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还不都是因为你（1 / 1）
“你疯了！车恩俊，你真的疯了。”她一再强调，再也顾不上那么多，在他背上推了一把，大声说道，“你到底还要不要命了，红灯也敢闯！”这一次他有了反应，转过头来，朝她一笑。
她只看到他帽子的挡风玻璃下，唇角高高扬起，浑然不理会前方的路况，当她在车恩俊的惊呼中转过去，急急扭转车头，才堪堪与一辆对开过来的宝马车擦身而过，摇晃了一下，这才稳住车身。
宝马车的车主摇下车窗，用本地的方言高骂一声，车恩俊单手将挡风玻璃往上一推，笑着朝那车里人比了个简洁易懂的手势。
那个中年男人在车恩俊的笑容和同样震撼的手势下瞠目结舌了几秒，他也不再理会，继续发动车子，加速离开。
沫沫在刚才的变故中惊得一头冷汗，那辆银灰色宝马迎面而来的那一刻，她几乎就要以为将成车下亡魂，突然想起了方才车恩俊来接自己的那会，比刚才那个还惊险，还刺激。
她从来都是谨言慎行，循规蹈矩，不需要谁的约束也可以管好自己，就连行走四顾无人的路口，也从不穿越红灯，车恩俊的放肆和满不在乎激怒了她，想到刚才的危险，不由又急又气，眼看他再次加速，哪里还忍得下去。
“车恩俊，你还要不要命，停下来！我叫你停下来你听见没有！”沫沫气急，见他充耳不闻，着急地捏紧他的肩，他不理她，甚至还恶意地晃动车头，车身在急速的行驶中危险地摇摆，沫沫觉得先前作呕的感觉又重新回来了，一想到松开手，自己就会掉出去，原本松松垮垮的手，立刻抱的更紧。
知道阻止不了他，渐渐地，她也放弃了抵制，身边的车辆、店铺、路灯……一切的一切风驰电掣地在身边擦过，由一个个点变成一片模糊的平面，犹如被快进的电影，什么都看不清晰，什么都抓不住，能够感觉到的只有风，还有她紧紧环抱住的人。
有些东西一旦成为注定，一切的抗拒便都成了于事无补的存在，还不如迎上去，该来的始终会来。
当强烈作呕的感觉退去后，取代恐惧的是一种飞翔似的快感，那快感强烈得让她热血沸腾，仿佛这才是她生来就渴望着的感觉，野性的、疯狂的、不顾一切的快乐感觉，她告诉自己苏言沫忘了矜持，忘了自己，就一次，就这么一次放纵自己一次，她甚至希望他不要停下来，如果可以永远这样，模糊掉身边的一切，摆脱一切的束缚，朝着没有尽头的那个地方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她跟随着他的车子不知穿过多少个街口，慢慢地越行越偏，竟似往一条蜿蜒的山路去了，那一刻她知道他刚才说要带自己去上班的话是骗人的。山路越行越远，周围的行人渐稀，当车恩俊将车停下来的时候，沫沫的心中有刹那的空落。
他单脚支撑住车身，摘下安全帽，回过头看她，“怎么样，酒醒了没有？很刺激，对不对。”
“没被你整死，你喝酒了对不对。”沫沫对气味是很敏感的，只是刚才没有揭穿他而已。
“就喝了一杯，你是狗鼻子吗？这也被你知道了。”车恩俊难以相信。
她苦笑，打量四周，这仿佛是城市边缘山顶制高点的一块开阔的平地，往前望去，晚上肯定有万家灯火尽可俯视。她竟然听到了久违的风声，这声音是她熟悉的，这样冬凉如水的夜，那风此起彼伏的风声响彻了她整个的记忆，她想到爸爸和妈妈，还有她在这样的环境下一起快乐的在农村生活了11年，直到妈妈得了癌症离开了他们，眼前又浮现她和顾离坐在海边欣赏大海的场景，他说：风会带着妈妈的味道来到她的身边，这一刻全都是妈妈的爱。
“怕是喝了一瓶都不止吧，这里好美，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是顾离带我来的，我们认识了十八年，十八年来，很多时候，觉得闷了，我们都会到这里来吹吹风。站在这里往下看，这个城市任何时候都灯火通明。”
沫沫尽量让自己不去想顾离的种种，现在这个时刻，不方便说这个，只会令他更激动。她只试探似的问道：“这个地方怎么我不知道，你们打架了？”
“看得出来，还不都是因为你。”他随口答道，没有任何想要掩饰的地方，沫沫觉得这就是车恩俊好的优点，不像某些人，例如顾离，什么事情都要藏在心底。
沫沫知道他说得轻描淡写，但一路走过来，他们共同吃过的苦头，他们一起共度的青春岁月，是谁都无法替代的。“到也是，那你的意思是我该死，就该从这里的悬崖上跳下去了。”沫沫跃跃欲试的上前移了几步，的确风景不错，站在这里，俯视该市的全景，也别有一番美丽，她很庆幸自己没有遗传上妈妈的恐高症。
“你干嘛。”车恩俊却信以为真的将沫沫脱了回来，又继续道：
“顾离不得杀了我，在他的心里你比什么都重要。”
“是嘛，我到不觉得。”沫沫故作平静，其实内心像是五味瓶。
“逗你的，话说回来，我哪里舍得死，这个世界有太多让我留恋的地方，例如父亲，你。”
沫沫背对他笑了，“别老把我们说到一块，现在的我和他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看见冬天里那快要下山太阳了吗？我和他就是这样，不管我怎么想尽办法抓，但是始终抓不到。我们永远有够不着的距离，你懂吗？”车恩俊明白沫沫说的够不着的距离是指身份，他见过顾离的母亲，对于顾离的婚姻问题，她把门当户对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如果是让她接受一个农村来的姑娘做她的儿媳，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