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色·戒(一)(1 / 1)
屠苏在外守候,红玉和陵越持剑走进了自闲山庄。
正午时分,恰是一切邪魅鬼怪能量最弱的时候,红玉和陵越选择这个时机进入自闲山庄,不过是借由天时,多几成把握。
原本是烈日当空,走进山门后,天色,突然就暗沉了下来。
虽已做好十足的打算,但一进入自闲山庄结界之内,他们还是被漫布的阴煞之气所震慑,浑身汗毛直竖,寒气也从脚下升起。
红玉看这朔云遮日、阴风阵阵的诡状,警示道:“小心些,此地怕不好对付,我们别走散了。”
“明白。”陵越握紧了手中霄河,面色冷峻。
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片诡异的树林。
参天的林木遮天蔽日,令人瞬间仿佛置身在深山老林之中。然而,此处绝然没有半点森林的清幽自然,而是被一股浓重的邪煞黑气包围笼罩。
没有飞禽走兽,倒是鬼气森然,有几道虚晃的影子在前面飘来飘去,骤隐骤现。
他们缓步向前,越往里走,发现那些黑影开始逐渐成团,突然向他们攻来!陵越长剑出鞘,随机而动,红玉也毫不手弱,二人合力荡涤这鬼魅浊气。
可是,这黑影浊气似是无穷无尽,剑气扫荡完一片又迅速成团,一波又一波地向他们袭来。片刻下来,陵越渐渐感觉到有点疲倦……
山庄外,百里屠苏初来此地时便发现,背后焚寂似乎是感应到了阴煞穴地的特殊气息,有了不寻常的异动,煞气隐隐待发,他不敢轻视,一直凝神应对。忽在此时,焚寂剑骤然发出一声铮鸣,冲撞震跃,似有破鞘而出之势。百里屠苏连忙凝神结印,压下焚寂异动。
他望向自闲山庄,见此地上方异流涌动,风云突变,有黑云摧城风雨欲来之象,不禁脸色大变:自闲山庄里面,定是起了极大的变化!
里头的确起了异状。
待陵越使出全力,荡清了这一波的黑煞邪气,眼前恢复澄明之时,意外地发现,身边的红玉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在林子里左右穿梭,大声呼喊红玉,努力半天,却得不到丝毫的回应。
接着,他发现自己所处的林子,又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这树林,跟刚才走进来的,已经不再相同!
这不再是那个黑气弥漫的深山老林,而是一个疏朗明亮的山野丛林,前面有一个平静的湖,湖面对岸是几株枝叶垂条的柳树,嫩绿的枝芽随着清风抖动,还有黄杨伸着枝丫,印在湖面上,清晰分明。
湖岸边有人刚刚生过火,火苗未熄,闪着暗红的光。
这景象,未免太熟悉了。
有一份深入骨髓的记忆,正呼之欲出……
“哥哥,你在哪里啊,哥哥,你快来救救我……”
当然听到那声孩童的哭喊声时,陵越终于全部想起:这正是他当初丢失虎子的地方!
未待他细思,他就看到自己弟弟虎子熟悉的身影,正被一团黑影包围着,百般哭泣挣扎。他心头大恸,连忙挥剑上前。
一番打斗之后,他终于救下了虎子,将那孩童幼小柔软的身躯抱进怀中时,却似有什么不对……
“哥,小心,他不是虎子!”那是方兰生的声音。
陵越灵台一清,连忙后退,那怀中幼童突然露出狰狞之色,掌中闪出一团黑火阴气拍向陵越,陵越反应及时,堪堪避过。再看时,发现那孩童已现出了厉鬼原形,狠厉地攻向陵越,陵越转头迅速地望一眼方兰生焦急的脸,手下不再留情,捏出法诀,驱魔袪邪。
方兰生见陵越打退了厉鬼,面露喜色上前抱住了陵越:“哥,我好担心,还好你还被鬼怪蒙蔽……”
抱住方兰生,陵越的心顿时也安定了下来。是了,他的弟弟虎子,早已长大成眼前这个俊秀活波的公子,他没有丢失他,他生活得那样好。
来不及问方兰生为何会来此,却见方兰生紧张地说道:“哥,屠苏和少恭出事了,你快去救他们吧!”
陵越顿时警铃大作,方兰生拉着他左奔右窜,不一会,便来到了一处山洞入口。
这山洞,怎地也那样熟悉?
陵越来不及细想,就被方兰生推了进去:“哥,他们在里面,你快救他们……”
陵越眼前一黑,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
其后有一道晕黄的光渐渐亮起,驱散了眼前令人心悸的昏暗,他发现自己竟置身在天墉城后山山洞之内,那灰白的墙与石壁,昏黄如烟笼的烛火,无不是熟悉的景象。更有那暧昧撩人的□□声,在耳边响起——他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边抗拒着,一边转头看了过去。
竟又让他看到了那毕生难忘的一幕:
石床之上,热气蒸腾,赤·裸相拥的两人,抵死缠绵。
少恭……屠苏……
他想走,可双腿却被钉在那里,他走不了,也动不了,眼里只有这一幕幕激#情交#欢的场面。
……
欧阳少恭朗润清华的脸上,呈现出平时难得一见的妖冶之色,他于激情之中发出难奈的呻#吟之声,脖颈后扬,美得勾心夺魄。在陵越怔愣不已、口干舌燥之际,欧阳少恭看向他这边,恰与他四双相对。看到陵越出现的欧阳少恭,顿时又惊又喜,他欲挣脱出百里屠苏的怀抱,被却百里屠苏紧紧地箍在怀中。他脸上现出极为痛苦复杂的表情,望向陵越,哀求道:“大师兄……救我……”
救我……
欧阳少恭的求救让他瞬间醒转。他看到,欧阳少恭浑身遍布青紫,额上有伤,而百里屠苏眼泛红光,面目狰狞,正是煞气发作的景象。
欧阳少恭的痛苦看得陵越惊惶不已,他对着百里屠苏大声呵止:“屠苏,你干什么,放快开少恭!”
百里屠苏看到陵越,却丝毫不为所动。他睁着赤红双目,挑眉一笑,当着陵越的面在欧阳少恭身上啃咬了一口,欧阳少恭忍不住哀叫一声,听在陵越耳中只觉得万分难受。百里屠苏却挑衅般地看向陵越,身下动作毫不停止,一边以暧昧的姿态动作,一边邪笑道:“我与少恭情投意合,你情我愿,师兄凭何管我?”
陵越一顿。
欧阳少恭却挣扎起来,对陵越急急辩道:“不是的,大师兄,与屠苏强迫我,他煞气发作,神智不清,根本不知道在做什么。你快来救我……啊……”
……
欧阳少恭的痛苦与哀鸣,让陵越终于难以忍耐,他一掌拍向百里屠苏,趁他闪躲回避之际,拉起欧阳少恭,抱进了怀里。
欧阳少恭一被拉进陵越的怀中,整个人随之缠绕了上来。他紧紧抱住陵越,双手勾住他的脖颈,一条腿竟也缠上了他的腰际,以一种交缠紧拥的姿态,令他动弹不得。
这样被勾缠住,温软无骨的身体,肌肤滑腻的触感,耳边急促热秾的呼吸声,让他的神智,一下子迷蒙了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痴了,乱了。
“陵越……”
那沙哑磁性的声音,在他的心尖上,挠了一挠。
他的眼前似被一迷轻纱蒙住,一缕幽香在鼻间飘荡,令他的神智恍恍惚惚,如坠梦中。待他再度看分明眼前的景象,却又是一怔。
……此时的欧阳少恭,跨坐在陵越的身上,脉脉含情地望着他,竟有不同平常的别样风采,冶艳天成,远甚女子。……
欧阳少恭将陵越的头捧正,逼使他与自己四目相对,陵越仰头看他,心跳如捶。欧阳少恭慢慢低头靠下去,在陵越唇上落下一吻,轻磨细辗。
陵越顿觉目眩神骇,从未有过的感觉在他心头滚旋着,燥动着,仅存的一丝理智让他推开了欧阳少恭,惊惶道:“少恭,不可……”
欧阳少恭却浑然不顾他推阻,又将双手勾缠了上去,并在他在身上四处摩挲、游走,陵越感觉自己的神智正一寸寸的碎裂,又痛又爽的滋味让他万分纠结,他想推开欧阳少恭,却又想抱住他。
欧阳少恭贴着他的耳边诱惑道:“陵越……”那如叹息般的声音让他一阵迷醉得浑身酥麻。
“陵越,你难道不想?你对我,可曾有一丝心动?”
“我……我们不能……”陵越眉心已经皱成了一团,那抗拒越来越微弱,微弱得令他恐惧。他不能这样,不能……可是为什么,却又推不开他?
欧阳少恭轻笑:“为何不能?欲乃天性,随情而生。情之所至,不可消除,你又何必苦苦压抑自己?何不顺应本心,领略一下罗浮仙境的滋味?”言语间,欧阳少恭又伸手摸向了他,在他身上游移,将他拉拢过来,找寻他的唇。陵越几欲躲闪扭动,却无法不在感知到欧阳少恭温热柔软的躯体时,急促了呼吸,混乱了心跳。
滚烫的面颊,有什么粘腻温润之物,缠绵地、暧昧地轻舔而过,掀起了陵越又一波的惊涛骇浪。
“少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