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番外：国家队每天都在发病（上）（1 / 1）
叶修醒来的时候，张佳乐已经先一步醒了。没有比她早多久，证据就是他惊慌失措，扑通一声掉下床的声音把她吵醒了。
搞什么鬼？
她有些不满地揉着眼睛坐起来，却没有感到太奇怪。
因为，出于某些不知名的原因——大概是作者想不到什么好的解释，所以决定强行设定——国家队出征以来，每天都会出那么点状况。具体表现就是，大家早上起来会发现自己，或者其他人，身上出现了一些很奇怪的症状。
带来的麻烦不大不小，而且完全不受本人控制。大家齐心协力费尽心思才把这种不定因素限制到最低程度。
比如说，昨天因为黄少天一说话就停不下来，一大段话不带一个标点，把他憋得都快缺氧晕过去了，然而其他人都无暇顾及——因为孙翔的情况更糟糕，不但不会说话，只会汪汪呜呜地叫，看谁的眼睛都是水亮亮，随时可能把人扑一身舔口水。
为此，叶修牺牲了一天，被类似包荣兴一样的金毛大犬抱着坐了一天，才让其他人安安分分地完成了训练。
不过，谁都没心情嘲笑他们，因为，每到新的一天，这种事情都可能发生在他们每个人的身上……
今天又会出什么状况？怀着这样的疑惑和细微的担忧，叶修睁开了眼睛。
张佳乐正用一种隐忍着什么痛苦的表情望着她，嘴唇哆嗦了几下，却什么都没有说出。
“怎么了？”
“我……”他张了张嘴，神情僵硬，“我觉得，自己有点奇怪。”
听他简单的讲述了一下起床经历后，叶修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难不成你发现自己硬不起来了？那、那什么出问题了？”
“不是！”张佳乐抽搐着嘴角，有点想对她这种说法表示一下生气，但又没那个心情，“不算是……吧。”
“那你说的奇怪，到底是什么方面的奇怪？”她追问。
他纠结地摇摇头：“说不清，就是感觉很不对劲，总觉得……”
他愈发地迟疑，眉毛蹙起，露出一个挣扎似的表情，在几番折磨后，终于下定决心说出来了。
“我觉得，我好像不喜欢你了。”
“……”
“……”
“……”
真是哔了狗了。叶修想道。
*
这还只是这一天的开始。
洗漱完毕，叶修领着张佳乐出门走向餐厅的时候，在过道上被人喊住了：“前辈。”
她一扭头，看到周泽楷快步朝他走来，一张俊脸微微红着，旁边方锐紧追其后，面露……担忧？
“前辈，”周泽楷在她面前站定，有些腼腆地又叫了一声，“早安。”
这让叶修知道自己没有听错，十分受宠若惊：“哦，小周早安啊。”
“我去，原来你这家伙还会和人打招呼啊！”张佳乐也很惊奇，“太稀奇了，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
周泽楷脸更红了，他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另外三个人都望着他，他愈发急了。
“起床，不知道，不能……”
“他在说什么？”张佳乐转头问方锐，后者诚实地摇摇头，然后说：“不知道，一大早起来就变成这样了，好像说不了完整的一句话，只能——”
“断句，名词，”周泽楷期期艾艾地说完，又亮晶晶地看着叶修，让她压力颇大。
“该不会是你对人家做了什么吧？”叶修怀疑地看向方锐，他连忙摇头，耳朵都红了：“你你、胡说什么呀！不要随便污蔑别人，我……我会生气的！”
“……”她觉得这家伙隐约也有点不对劲，只是一时间说不上来，只好对他们说：“总之，我们先去餐厅和大家集合，看看情况再说吧。”
等他们坐下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到了，一行十四个人很有默契地围在一张桌子边，气氛凝重。
一片沉默中，只听到孙翔用吸管摆弄饮料的声音。
有一半以上的人的目光集中在李轩身上：他太明显了，整个人都变得跟幽灵似的，半透明的身体，却能够实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让他们或多或少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他本人则苦着脸，挤出来的微笑更像是要哭了。
“今天一早起来就这样了，”他说，“不过别担心，观察了一段时间，似乎并不会真的消失。”
然后，大家又看向憋得满脸通红的黄少天。他看上去就像是被巫师施了魔法似的，从露面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要么就是抿着嘴坐在那里，要么就是张着嘴用力呼气。
“他说不了话，”李轩好心地为室友解释道。
“真可怜，”喻文州同情地看了看队友，但是脸上挂着的笑容却让人觉得这话怎么都有点不对劲。
然后肖时钦交代：“我一靠近喻队，就感觉到了如春天般的温暖。”
“好像空调似的，”苏沐橙赞同地点点头，因为她坐在喻文州的另一侧。
喻文州迷茫摇头，叹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并没有什么感觉。”
“孙翔，你能不能放下核桃露了？”楚云秀终于忍不住，拍桌打断了谈话，“难道你想待会儿一训练就跑厕所？”
孙翔很无辜地放下第三瓶饮料。
“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他努力为自己辩解，“就是感觉很想喝，说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早起来就看到床边放了一大箱这玩意儿。”
“身体本能的需求？”张新杰若有所思。
苏沐橙疑惑：“就像兔子吃草一样？”
“这不是问题！我现在都快要喝吐了好吗？你们谁来想想办法！”
然而谁也想不出办法，只好强行断了他口粮——把核桃露转移到垃圾桶里，然后继续坐下来讨论。
孙翔的旁边，唐昊闷闷地坐在那里，双手环胸：“我心情很不好，不想和你们说话。”
众人：“……哦。”
于是跳过他，到下一个。
“我今天起来看到王队觉得很不舒服，”张新杰说，“心里不自觉涌起一股烦躁感。很想打人。”
黄少天等人惊恐地看了看霸图的这位副队，然后又齐刷刷望向王杰希。他只是镇定地笑了笑。
“其他人呢？还有什么奇怪的表现吗？”楚云秀环视一圈问。
除了没什么表示的王杰希和肖时钦，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出现了“变异”，性格也好，身体也好，这让大家都感到有点不安。
“这位，”叶修轻咳出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后，指了指张佳乐，“他好像想要和我分手。”
……
这次的反应比较大。
砰！黄少天激动得拍桌，跳了起来，嘴巴一开一合，十分夸张——当然，一句话都没不出来，令人十分庆幸。
在众人的目光和表情从难以置信逐渐转向无法理解与谴责。
“太过分了！”方锐第一个叫出声，“难道张佳乐前辈你把叶神……那什么了就想抛弃掉了么！实在是太，太太——”
他憋红了脸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还是苏沐橙友情提供了一个选项：“拔○无情？”
对对对！他忙不迭地点头。
“奇怪的人是你吧！”楚云秀耐不住一身鸡皮疙瘩，朝方锐吼，“你干嘛脸红啊？”
方锐委屈地眨了眨眼睛：“有什么问题？”
“这家伙今天转性了，”叶修已经作出了判断，拉出楚云秀劝她冷静一点，“我们回归正题，嗯？”
“所以，张佳乐前辈是怎么了？”肖时钦关心地问，“你真的决定和叶神分手了吗？”
“才不是！”张佳乐火大地拍桌，“我并没有那么说！你们别胡乱理解！”
“那到底是怎么了？”
张佳乐……依旧说不清。大家帮着他分析，也跟着一头雾水。
他说总觉得身体和心理有什么地方不太协调，心里很焦躁，有时候会有很奇怪很突兀的排斥感，又觉得自己的心理也在跟着同化……
综合今天其他人的病情——性格变得截然相反，又或者是什么特点突出了几倍，到最后，大家隐隐约约有了一种想法。
“我知道了，”叶修一锤定音，“你大概是性取向变了。”
*
张佳乐为自己被硬生生扭转的感情大受打击。
黄少天憋了一肚子话说不出来大受打击。
孙翔终于忍不住了，跑去洗手间吐了一地。
李轩担心自己被路人围观，躲回了房间训练。
周泽楷在搜索“如何治好结巴”相关的百科资料。
唐昊愤怒地把键盘敲得啪啪响，没一会儿就把键盘报废了，喻文州知道这样不行，就让他停止了训练，换点事做放松一下，比如，听音乐什么的。他无可奈何，只好跑出了训练室。
“喻队，我觉得这样不行，”楚云秀摘下耳机，对喻文州说，“今晚还有比赛，就这种情况，我们怎么安排出场位置？”
喻文州也忧心忡忡。
还好除了他之外，在场还有三个半的战术大师。
对这种突发情况有了充分经验的他们迅速结合实际，敲打拟定新的方案，直到重新开始了正常的赛前调整性训练后，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有点热，出去透透气，”叶修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起身离开。
训练室门开了又关，喻文州随即关上电脑，跟着走了出去。
“嗯，你有什么事？”
“在为张佳乐前辈的事烦恼吗？”喻文州问。
“呃，也还好。如果只是今天，也没什么大问题，”她叹气，“今天就先让他一个人待着吧，不然谁和他一块都不舒服。”
一听说他性向变了，当即就有不少人变了脸色，扭头就想往旁边躲，躲了一半，发现他快要气炸了，为了国家队内部的和谐团结，只好赶紧回归位置。
但无济于事，张佳乐再也不信任这些人的队友情了。
“其实我想说，”喻文州含情脉脉地望着她，“他不要你了也没关系，还有我在这里……我会一直等你的。”
“……文州，”叶修心情沉重地说，“稍微让一下，你挡住我去厕所的路了。”
*
这天晚上，是小组赛最后一轮，和与英国队的对决十分激烈，最终，他们以三个人头分的微弱优势赢得了比赛。
兴许是张佳乐的基佬气质太过出众，进场列队的时候就被其中一个男队员拦下当场表白，气得他差点动手打人，不过没关系，这次候补出场的叶修在比赛场上狠狠地教训了他们怎么做人。
当晚，黄少天同志以超常发挥的手速和状态一举夺得了整场比赛的MVP，赛后，记者们积极踊跃，摩拳擦掌，结果却没见到这位出名的话唠露面。
接受采访的是队长喻文州，方锐还有楚云秀。
国内外的记者们想，没关系，今天亮点很多，譬如火力大开的百花缭乱，风骚异常的魔术师，关键时刻一拖二的生灵灭，大师风范正气凛然的海无量，以及准确得如同电子机器般的第一牧师……
其他人留在备战室休息。
唐昊在团队赛里发泄了忍了一天的怒气，突然觉得很放松，头一歪靠在桌子上睡着了，孙翔因为闹肚子，只上了单人赛，速战速决，现仍在频频跑厕所中。李轩今天干脆就神隐了——他的身体状态完全不能出席任何有外人在的场合，但学习当年的叶修也不太可能，所以就留在了酒店。
张新杰因为重度的强迫症忍受不了和王杰希一个房间，声称有他没他，有他没他。
王杰希无奈，只好起身离开，叶修正觉得屋里闷，就正好跟他结伴，一块出去了。
“你还好吗？”
“我有什么不好的？”
“呃，”叶修犹豫了一下，终于决定指出真相：“你今天的眼睛是右大左小喔！”
“……”
王杰希陷入深深的震惊之中，久久无法回神。
看到他这种表现，叶修很庆幸大家一致保密了这件事：不然，说不准会影响到他今晚的发挥呢？
*
在回酒店的路上，叶修感到十分地疲惫，靠着椅背昏昏欲睡。
这段时间真是累得够呛，今天更是因为出状况的人太多，不得不以替补的方式登场，赛前的准备更是费尽心思。
她将头靠在车窗上，迷迷糊糊地看着窗外闪过的街景。
最先发现的苏沐橙摸了摸她的额头，手臂还有身体的其他地方，觉得她很可能是发烧了。很快，情况传遍了整辆车。
面对大家的嘘寒问暖，叶修此时实在有心无力。一旦放松下来，身子就软软绵绵的，不想动弹。本来最有资格坐在旁边照顾的张佳乐，因为身体和心理的排斥反应，缩在另一个角落里，挠着座椅痛苦地头撞窗。
于是，到达酒店后，肖时钦主动提出了帮忙——两个女生力气不够，孙翔和唐昊状态不行，王杰希还沉浸在打击中，方锐一看到叶修（因为发热而）脸红，自己也跟着脸红，一溜烟就跑了，周泽楷和黄少天倒是很有力气，也很有意愿，但开不了口，机会就被人抢走了。
至于喻文州……不好意思，因为下午可怕的发言，被叶修拒绝接近。
因为张佳乐远远落在后面，大约是要去什么地方吹吹冷风思考人生，肖时钦把叶修扶进房间后，就顺手关上了门。
叶修靠在沙发上发呆，看着他从药箱里找出退烧药，给热水壶装了水，插上电源，然后靠在一边的桌子上等待。
“比赛顺利结束了呢，”肖时钦说。
“是啊……”
“前辈今晚很厉害呢，”他微笑，“差点就要一挑二了。”
叶修望着他，没说话。
肖时钦上前了一步：“我今天表现也不错。”
“嗯，”她犹豫了一下，“换人区的时候多亏你的发挥了。”
“那么，”他良善地笑着，“叶神是不是应该奖励一下我呢？”
……
砰砰砰！
苏沐橙用力地敲门，无人回应。
最终还是张佳乐找出了他的房卡，开了门，楚云秀带头冲进来，正好看到肖时钦把房间的另一个主人压倒在沙发上，明显是要意欲不轨的节奏。
“卧槽，肖时钦你干什么？！”
最终，黑化的肖时钦被无情地甩出了房间，张佳乐气喘吁吁地靠在房门上，愤怒地抓墙纸，发出咯吱咯吱声：“要是我再回来晚一点了怎么办？怎么办？！！”
“小肖他可能是压力太大了，”叶修看了看依旧和自己保持五米距离的张佳乐，没表示什么明确的嫌弃，就继续向苏沐橙她们分析道，“他一向都是个老实人么。”
另两个妹子都深感很有道理地点点头。
“太压抑了，一定是这样的。”
时间不早不久后，她们道别离开。
“看来，今天只有我们没什么事的样子，”回房的路上，楚云秀叹道。
“可能是病毒只选择了Y染色体攻击？”苏沐橙猜测。
两个人说笑着，走远了。
*
然而，此时此刻，房间里的张佳乐，却觉得有点不太好。
不，与其说是他不太好，倒不如说，是叶修的情况愈发糟糕了。
花了一天时间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张佳乐小心翼翼地把人弄到床上，然后打算去找湿毛巾给她擦擦汗。
好痛苦，好纠结，他一边给毛巾打水，一边暗暗垂泪。
从身到心的性向变了就算了，他只要牢牢抓着过去的记忆不放，告诉自己坚持过了今天就好——可是，为什么还会有恐惧异性啊？！
今天这一出，不知道给了多少人趁虚而入的机会。以为他没看到是不是？看明天怎么算账！
“大花……你……”
叶修避开了毛巾，松开嘴唇喘着气。她的脸潮湿通红，眼圈水光涟涟，这看上去并不是因为烧得厉害而产生的。
“你别乱动，”张佳乐按捺着自己想要拔腿就跑的本能，“忍一下就好，嗯？”
“热……”
“嗯，我知道。”
“好……热……”她张着嘴，声音成了气音跑出来，视线失去了焦距，盯着不知道什么地方看，有些不自觉地扭动了一下，轻哼着。
像是呻·吟似的，把张佳乐吓得手一抖，差点把毛巾丢掉。
他停下动作，有些疑惑地嗅了嗅空气：“好像有什么味道？嗯，空气清香剂吗？”
“呃……嗯……”叶修哼哼几声，茫然地看着他，意识涣散。
张佳乐使劲地闻了几下，然后发觉越来越浓厚的气味……好像是从叶修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水吗？他疑惑。不记得有买过这个味道的啊？
被香味熏得有点头晕的张佳乐，突然间如遭雷击：腹部一阵抽搐，心口有如火烧，涌出源源不断的热流，仿佛全身的血管都被点着了，热度迅速累积起来。
有带催情作用的香水吗？而且还能够顺带掰回性向的？？
张佳乐脸色一变，立马按住叶修的手臂，然后伸出另一只手，试探地，颤抖地从被子底底下摸了进去……
“你看过abo世界观的小说吗？”他单手撑着床板，严肃地问身下的人。
回应他的，是缠上来圈住他腰部的长腿，难耐地像是在催促什么。
叶修闭着眼，一手遮着脸，困难地呼吸着，气息沉重，张佳乐唤了她几声，都没有得到任何反应，就知道她大概已经完全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了。
“咳，”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看看被抹得湿漉漉的指尖，不安分地贴在一起摩擦着柔软的皮肤，“叶修……”
“你不反对的话，我就上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