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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第 29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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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可进了门我就知道今天这电影是去不成了。客厅里坐着俩人,一个是闷油瓶,另一张是正冲我微笑的跟我一模一样的脸。

张海客。

那一刻我的心情是说不出来的冰冻麻木。从我捧着爆米花热烈的进门,到我放下爆米花恢复成吴小佛爷的冰凉淡定,我的心好像从火山上扔进冰水里,熔岩速凝成一块石头,沉到海底去了。

张家人,到底还是来了。

从我下决心把小哥带出吴山居,带到新月饭店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甚至,他们来的比我预期的还要早,看小哥这个目不斜视盯着茶几丝毫没有要跟我解释的这个架势,我猜他和张海客早就见过了。可能是在新月饭店,可能是我在北京而他在杭州的那二十天,甚至可能更早,在我早出晚归而黎簇陪着他的那四天。不然他怎么会在鉴宝会上一眼就认出那个龚偿是张家人,不然鉴宝会上他怎么会在我刚一起身的时候,就知道我这边有了变故。还有,我甚至想到了他给我父母送的那个黄色木质盒子。他从长白山出来身无长物,有什么东西能作为他自己的所有品出手当作见面礼。那是张海客给他的。张海客在十年之期满后迅速来找过他们的族长,而闷油瓶阻止了张海客与我的见面。

那么,一旦张海客出现在我面前,还坐在我家客厅的沙发里,这就说明,小哥这次是非走不可了。

我很平静。我甚至没法更平静了。

我点了根烟,没有看闷油瓶。我知道这个时候看他也没用了,他什么都不会跟我解释的。我吐着烟圈向张海客开口:“能不能过完农历年再走。”

张海客笑了。那个无耻的表情颇有我年轻时的神韵。他慢慢的、似乎在措着词说:“小佛爷如今名动天下,真是快人快语。只是族长在外逗留已久,族内又有一些争端不得不解决。虽然张家寥落,族内人烟稀少,可是毕竟关乎族长地位家族生存的大事,还是请小佛爷宽宏大量,给个方便。”

我笑了。只是这笑容我自己都知道,说不出来的苦,说不出来的做作。现在跟我称小佛爷,跟我客气,当年把我按在墨脱的时候就没想过有一天要这样低头跟我说话么。我弹了弹烟灰,缓缓道:“你们族里的事,不就是那个化名龚偿的,要回炉算总账么?”

我这话说的很有压迫性的气势。用一种上级对下级,老大对狗腿的目光鄙视张海客,刻不容缓。我想知道他们找闷油瓶回去走这趟,有多久,有多险,是不是回不来了。

可是张海客被我突变的气势问的语塞,而闷油瓶在旁边低沉有力的叫了一声:“吴邪。”

那个声音,淡然,无奈,纵容,却又强势。那两个字里包含了他多少纠结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他也不愿意走,他也愿意在这里跟我一起看这个电影过这个农历年。可他必须回去。无论如何他还是张家族长,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正如我现在是吴小佛爷,我也有自己放不下推不掉、必须让黎簇陪着他而我自己要去面对的一切。

可是他一定要用这种语气阻止我问话么。他知不知道他这两个字把我叫的心都酸了。我从来没觉得我这么酸过,这十几年我数次死里逃生,十年前从长白山上被他放倒摔下来,十年后我义无反顾舍生忘死去长白山接他,我从没有这么酸过。人心都变成石头了还要从海里捞出来用硫酸炮过,这种滋味真的很难下咽。

我低头默然片刻,然后慢慢笑了。

我说:“小哥,我知道了。”

然后我走到客厅里的落地窗前,拿着火机手有点抖,把烟点着火一根接一根的抽。我不得不这样做,我怕我一回头我就不想让他走了。这对我们俩都是谁也不想看见的结果。

大概小哥是站在我身后默默看了我一会儿。我即使背对着他也能感觉到他是有话要说。但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没有一句告别,没有一句保重,没有一句吴邪你抽烟了。

他只是淡淡的从客房里拿了点东西,应该是必备用品。然后披上那件和我一模一样的棉袄,和张海客一起,开门走了。

他走后我站着抽了很久的烟。直到自己咳嗽的憋不住,摸一摸兜里没烟了,才发现自己其实真的没有什么事可以做。他走了,可能不会再回来。剩下来的,也许只有回忆而已。

我被烟雾呛的满眼发涩,回身看见客卧门正敞开,我控制不了自己走进去。看看他留下来的痕迹,他存在过的一切。然后我走桌前,看见早晨我走的时候他正临摹的拓本。我坐进他坐过的椅子里,情不自禁把他写过字的那一叠纸拿起来看。一张又一张,各种拓本如同原作,真实,质朴。一张,一张,又一张。很多,但是我有的是时间,一张张翻看,我不在乎。我不在乎寂寞,我不在乎孤独终老,但是我怕老死不复相见,从此再无他的消息。

可是直到那叠纸翻到最后一张,我忽然发现这张不是临摹的拓本。是一张他用细狼毫写过的毛笔字,字体如我在鉴宝会上见到的那样,清逸遒劲,看起来写的是一首古词,词牌的名称是《一剪梅》:

百年宵行清秋节,空了凉血,洒了墓穴。绝境微光遇小爷,小字吴邪,大器无邪。

十年生死同船渡,生有何欢,死无变节。独居吴山身是客,既已惊觉,又恐梦绝。

看到这张纸的时候我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心从火山上沉到海底变成石头,又被捞出来泡进硫酸里,然后现在又有什么想要死灰复燃,可是却接着被硫酸腐蚀成碎末。酸,酸,酸。还是酸。

那首词下面有一个落款,写道:张起灵,于2015年8月31日。

我颤抖着呼一口气,算算时间。8月17日我接他出来,8月21日王盟回来见我,下午我带小哥回家见父母。隔天我去北京,第十天王盟从巴乃给我打电话说胖子同意回来,挂了电话我想小哥现在在做什么,然后打电话问他。他回我说:他在写字。

那天就是8月31日。他在写字。写的是这样一首词。

我情不自禁摸着他写在纸上的每一个墨迹,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他对我有感觉的,不是么。他一直拒绝我,是因为他怕这一场游园惊梦过早的醒来。

他走过了百年孤独,连血都是凉的。正如他对自己的评价,空了凉血,洒了墓穴。而在他觉得自己最艰难的时候遇见了我,他说那是他的绝境微光。十年生死同船渡,他感动了,他也肯定了。可是就在每一次我想要向前推进一步的时候,他在害怕。即使他有百年岁月的睿智从容,有百年岁月的淡定不惊,可是同样的,他也有百年梦回的寂寞冰冷。他跟我不一样,我就这一辈子,就这几十年好活,我敢我想要我会不顾一切去轰轰烈烈爱一把。但是他不会,他怕他爱过,到最后却什么都没有。我毕竟是个凡人,可以任性可以改变,当我后悔的时候我还可以退回原来的世界中,有家有朋友有我自己的立足圈。可是他,孤身一人。他不敢去改变,因为朋友这个关系是可以长久维系的,爱情一旦变了质,失去我,他将一无所有。

我坐在沙发上,将那张纸攥的汗水氤氲。

我想起我高考时背过的无数首诗词名著,有一句《牡丹亭》中的名句。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我的小哥,他所恐惧的,这不过是一场游园惊梦,而已。

我独自坐在电影院里。默默看前面黑暗中人头浮动,看屏幕中笑语欢歌。

我手里紧紧捏着两张电影票的票根。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没有让自己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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