日，网络曝出了卫琛的数件‘丑闻’，包括他旧时在酒吧卖唱的照片，还有卫琛年少轻狂时极为叛逆的几件傻事，最最不堪的是捏造卫琛和他这个经纪人有私情的不实消息。清一色的网络水军如洪水猛兽，朝卫琛展开无形的攻击，粉丝与黑子之间相互谩骂，卫琛迅速成为各大网站的热门话题人物。
“栾总监，这事真的不管吗？”白玫担忧道。
网络暴力可大可小，特别是对卫琛这种刚红起来的新人，一不小心可要沉下去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役已经持续了好几天，可栾景行却没有丝毫要插手的意思，这可不像他平时的个性。
栾景行微微一笑，“再让他们吵几天吧，《成王》开了发布会后再收拾也不迟。”
“为什么要等到那个时候？李皖这可是诽谤啊。”白玫不解的问，“这个时候不是该发通告警告才对么？”
栾景行转动着手中的钢笔，缓缓道，“警告谁？水军会告诉你谁给钱黑卫琛？退一步说就算我们知道那个人就是李皖又能怎样？哪条律例规定网络暴力就是罪？”
“可是……”白玫心急，那群家伙怎么黑不行，怎么能扯上栾总监呢。
钢笔停下，栾景行笑着看了眼白玫，“这事我还真不急，对了，你觉得电影造势不花一分钱，这个主意怎么样？”
好久好久，白玫才恍然大悟，“难道……栾总监早就知道李皖要黑卫琛？”
栾景行点头，“无论好话题还是坏话题，演员最怕没话题。”
“我明白了，《成王》一旦开机，所有人都会把这些当作炒电影的宣传手段，卫琛的粉丝那么多，不愁电影没票房啊！”
栾景行点头，李政道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但利用黑料为电影造势实在剑走偏锋了些，他并不认为李政道真的同意李皖所为，所以一时还搞不懂李政道是怎么想的。
距离卫琛向他表白也有半个月了，与他起初想得完全不同，那一晚的激烈表白后，卫琛并没有再做出格的事情，就像那一晚是他的幻觉。
只是突如其来的铃声又在很好的提醒了他，这并不是。
栾景行刚滑开屏幕，卫琛的声音就传来了，“栾景行，你今天来吗？”
“当然来。”《成王》的开机发布会暨角色公布会，他是伟达的代表，不能不去。
电话那边卫琛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那快点！”
“我又不是主角，迟点去就迟点去，着什么急。”栾景行懒懒道。
“我想见你，快点！”
栾景行指尖轻轻敲着桌面，许久道，“我知道了。”
来到《成王》的开机发布会，栾景行忍不住细细打量四周，棚架搭得就像一个巨大的皇宫，处处都是细节，辉腾果然是土豪，就连个背景也如此逼真奢华。
台上搁着一个烤乳猪，人还没到齐，卫琛的助手找到栾景行，告诉他卫琛正在接受记者的采访，就在那边。
循着助手的视线望去，栾景行看见卫琛穿着一袭古装，凌厉的黑色由深至浅重叠，造型师抠细节抠到堪称完美的程度，暗敛的黑色底下是一条盘踞的银龙，华美的服饰勾勒出卫琛修长的身形，与他的霸气天成相得益彰，那一袭披肩银发毫不俗气，双肩的龙纹铠甲印证了他即将由战士步步加冕成王的轨迹。
卫琛那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在此刻看来极具震慑力，看似随意但精心梳上去的刘海露出了饱满的前额，这极容易暴露脸部缺陷的发型要是没有逆天颜值的支撑，恐怕是没有几个男艺人敢冒这个险。
卫琛也看到了栾景行，他大步朝栾景行走来，衣袂飞扬。
很好，稳重大气，栾景行想。
“栾景行你来了！”与卫琛沉稳形象不符的是那殷切的口吻，“你要吃乳猪吗？我给你拿？”
栾景行失笑摇头，“我来这可不是为了吃乳猪的。”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说这句话的卫琛没有丝毫的难为情，就连眼神都是直勾勾的。
栾景行皱了皱眉，“卫琛，看场合说话。”
“你不是我的经纪人吗，你为我而来也没什么不对吧。”
身边经过一群记者，听到卫琛这话，都笑了。
他和卫琛的黑料还没平息，加之卫琛像是要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弄到人尽皆知的地步，这让栾景行很不爽。
“卫琛，你是嫌身上的黑料太少吗？”栾景行低声道。
在这个圈子，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都能逼死人，被人黑的见多了，可自黑的恐怕也就只有卫琛一人了。
“你本来就是我的栾景行，”卫琛神色不变，“我才不管别人怎么写怎么说。”
“卫琛，我们并不是那种关系。”栾景行提醒道。
“迟早都是。”卫琛目光灼灼，“栾景行，你迟早都是我的！”
栾景行摇头，卫琛哪里来的自信？
说起来他也很矛盾，一方面希望电影可以大卖，但一方面又不希望卫琛以此为借口挟持交往。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卫琛对他一时上心的新鲜感过去，卫琛毕竟还年轻，对爱情的热度又能维持多久？
想到这，栾景行不由轻松下来，“我们先不谈这个话题，看样子记者会快开始了，媒体越来也多，你好好准备一下，你这次可是一番，一共一百九十六场戏，都背好台词了吗？”
卫琛点头。
“见过女主角了吗？”
卫琛还是点头。
“好好培养感情，有时间的话找她出来逛街吃饭吧。”
卫琛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栾景行，你休想把我推给别人！”
栾景行有点吃惊，卫琛居然看穿了他的想法，不过他仍是淡定道，“你想哪里去了，你和女主角不熟上演激情戏时会很尴尬，再说吃一顿饭怎么了，难道你不敢？”
“谁说我不敢！”卫琛低吼，可一说完就又后悔了。
栾景行满意一笑，“行吧，导演在喊你了，期待你的出色表演，那么我先走了。”
“你去哪里？”卫琛心头一沉，栾景行才刚来没多久。
“机场接人。”
卫琛想留下栾景行，可是却没有任何理由，这种无法把握感的感觉让他有点躁。
他冲栾景行的背影喊道，“记住你答应过我的东西！”
栾景行淡淡一笑，他记得他并没有答应卫琛什么。
许江天的飞机是下午三点，可是一直到三点四十五分都没见许江天出现，栾景行向前台咨询过，飞机并没有晚点，并且早就降落了。
明明说好了接机，许江天并不像这么没分寸的人，栾景行拨通了许江天的电话，几秒后那边传来了对方疲惫的声音。
“景行？”
“是我，你在哪里？”栾景行问。
“加州，我父亲昨晚去世了……突发性心脏病。”许江天叹了一口气，“所以我暂时不能回来。”
栾景行想起不久前新闻好像说美国某知名前影星去世，说的应该就是许江天的养父。
许江天的养父早年拍过不少影片，红极一时，后来处于半退休状态，且领养了不少孤儿。除了是红星以外，约翰森手中还持有环球电影集团不少股份和世界各地的不动产，许江天的养母早就去世了，这些惊人的遗产只怕会成为这群养子的争夺目标。
“节哀顺变。”栾景行道。
“谢谢你，景行。”许江天露出一丝笑容，“这几天我真的很累，除了忙约翰森的后事，还有一些无聊至极的人需要应酬，来不及告诉你我取消了机票，真是抱歉。”
“没关系，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
许江天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无聊至极的人应该指的就是他的那些无大作为的兄弟姐妹。
据栾景行所知，约翰森共领养了十三个孤儿，许江天是其中一个，也是本事最大最讨约翰森欢心的。他对许江天取胜的把握有多大不感兴趣，他只是觉得约翰森走后，许江天身边大概连最后一个可信任的人都没有了。
“景行，还记得你说过新开的那间会所吗？”
“记得。”
“你说过等我回来一起去游泳的。”
“我等你。”
“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许江天惋惜道。
“会所又不会跑。”向来运筹帷幄的男人居然在担心这个问题，栾景行不禁失笑。
“最迟明年夏天。”许江天沉思一会儿道，“我把伟达交给你，除了约翰森我只相信你了。”
“不，应该说我暂时替你管理伟达。”栾景行微微一笑。
“说真的，如果你对演戏还感兴趣，不妨考虑下我从前的提议。”许江天认真道。栾景行的工作能力是很强没错，但他还是觉得只有在镜头前屏幕里，栾景行才是最有魅力，也是最开心的。
栾景行愣了一下，还是道，“不了，我已经习惯了幕后，这样更自在。”
他加入伟达的时候伟达还没成立艺人部，后来许江天在他加入后迅速成立了该部门，为了谁，栾景行很清楚，只是他辜负了许江天的好意。
“你还是怕李政道吗？”
栾景行摇头，“我和他的过节早在十年前就完结了，我不怕他，只是不想再见他。”
许江天点头，“我明白，同样的，我也希望你知道，只要你愿意，我会倾尽一切为你摆平他。这个承诺永远有效。”
对于许江天，栾景行一直很感激，但是他早已不是十年前的他了，现在不也很好，不是不当演员就活不了的。
“许董，谢谢你，只是美国时间不早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结束了和许江天的电话，栾景行致电取消了原来的行程。
许江天出了状况，他要成立个人工作室的前期准备要暂时放一放。许江天于他而言不止是恩人，还是朋友，他并不认为许江天在知道他要成立个人工作室时会不高兴，只是伟达有约翰森的部分股权在，一旦他去世，伟达也会成为那些人眼中的肥肉。栾景行很清楚眼前的局势，他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伟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