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身体原主(1 / 1)
走向阁楼,只见匾额上面写了梧桐阁这个三个大字,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该字华而不躁,美而不虚。想必写这三个大字的字,性情不错。
走进阁楼,傅魅樰环顾房间里的四周。
她走向竹窗那里,轻轻地抬起手抚摸着青花瓷的花瓶,那珍珠般的精致素胎上,有蓝色的线条来回如细雨般勾勒。
瓶中的兰花,散发出阵阵香气。
傅魅樰的眼神,瞬间变得十分犀利。
这花,有问题。谁要害人?什么目的?
但转而一想,自己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异界,不能够轻举妄动。所以,还得等真正安置下来再解决这件事情。
既然连花都有问题,那么其他的东西也不一定安全了,她凝眸深思。
上好红色檀木所做成的桌椅,刻着细致而又漂亮的花纹,做工十分精致,十分悦目。
桌子上放着几张薄如轻纱般的宣纸,砚台上杂乱地搁着几只毛笔,明媚的阳光洒在桌子上,泛着光的桌子,让人产生一种很久远很久远的感觉。
忽然,一阵风吹来,桌子上的那几张张纸被风吹落到地下。
傅魅樰好奇地走过去,俯下身捡了起来。
“哗。”一声,那张被风吹卷了的纸,被傅魅樰甩手摊开。
一看纸上的东西,她的眼睛瞬间睁大,眼孔收缩,嘴巴也微微张大,然后猛地抱住了头。
头痛欲裂的感觉,让她难受得紧,这种头痛的感觉,就像是赶走白狼时的那种感觉。
她隐约觉得,这些东西似乎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啊。不要吓奴婢好不好,醒醒啊,醒醒啊。”彩儿摇晃着她,害怕得放声哭了起来。
傅魅樰似乎没有听到彩儿的声音,她的脑海中,闪过那些画面,无数的画面就像是洪水般向她涌来。
地上尸体,并非是一具完整的尸体。
手,足,眼,喉,鼻,头,随地地洒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染红了整个地面。
而在这具不完整的尸体的旁边,有着一个水缸。
水缸里,有个刚出生没多久的男婴被泡在里面,漂浮在水中。尸体已经没有任何的血色了,有的只是苍白,悲凉。
站在两具尸体旁边有个身穿红色衣服的女人,疯狂地大笑着。
“我说过会让你生不如死的,我说过的,哈哈哈。”
“最终,还是我赢了,哈哈哈。”
“还是我赢了。”
傅魅樰的心,堵得慌,乱得很,疼得难受。这个反应,不是她该有的反应,可能就是身体原主的。
她皱着眉头,深深地吸着气,胸口快速地来回起伏着,她觉得自己疼得都快要窒息了。
她想看清那名疯狂笑着的女人,可是,画面却越来越模糊。
模糊的画面却又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一个女子被一群恶狼凶残地撕咬着,血流不止地趴在地上哭泣呻吟,直至咽下最后一口气。
傅魅樰看清了那名女子,那名女子穿的衣服,不就是她穿的吗?难道,她就是身体的原主。
看来,这具身体的原主,真的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魅樰,请,请一定要为我报仇。”这声音,如天籁之音般缥缈却很真实,虚无得就是像是镜中花水中月却很真切。
“你是?”
“请,请一定要为我和我家人报仇啊。”
“可是,你的仇人是谁?”傅魅樰镇定地说,虽然脑袋疼得就快要裂开了,可她还是继续问道。
对于傅魅樰的问话,司徒芊清并没有回答。
“小姐,呜呜,小姐,醒醒啊。”彩儿乱了分寸,只是一个劲地哭着。
见傅魅樰没有回答她,心中恐慌的不断加剧,“小姐,别吓彩儿啊,求求你,求求你了。”
“别吵。”傅魅樰冷冷地开口,猛地张开眼睛。
傅魅雪冰冷得让人彻骨的声音传来,吓得彩儿呆愣呆愣的,小姐不是有些神智不清吗?怎么,怎么好像变了。
不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动作,还是神情都变了。
“小姐,我……”说着,就又哽咽了起来。
“安静,再不安静就给我滚远点。”傅魅樰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她最不喜欢甚至可以说最讨厌哭哭啼啼的女人了。
傅魅樰淡漠地看着彩儿,眼里没有一丝感情,抿着唇,不说话,消化着脑中无数的东西。
这个身体的主人的记忆,几乎被灌输到她的脑海中,也就只剩下那两具尸体以及那个疯狂的女人的记忆缺失了。
原来,这个身体的原主的名字叫司徒芊清,是丞相府的嫡女。
因为长相丑陋,胸无点墨,又有些痴傻,所有总被那群生活在丞相府里的女人欺辱。她们专门以欺辱司徒芊清主仆为乐,把她们的快乐建立在司徒芊清的痛苦之上。
她们总是乘着司徒铉郝不在家的时候,把她关进阴冷黑湿的屋子里,又或者拿石子丢她,打她,更狠的是拿鞭子打她,那被烧红的烙铁烙她。
而那司徒芊清之所以死亡,完全是那位口蜜腹剑的歹毒的二夫人搞的鬼。她派人将司徒芊清引到无人处,然后绑架她,将司徒芊清丢到狼堆里,就是要置司徒芊清于死地。
痴傻的司徒芊清不懂武功也没有内力,就那样被狼活生生地咬死了。
对于那些相府里的女人而言,司徒芊清的存在会使她们永无无头之日。因为司徒芊清是嫡女,所以一切的殊荣都是属于司徒芊清的,即便司徒芊清是一个长相丑陋,胸无点墨,痴傻的女子。
司徒芊清的未婚夫是当朝太子赫连霄,可是,赫连霄却因为司徒芊清在外面的臭名和相貌而嫌弃厌恶司徒芊清,所以迟迟不迎娶司徒芊清。
而那司徒静雯,却暗中与赫连霄有一腿,急于想当上太子妃的司徒静雯才和她的母亲出此狠计杀死司徒芊清。
想到这,傅魅樰的周身气场顿时凝固了,这仇,她会替司徒芊清报的。
彩儿惊讶得说不出话,心里面的疑惑,解开了。原来,她的小姐真的不再神智不清了。
可是,神智清楚了的小姐,让人有种距离感,她总感觉小姐变了,就像是脱胎换骨般。
“小姐,你好了,你终于好了是吗。还好你你好了,那样你就不会再被人那么狠心地欺负了。”
彩儿冲上去,抱住傅魅樰,原本哭红的眼睛又再次泛起如豆珠般大的泪滴,鼻涕也流到了傅魅雪的身上。
傅魅樰推开彩儿,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如水的微微眸子眯起,“帮我准备洗澡水,我现在要沐浴。”
“小姐,等我一会儿,我这就去准备。”
没多久,彩儿就将热水烧好,倒在木桶里了。
坐在木桶里的傅魅樰,半闭着眼,身手一寸一寸地摸着纤嫩的后背上那些深的浅的,纵横交错,又密又麻的疤痕。
她那黑色的眸子越来越暗沉,更加坚定了为司徒芊清报仇的决心。
看着这样子的傅魅樰,彩儿的眼泪又汹涌而出了,是她没有能力保护好小姐,都怪她。
“要还想继续呆在我身边,就不要哭。”傅魅樰平淡地看着彩儿,长而密的睫毛垂落,遮住了她眼中的清冷如冰。
彩儿一怔,哭声戛然而止,猛地擦去泪滴,吸了吸鼻涕,安静地乖乖地不哭了。
站在旁边小心翼翼地,细心地伺候傅魅樰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