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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漩涡(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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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个时候还在问什么?

欧阳少恭的脸上不免露出一丝讥讽。

他略微清洗了陵越的身体,将他从温泉之中捞了起来。陵越的头软倒在他的臂弯之中,许是因为冷,手脚无意识地靠过来,无助地像是一个婴孩,一盏暗灯的光将他的脸莱蒙上一层薄亮,苍白孱弱的脸上尽是痛苦挣扎。

欧阳少恭看着陵越那张脸,想起前几些日子里他对自己和百里屠苏之间的私情指手划脚,想起那时候他音节铿锵、慷慨陈词的一面就忍不住连连冷笑。他捏起陵越的下巴,嘲弄道:陵越,怀着这样龌龊心思,你竟还有脸对我说教?

无意识的陵越自然无从应答。

欧阳少恭在最初的羞恼成怒之后,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他一边为陵越擦身、穿衣,抱着他回到床上,一边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他为他探了探体温,发现依旧热得烫手,他再度搭手诊脉,查看陵越的病情。

他此时的所作所为,十足一个妙手仁心的好大夫。

如果没有他唇角那一丝诡异的笑。

他来到打开衣橱下方的抽屉,于里面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正待要将抽屉合上,冷不妨又听到陵越的声音。

陵越的声音,先是急切,后是委屈,最后渐渐低沉下去。

依然是同方才一样,在喊过师尊之后,开始喊他的名字。

欧阳少恭转过头去,隔着长长的一段距离,静静地看了陵越一眼。

他的目力足可以让他看到,陵越鲜明匀整的五官,如今正扭曲着,苍白的脸上已经泛起了青色,双目紧闭,像是沉沦在一场无尽的恶梦之中。唤了几声他的名字后,嘴唇无力地张合,好像有尽的话要说,却已经发不出声音。

不知怎地,欧阳少恭突然一个恍神,一连串久远的画面在他的脑海忽闪忽熠地流过去。

欧阳少恭盯着手中的药看了一刻,心念一动,却又放了回去。

他拿出了另外一瓶药。

欧阳少恭抱起陵越喂药的时候,陵越因为发冷,全身打起了摆子,牙关间格格作响。服下药后,陵越渐渐安静了下来。他的呼吸变得绵长,脸上的表情也不像方才那样狰狞。可当欧阳少恭正待离去之际,陵越的手却无意识地拉住了他的衣摆,紧紧拽在手中。

他于睡梦之中发出轻柔的呼唤。

少恭。

欧阳少恭心头一动。如同方才一样,那一张故人的脸,逐渐变得鲜明。那个人,明明是沉默寡言、坚忍沉稳的一个人,可于病中,却迷乱的如同一个孩童。他病得意识不清,却还是不断地叫着他的名字,声音里是无限的委屈。

就好像此时的陵越。

欧阳少恭不免怔愣,何以会想起这么久以前的事情?明明那人的脸,都已经快记不得了。

他经历过太多的沧桑,太多的变迁,于世人而言,这一辈子是短暂却连贯的,可于他而言却像是无数个记忆交错的瞬间。许多人与事,他不想忘,可记忆却总是无可奈何地消淡在时光的轮转之中。即使他刻下了所有发生过的一切,却依然无法挽回那些已埋入尘埃中的岁月。

欧阳少恭屈起手指,轻轻划过陵越五官鲜明的脸。

人心迷妄,不知归途。

陵越,发生了这种事,你又该如何自处?

你的道德文章,又要怎么做下去?

陵越一直在恶梦中反复,辗转不休。

他梦见了很多事,都是极久远的事情。许多记忆从空茫的时光中跃出,组成一幕幕悲喜交织的梦境。

他梦见了自己的故乡、自已的童年,还梦见了天墉城学艺的那年时光,与师尊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梦见了自己的志愿,他从不曾放弃的修仙之路。

可更多的,他梦见的是欧阳少恭,他梦见自己上一刻与他缠绵,下一刻,又被他冷冷相对;他梦见,师尊痛心疾首的眼神,以及百里屠苏难以置信的表情。

之后是许许多多支离破碎的影象,许多脸在他的面前晃来晃去,他看不分明,却十分伤心。

他于梦中呼号,想从那些阴暗深幽的梦境中挣扎出来,从那些伤心痛苦中解脱出来,可那一份伤心好像非要在他的体内折磨他,不肯轻易释放。

陵越初上天墉城的时候,比当年的屠苏还小。

他被执剑长老紫胤真人收于门下,成为紫胤唯一弟子,这引起了无数师兄弟的艳羡。紫胤真人剑仙的身份,让许多人慕名而来,愿倾尽所有拜于门下,可紫胤于收徒一事,不知是宁缺勿滥还是兴趣匮乏,总之已经多年未曾收徒了。

当其他人认为,紫胤可能不愿收徒的时候,他却收下了陵越,而且,真的费尽心血,悉心教导。

陵越的根骨不错,资质上乘,可是这样的孩子,并且世间罕见。对于紫胤来说,他只是随心而为,世事于他,或许只是“机缘”二字;而对陵越来说,师尊于那么多年幼弟子之中,独独挑中他一人,令他有一种这样天降大任的感觉,这不光是来自于师兄弟对他的看法或是师长辈对他的期许,更是来自于他的内心之中。所以他告诉自己,他定要做到最好。

他事事都是最认真,也果真修练得比其它弟子出色得多,丝毫不负他执剑长老弟子以及天墉城年轻一辈大弟子的身份。他知道紫胤是剑仙,所以也一早为自己定下了修仙的目标。

他曾在紫胤面前许下誓愿:但求有朝一日如师尊一般,以剑证道,修成正果。

天墉城是修仙门派,但并非所有弟子都会得道化仙。此一途,磨炼重重,考验不断,一则是慧根,二则是意志与坚忍,余则还有仙机道缘,诸般因素,缺一不可。这此其间,需要磨心志、劳体肤、断绝七情六欲,对于无法不耽于爱恨嗔痴的普通人而言,真正做到清净无为,又谈何容易?故而近百年来,也惟有紫胤一人修得仙身而已。不少弟子,下山后就沉溺于俗世红尘,了却道缘;还有一些,虽苦执于仙身,却是因一念之差,天机难窥,终是无法得偿所愿。

师尊和其它师辈都十分看好陵越,因陵越处事沉稳,安守本心,是一个修仙的上等人选,只是仍需尘事历炼。

修仙一途虽讲究超脱红尘,但不入红尘便无法窥破红尘,这是所有修仙之人的必经之路。

对于年轻弟子而言,这么多的考验里边,情与欲,最易惑动人心。少年人血气方刚,色难戒,情难守。不少青春懵懂的天墉弟子,下了山以后面对花花世界、滚滚红尘,便不由自主地迷了眼、动了情,从此仙途无缘,甚至自此离开天墉的,不在少数。

自十六岁起,陵越便跟随一位师叔下山,降妖降魔。

他不是没有经历过女子的投怀送抱,因他相貌俊俏、仪态轩昂,即使是道士装扮,亦有不少女子秋波暗送,他倒是从曾有过片刻心动。

他也并非不曾看过男女欢爱,初次于人间之中见识男女□□,是在一次除妖过程中。

那是一只专修媚术的狐狸,化作了美貌女子的模样,在青楼之中卖身,然后吸取阳精,为已所用。

陵越去斩妖的时候,她正与一名男子交合,旖旎风光悉数落在陵越眼中。那妖物见他是年轻男子,便存了诱惑的心思,赤身裸体、极尽挑逗能事,却被他毫不留情地斩杀。

师叔后来赶到时,见陵越怔怔地看着地上狐妖尸体,以为他初见人间□□,身心受震,还特意劝说于他:红颜白骨,看穿了不过一具皮相。

他却不知,陵越望呆着那尸体,不过是想到,上一刻,狐妖化形的女子尚且与那男子欢好无限,下一刻,女子便露出狰狞之态,欲取其性命。这令得他惶然若惊,冷汗涔涔,于男女□□反倒起了厌恶之心。

在山下历炼数年,他看了许多人间的悲欢离合、世事浮沉,于尘缘二字,亦有了更多的体会。有一回,他与师叔在路过一茶楼,看到一名不过七八岁的女童在唱着哀哀之音:“百岁光阴如梦蝶,重回首往事堪嗟!昨日春来,今朝花谢,……无多时好天良夜……多少豪杰,投至狐踪与兔穴。”

他们有些好奇,这般苍凉悲情的曲词唱于一名幼童之口,着实十分不相宜。询问后知知,女童之父原是戏班的班主,戏班散了,她的父亲于途中感了疫疾病故,之后她被人迫于茶楼中卖唱。陵越感其身世,多给了许多赏钱。

数月后,他们偶尔再度路过那茶楼,唱曲的女孩却已不见了。听说前段时间染了病,无人给她好好医治,就这么死了。

陵越想起她唱的那些曲子,一股苍凉之意从胸中涌起。他想起自己的童年,也是遭遇了奔波离乱,更是在途中丢失了自己的弟弟,生死不知,若自己不曾被师尊捡到,怕也是继续在人间流落辗转。

世途之中,实在是,命如草芥。

陵越想到,世间男男女女,因缘而结合,之后生儿育女,又产生更多的尘世纠葛。血脉相承的亲人之间,都是一种缘。每一个人降生,皆是尘缘的结合,但之后命途如何,却是福祸难知。

他的父母,生下他与虎子,最初自然是期盼他们平安成人,只是世间造化,又何从把握?正如女童之父,又何尝料想得看到他的女儿,小小年纪,命丧黄泉。

所谓福祸,雾里看花,无缘得窥。不如挣脱这尘世纠葛,断了情缘羁绊,方为真正解脱。

他将这番话告诉师叔,师叔有些讶异。他原以为,陵越只是争胜,未下过山的弟子一心修仙,大抵是从小的教化影响。他没曾想陵越这么年轻,倒是能够自己体会到情爱的虚妄、人生的苍茫,从而一向心道。

陵越的确是那时候便定下心来,一心修仙,不再理会任何儿女私情;他也深信,无论世道如何千变万变,自己这一颗沉潜的道心,却是不会变。

可是,他又怎么会在多年后,只因见到欧阳少恭与百里屠苏一幕□□,便从此魔怔难解?

在无数次的煎熬之后他才知晓,原来,他不是比其它人更早参透,而是那时他的情缘,尚未真正到来。

欲念的吸引和道心的威胁,是自欧阳少恭上天墉城后,于静夜之中对他的一声浅笑中开启。

他对他说:在下欧阳少恭,是新入门的弟子。

他自是不知,见到欧阳少恭后的那一眼,一缕柔情从此萦绕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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