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应该放手(1 / 1)
“白眼芊!你钉子能不能不要这么随便放!我看你踩上怎么哭!”白眼芊嘁了一声,也没有管那些放在地上的钉子,自顾自的开始敲钉子。“你小心点,别敲到自己手……”“啊!”我话音刚落,白眼芊就捂着自己的手叫了起来。“陈染戟包里有创可贴,最外面那层,你去找一下吧。”看着白眼芊手上滴落的血,我给她指了指位置,然后接着往黑板上钉钉子。“陈染戟你行不行,不行别硬撑,让梁梓凉替你一会。”“用不着他。”“没事你可以松手了,这已经差不多了。”我的钉子敲了一半,白眼芊的钉子把最顶端敲好了,刚好白眼芊还在笨手笨脚的找创可贴,我就示意陈染戟去帮她。然后在捶捶打打,整个铁槽好不容易钉好了,结果刚站起来走了一步,我就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从脚底传过来。
“白眼芊梁梓凉你们先走吧,把东西还给门卫室。”我把地上剩下的几个钉子和我手里的钉子都装到袋子里,然后递给梁梓凉,又把榔头递给白眼芊,看着他们俩走远以后,我才一下子坐到了地上。脚底已经满是血,陈染戟看见二话不说要脱我鞋,被我制止了。“你放开一下,鞋底扎钉子了,让我先把钉子拔出来。”“我来。”陈染戟从我鞋底把钉子拔出来,脚底的疼痛把我整得痛不欲生,陈染戟松了口气,把我鞋和袜子一起脱了下来,四颗带血的钉子被他直接扔到了垃圾桶。“你怎么不穿增高!”被陈染戟这么一抱怨,我翻了个白眼,人矮就一定要穿增高吗?人矮没什么的,穿个增高不就是在跟别人说我很矮吗。“你要是穿增高了这钉子就扎不了这么深了。今天看来得我背你回家了,辛亏钉子还没生锈,不然感染了我看你这脚还要不要。”陈染戟干脆就没背书包,毕竟他是好学生,偶尔一次不交作业也没什么。而我只能乖乖把包背上,只感觉一下子又重了几公斤。“你小心点,白眼芊扔地上的钉子我捡了,但是不知道捡干净没有。”陈染戟直接绕着讲台走,然后背着我到了车站,一群人都在对我和陈染戟行注目礼,我只能低头,把脸埋到了陈染戟的肩膀上。
和他坐上公交车也是不得安生,虽然过了点,车上的人不多,但是但凡是看见我们两个人的,要么直接笑要么就是一脸向往。陈染戟把我放到他旁边,然后看着那四个血窟窿,叹了口气。“你以后能不能小心点,辛亏这踩的是钉子,要是刀片什么我看你怎么办。这个要消毒就更疼了,要么把酒精往里面倒,要么那棉签往里面钻。”“陈染戟你再说下去我就要吐了,还有你放心我一向不消毒的。话说我好饿。”“你怎么三句话离不了吃。”陈染戟在兜里掏了半天,给我递过来了一颗奶糖。“陈染戟你这颗糖来的真是时候!我都快忘了糖是什么味了。”“也亏得你还敢吃,就你那牙,初中没少含冰块。”“金钱诚可贵,牙齿价更高。若为吃的死,一切皆可抛。”我把糖丢到嘴里,一股甜味在嘴里散开。“等会你把我放到楼底下就行了,早点回吧,晚了流月姐和黎姨会担心的。”“你现在可是伤残人士,我怎么抛下你不管。”陈染戟背着我下车,然后准备上楼。我把楼门拦的死死的,生怕他上去看见陆邵景。“没事的,反正我坐电梯,你放心。”
“那怎么样我也得把你送到电梯门口吧。”我这才放开手让他进去,电梯是十三楼往下下的,和我们家是同一层。“拜拜。”陈染戟在电梯在二楼的时候把我放了下来,然后吻上我,我还呆楞着没反应过来,电梯门叮咚一声开了。
陆邵景穿着那身黑色风衣站在电梯里,看了我和陈染戟好几眼,按键准备关电梯门。而陈染戟亲完我之后呢,就像兔子一样跑了。电梯门关了一半,我连忙跳过去按键,辛亏键触手可及,我跳到电梯里,陆邵景站在我旁边,一言不发。他掏钥匙进门,我跟在他后面,他什么也没说,直接进了厨房,然后就直接回卧室。我进客厅把灯打开,一桌子饭菜摆在茶几上,旁边的米饭还温热,而两碗米饭满满的,看样子陆邵景应该一直在等我回来。“陆邵景,陆邵景你开门,出来吃点饭。”“别管我,自己吃。”“你至少也得吃点菜吧,陆邵景!”“滚。”我在外面开不了门,门应该是被他反锁了。我从拿出来一堆钥匙试了起来,家里这些没用的钥匙多半会被我拔走,然后垒成一堆,从这么多钥匙里找出来卧室钥匙,还真没那么简单。
翻了半天才翻出来和卧室钥匙相似的,但是居然有三把,我干脆直接三把都拿上,准备都试一试。我在外面试着开锁,陆邵景在里面发了疯吼叫着,我打开门进去的时候,只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陆邵景静静的靠着墙坐在地上看见我的那一刻,他勾着唇笑了起来,笑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或许我真的应该放手,还你最广阔的天空。”他还在笑着,只是两行清泪落了下来,我抹掉他的眼泪,又想起来陈流月那句话,你要让他们一个个的哭过来吗。“陆邵景,对不起,对不起,别哭了。”我抹掉他的眼泪,可是很快就会再落下来,我看了看他旁边,一瓶白酒被他喝的干干净净。“你说,我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没有亲情没有爱情,活脱脱像一具行尸走肉。小时候我可喜欢躺树上看星星了,那时候不用说话,星星就可以让人觉得很安心。可是现在没星星了,每天夜里我脑子里就是当时我爸妈离婚,把协议书给我看,然后跟我说,爸爸妈妈以后就没有关系了哦,你和爸爸妈妈也没有关系了。只要睡不着,这个画面就一直在回放。可是睡着了,我就梦见你和别的男人接吻上床,不然就是做噩梦。这就是为什么我要起那么早的原因。”“你别想了,别想了。”从头到尾,陆邵景一直都笑着,可是那笑反而更让人心疼,他按了按太阳穴,看着像是酒喝多了头晕。
“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倒杯水。”我直接就在地上走了起来,把那杯温开水拿给陆邵景。他拿过去喝了半杯,然后靠在墙上捂着肚子,整个人的脸都苍白起来。“你别吓我,陆邵景,你怎么了,说话啊!”他咬着牙捂着肚子,额头上已经蒙上了一层冷汗,我连忙把他带下楼,搭了个出租车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