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八章 打架是培养感情的好手段（1 / 1）
“阿光，还是没有看到银时吗？”
“……嗯。”
“那可真是糟糕啊。”吉田松阳有些苦恼地说着，脸上却并没有与内容相符合的表情。
“看来我要去外面找他一趟，那私塾就先拜托阿光了哦。”
坂田光点点头，目送松阳离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旁边的嘉子小心地看了看，捅了捅阿光的胳膊，小声问道，“坂田君这是终于忍不住逃课了吗？”
坂田光想起这茬，不由有些无奈，“反正他也从来没有认真听过课。”
或者说，能让他打起精神来的也只有剑道课了吧，逃课什么的……完全意料内。
明明就算在课上睡觉，松阳也基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偏偏他就是要自己作死，非要跑外面去睡他的大觉。
如果被揍了的话……她才不会安慰他呢。每次挨揍后都装可怜跑自己这里来就为了能多吃一块糖，这样下去，一定会长蛀牙吧。
什么时候能节制一点啊。
坂田光翻开课本的下一页，有些走神。
不过……这样似乎也不错的样子？虽然银时的变化好像在往一个有些微妙的方向发展，但是大体上看比原来要好多了，变得活泼多了【哪里不对。
松阳的私塾……这里的大家都有所成长啊，偶尔听松阳闲聊时，她也会忍不住期待那个由松阳讲述的未来，希望和松阳一起，看着大家慢慢长大走到最后，看着他们走出自己的路。
这样的话，总觉得自己能稍微理解一些松阳想开办私塾的想法，也会觉得自己也是在不断前进着，没有落在他们之后。
“哗啦——”
门开的声音吸引了全屋的小孩的注意力，坂田光这才惊觉自己已经不自觉间走神好久了。看向门的方向，正好有一只耷拉着脑袋，头上顶着一颗还是新鲜出炉的大包的小卷毛被微笑着的松阳拖进来。
……果然被揍了。
不用多说，坂田光非常自觉地起身走上前，接过松阳手里的卷毛，就像接力一样把卷毛拖到教室最后面放好，任他继续“睡觉”。
而在这个过程中，所有同学都只是或怜悯或幸灾乐祸地看银时一眼，之后便继续做自己的事，完全已经习惯这种展开的样子。
没错，按照以往的发展，等放学以后就应该是——
“阿光我好痛QAQ”
“……”→_→
“喂喂明明这种时候就应该表示一下对可爱又可怜的阿银的安慰吧？！”
“……你真的不能再吃糖了，银时。”
“为什么？糖分可是人们赖以生存的东西啊，吃多少都不算多的！”
“……”只是你一个人的吧。
“总之，不可以。”坂田光板起脸，本来就面瘫的小脸显的更加严肃，“再说，逃课本来就是你不对，要好好反思自己犯下的错。”
听到她这么说，坂田银时自然不干，而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的他甚至开始耍赖，“可是阿光你之前也说过要逃课和夜游的！还说的那么认真！阿银只是帮你实现愿望而已，阿光你可要好好感谢阿银呢！”
……完全不想理他。
于是决定遵循自己心中最真实的声音的坂田光保持着一张面瘫脸扭头就走。
走、走不动……
“……你到底想干什么？松手。”
“阿银要糖分啦，糖分！如果不是安慰的话，那奖励也可以啊！今天阿银可是做了一件好事呢！不信去问松阳老师啊！”
“谁管你，都说了不会给你糖的，死心吧！”
“……你冷酷无情无理取闹！”
到底谁在无理取闹啊？！松阳快来管管这个熊孩子啊！
扭头，盯——
QAQ可怜巴巴看——
对视三分钟后——
无力捂脸，“……最后一次。”
呦西，大成功！坂田银时偷偷在心里比了个剪刀手。
今天，果然一如既往呢。
虽然今天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不过最后结果还不错，喜滋滋地剥开糖纸把糖块含进嘴里的银时，一脸陶醉地陷入了自己的国度，把白天见到的两个同龄男孩抛在了脑后。
本来嘛，大家萍水相逢，听他们说的话里，他们还是那个名门讲武馆的学生，这样的人，和他们这些破旧小私塾里的人是不会有什么交集的吧。
所以坂田银时是完全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的，估计过不了几天他们的存在就可以彻底从自己的脑海里消失了。
……只要他们不在他面前刷存在感的话。
第二天的剑道课上，坂田银时扛着木刀，睁着死鱼眼懒洋洋地看着站在道场中央气势十足地扬言要挑战松阳老师的紫发男孩，百无聊赖地伸出小指抠起了鼻屎。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这个小子，虽然好像是有几分实力，不过连他都打不过，居然还敢妄想挑战他们的老师。
嗯，这种时候，肯定要由英明神武的阿银来镇住场子才是。
“喂，那边那个，你是昨天被围殴的小子对吧？怎么，打架还没打够吗？”
坂田银时是私塾内公认的最强【伪】，见他开口，本来因为高杉的嚣张发言而有些骚动的道场渐渐安静下来，大家都看着银时，想看他打算怎么做。
“我是来找你们道馆里的最强者来挑战的！那应该就是你们的老师——吉田松阳了吧！”高杉再次强调了自己的目的，停顿一下后，“说谁被围殴啊！那些人我才没有放在眼里呢！”
“啧啧，果然还是小孩子啊，”坂田银时无所谓地挥了挥手，“反正说白了就是来踢馆对吧，不过你以为随便谁都可以挑战松阳老师吗？你恐怕连我都打不过吧。”
唰的一声将木刀指向高杉，坂田银时心里有着一丝丝他绝对不会承认的期待，“所以——至少先打得过我再说吧。”
高杉晋助的包子脸微微沉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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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屋子里传出温润的男子声音，不可忽视的是里面包含的责备与担忧，“没听说过有谁会到私塾道场叫阵踢馆的！只是受了这点伤真是万幸！”
“……”高杉晋助不自然地把眼睛瞥向一边不去看旁边的吉田松阳，“我已经受够了跟比我弱的家伙比试！”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一丝不甘，“我原本是想跟你打一场的……但没想到他……”
吉田松阳微笑着看他，“你已经很强了！毕竟能与银时旗鼓相当呢，踢馆人！”
远远看到抱着刀的银时，坂田光刚刚打算喊他一声，就听到了从屋内传出来的松阳的声音，本已到了嘴边的声音就又被咽了下去。她默默走到了银时身边，两人对视一眼，就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胜者得到的东西不过是自我满足和傲慢而已，而败者能得到比那些更有意义的东西！你不用感到可耻，因为那个孩子稍微有点特殊。他是为了生存，为了活下来，不得不让自己变强的孩子。”
……松阳是在和今天来踢馆的人说话吗？
坂田光不由看了银时一眼，后者发现了她的视线，只是耸耸肩，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样子。于是坂田光也继续保持沉默。
“他也是你捡回来的吗？”这次说话的是一个还很稚嫩的男孩声音，看来他就是那个据说来踢馆结果被银时打败的人了。
接下来回答问题的自然是松阳，“谁知道呢！是我捡到了他，还是我被他捡到了呢，即使到现在我也没弄明白！”
“将一些无名无姓的孩子聚集到一起，教他们学字、学剑，那他们也会成为武士吗？”
听到男孩的再次发问，坂田光听得更仔细了些，唯恐会有遗漏，因为……她也很期待自己老师的回答。
可是，自家老师带着笑意的回答让她一瞬间有些无力，“这种事谁知道呢！我也很期待他们将来的发展！”
仿佛和女孩心意相通，屋内的男孩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啊！”
可是她的老师依然不焦不躁，语气平和，“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能告诉我武士究竟是什么吗？”
男孩显然更急了，“你不就是武士吗？！”
“嗯，不过我大概不是你所想的那种武士。”衣服的窸窣摩擦声响起，似乎是松阳站起了身，“你认为成为武士需要具备什么资格呢？没有要保护的国家，没有要尽忠的君主，就无法成为武士了吗？”
有预感接下来松阳要说的话的重要性，坂田光甚至小心地屏住了呼吸。
“我倒是不这么想！武士道并不全是指对国家和君主尽忠，那是对柔弱的自己的自律，让自己更进一步强大的意志！只需要沿着自己的美好意志精进，朝着目标前进就好！所以，不管是那些勤学苦练，只想要更接近真正的人的孩子们，还是想要更加强大，不惜来这种小地方踢馆的……你！我认为都是了不起的武士！”
“即使无名无姓，即使没有可以保护的君主和战斗的用的剑，只要内心拥有自己的武士道，就都能成为自己心中的武士！不管他们将来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哪怕只是多看到一个也好，我想见证这些孩子的未来！是的，说不定这就是我的武士道！”
坂田银时看起来有些懒散地倚在墙边，只是眸子里可以看出他的认真。略一转头，他正好与站在篱笆外的黑发马尾男孩对视，男孩一惊，马上扭过头去。
而坂田光却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互动，因为松阳的话还在继续。
“你不也是因为迷路，才随波逐流来到这里吗？我也是如此，现在依旧很迷茫！但即使这样也没关系，就不断地烦恼、迷茫，直至成为你心中的武士好了！”
那天，阳光温和却不失灿烂，坂田光眯起了眼，整个人都沐浴在暖暖的阳光下，耳边是松阳的温润声音，如缓缓流淌的溪流，滑过她的耳，她的心，她的灵魂，跳跃着的是最清澈的闪闪流光。
——松阳，她也可以成为那样的武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