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1 / 1）

生活从来都不是纯元素的组合，除了玩游戏阿率也是需要工作，接程序赚钱是他调配私人时间具有更丰富弹性的选择，投入工作上的程序设计项目，不过点头之间再回神，半天光阴过去，桌上的手机适时响起。

阿率伸手拿起，没留意自己原本些微僵硬的五官，迅速柔和线条化作屋内的一道温暖风景：「昂。」

「阿率在干嘛呢？」

「刚刚开发完一段程序正歇息着，你正好打来。」

「恩，我想你。」

直白的想念，让阿率脸红之余，笑容甜蜜得快招蜜蜂蚂蚁来。

「我也是。」把脸埋在桌上，阿率闷声地、艰难地将话说完。实在无法像对方直率坦白，但是他愿意且乐意地努力表达，努力地做好每一件他觉得对的事情。

另一头的少年听了心情大好，于是两人在电话歪腻会，才依依不舍结束通话。

脸上净是收不住的笑容，阿率捡起进行到一半的工作，心猿意马折腾会，最后放弃地搁下。

走进厨房内，将冲泡咖啡的整套手工器具端出来，好生悠哉地磨起三味南嘉出产的咖啡豆，同时开口：「打开新闻频道。」

「是。」

很久没见阿率泡咖啡的艾莉丝，将新闻频道打开后窝到阿率旁边。

「以下是东京城最新消息，因律法规定凡直系血亲不分等乱伦者，将被处以古式高压电椅公开处死，3日最高院省判定上野直树与其妹妹上野保奈乱伦罪坐实，于今日下午15:40在东京城公开死刑。」

「在此呼吁民众，乱伦已不再是过去旧式社会局限于道德沦丧的问题，其后果将有极大机率产生空间吞噬和妖间变异，是不允许发生的行为。」

「人类卫保协会组织提出，在公元历2118~2195年间，数次因乱伦造成对人类的生存迫害，过于延迟发现原因，诞下的变异血系、心智丧失防卫线，使大量人类遭受屠杀。」

「乱伦妊娠过程中，有极高机会产生空间吞噬，致使人类生存空间遭到严厉压缩，即便顺利分娩，也有很大机率诞下变异血系。」

新闻播报从客厅传来，阿率揉揉眉心对趴在流理台上的艾莉丝道：「没别的新闻吗？」

是不靠谱但是并不笨的艾莉丝，立即从善如流地转换国际新闻频道。

「西方卫加肯邓国，王室政权不稳近来连续暴动……」

「西方的冉片土三千公里处，再次发生异变，组成植物勘查小组全员失踪……」

「红尘土的污染越发严重，已经威胁到基亚地区人类的生存空间……」

「呼吁民众，切勿过度耽溺游戏。米齐国近来已有13起意外命案是发生在游戏进行中时，大脑过度衰竭，不幸身亡……」

「哔──」果断地关掉新闻，房子又恢复原来的平静。

「阿率不看吗？」艾莉丝不明白为什么阿率关掉。

「安静点好。」

艾莉丝终究只是一个AI智慧体，对事物的感受度纵然可以藉由知识学习复制和模仿，但是要论到情感的部分终究是欠缺的，所以她无法理解阿率的情绪，只能用片面的字词去判断，最终静静地观赏阿率泡咖啡的举动。

虽然无法从阿率的动作去感受任何关于美丑之类的，但是无碍于她一边观察一边验证脑中光速飞转的信息，然后理所当然地看阿率用她也挑不出毛病的完美姿势冲泡过滤式咖啡，咖啡独有的香味随着热水浇过刚磨起来的咖啡粉上，散发无法抗拒的诱惑。

放下手上造型古典的宫廷壶，将桌面收拾干净，回书房一边享用咖啡一边工作。

西方天空收束最后一道光芒，海面陷入无边的黑夜之中，一点点的金红色的微粒子从海面上升起，悬浮在半空中散发妖异的光芒。黑色的轻烟从中诞生出来，宛如有生命似地游走在这片盛开如花的红光之中，又彷佛被烈火焚灼所有的罪孽，在空中扭曲后消散，只剩下白色轻烟茫然地打转徘徊。

已经处理完工作的阿率倚在落地窗门口，欣赏这片吊诡的景像，是现代人类荼害环境的最直观映证，生化科技官方释出的说明，金红色的微粒子是大海自我净化的能量，而黑色轻烟是核幅污染物，白色轻烟则为净化物。

发挥完净化功能的微粒子，颜色鲜艳如火似血般渲染，当红到了极致，彷佛就要变成实体自半空滴落成水，但下一瞬却是如烟火绽放璀璨，然后消弭殒落墨漆的黑夜之中。

这些微粒子是不能触碰的，高温有万点以上，人类只要徒手碰触，会立刻燃火死亡。而万点高温的瞬间，据说死前还来得及说上一句话的，通常都是：「好冰……」

于是万点高温结合冷酷无情的矛盾，因应生态改变的循环系统呈现残艳而唯美的奇观，便被人类带入想象，喻为彼岸花。

黄泉路上三途河，沿岸花开千年落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永远相识相知却不能相恋，在此生无法碰及的彼岸，卸下所有的记忆，黄泉为花，一千年开，一千年落。

因古文内相关记载描写，在缺乏信念的年代，海上这片奇观被人类寄予无尽的思念，而黑夜的海，也被人们默认为幽冥之处。于是现代人类自我讥嘲为离天堂最远，靠黄泉临住的遗民。

就某方面来说，阿率也不得不承认活在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已经没有大自然存在，都是人工造景，这世界有没有天堂不敢说，但确实比较像是在地狱之中。

转身走入漆黑室内，落地窗缓缓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