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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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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官学中,难得悠闲,女孩子们下午是没有功课的。严延不想午睡,但外面又太热。她寻思了半天,只能爬官学院里那棵老树,坐在树荫掩映处,倒是清凉。

但显然,她想偷闲是不能够了。

“我想找阿爹……”是夫子的女儿小玉的声音。这里靠近官学后堂,遇到夫子家眷也是常事,只是还有两人。

严延下意识把身子往里缩了缩。蹲在小玉身旁的两人,解释布袍纶巾的儒生打扮,似乎对此处也轻车熟路。

那白衣歪着脑袋问小玉:“哦?你阿爹是谁啊?”

小玉瘪了瘪嘴:“就是阿爹……”

“那你叫什么啊?”

“梁小玉。”

白衣向黑衣笑道:“梁夫子的幺女吧。”那黑衣打量打量小玉道:“眉眼是像,只是黑了些。”小玉脸一垮,挤出两滴眼泪。

白衣忙掏出帕子,一手给小玉抹着脸,一手拍着她的背道:“祁安,总说实话没什么好处——来来来,莫哭,看叔叔。”

小玉眨眨眼。严延在树上听得白衣笑道:“你看,你父亲的母亲的女儿的女儿是谁啊?”小玉哭得更凶了。

当然是表姊,真是无趣,只会逗小童。严延撇撇嘴。

但那黑衣却弯腰揽抱起小女孩,仰头大笑起来。他摸着女孩柔软的额发,轻轻地说:“别理他,叔叔带你去找阿爹。”

严延望着远去的两大一小,一时有些无趣,随手揪着树上的叶子往下扔。

底下传来一声谑笑:“丫头,吃醋就吃醋,别拿着树撒气,这还是太宗皇帝当年种的。”严延抱着树干滑下来,拍拍手不理那人便走。那人却忽然抱住她的胳膊嚎道:“我要回家!你们放我出去!我没做过的事为何要认!为何?为何!”

严延飞快地用余光扫了眼院子,回头“呸”了一口,道:“永远是这一句!装傻也没点新鲜词。”那人放开她的手臂,理了理一头又脏又乱的头发,露出一张精致的面孔,眼神清明,是郁荺。

郁荺完全没有照顾严延情绪的自觉,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道:“小妹妹,你父亲的母亲的女儿的女儿是谁啊?”

严延道:“叔叔,你父亲的父亲的母亲的孙子的兄长是谁啊?”

郁荺顿了顿,答道:“我大爷……”

严延一笑,提着裙子跑了。

郁荺嘟囔:“小孩子太聪明真是不可爱……”说罢,掀起袍子坐在树下,慢条斯理地抹黑了脸,哭道:“为何要这样……”

严延五岁入官学,到现在四年了,和郁荺仅相识一年。江南郁家出才俊,只是太出头了往往被当权忌讳。天赐五年淮安王谋反,郁家受了牵连,全家下了大狱,郁荺当时仅十二岁,在狱里生了场大病,受了惊吓,便疯了。

后来因为言官上书,圣上倒是留住了这条命。只是郁荺被押来了京城,从此看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

郁疯子闲来无事也偷跑出来溜达。严延常能在官学中见到那些官家子弟围着他扔泥巴,他只是傻笑,在大家的起哄声中把泥巴放入自己的口中。

一次,他靠着那棵老书捉头发上的虱子。“啪”“啪”地捏得起劲。

“你能不能小点声。”

郁荺抬头,树影间只能见到一双晃荡的脚,一只鞋松松地勾在脚尖上,一动便掉了下来。郁荺下意识一躲。

“你倒不傻嘛。”严延顺着树下来,捡起鞋穿上,歪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郁荺一个激灵,嘿嘿一笑,一面继续低头捉虱子。一面一点一点地往一旁挪动。

“你的牙刷掉了。”

那个挪动的身影终于一僵。严延走过去,捡起那只猪鬃刷,玩味道:“我看了你三年,从头到脚,只有牙齿干净,试问,一个整日吃泥巴的人,牙怎么比脸还白呢?”

郁荺叹了口气,几步踱回来,伸出两指捏走了自己的牙刷,慢条斯理地收起。眯起眼问:“严太傅的女儿?你多大了?”

“八岁。”

郁荺摸了摸胡茬,有些嫌弃自己的下巴:“难得难得……”

严延扯了扯裙子道:“十二岁会装疯卖傻才难得。”

郁荺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毕竟被一个*看透不是什么光彩事。但同时又莫名地松了口气。他太需要一个做常人的机会了,即使对方,呃…他低头看了看,刚到他腰际。

晏将军抽调回京城,一是京城的媒婆们又开始蠢蠢欲动,但当事人似乎并不热心。

晏止临从官学回来的第一晚,犹犹豫豫地在饭桌上问晏祁安:“二叔,我的名字可有什么出处?”

祁安给他夹着菜,奇怪道:“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你是止字辈,生在临沂,就叫止临了。”

止临有些失望,埋头吃起了菜。

晏祁安看了看那小脑袋,有些无奈。大哥去世后,他一直忙于边防,今年终于抽调回京,便将大房从山东接了回来,但这孩子,许是因自小丧父的缘故,性子格外的软。

祁安问:“在学里还习惯吗?”

“习惯……”

“夫子讲的可有不懂之处?”

止临终于抬了首,腼腆地笑了笑:“无。”眼神微亮。

祁安心中一暖,晏家多出武将,止临好文也未必是坏事。可他并不知晓,此时自己在官学的子弟中已有了个“雅号”。

止临出来这道,梁夫子特别关照,许他前两日只习字,暂不背书。但他未料到这孩子仅九岁,下笔却有一股魏碑的味道。于是抽考了两段《论语》,止临亦是对答如流。底下的子弟纷纷侧目。梁夫子欣慰道:“不愧为孔孟之乡归来,的确孺子可教。”

谁不晓得梁夫子最吝啬便是夸奖。从前最爱挂在嘴边的是当年江南的郁容屿,郁家败后,便连这个也不提了。

当然,后来居上,换句话说也有些锋芒毕露。官学中自是不乏比止临年长的才俊。像今日中书令的次子司马爻便笑着对止临一揖道:“晏兄年少才高,是我等不及,我这新作了一首五律,还望指点。”

止临脸一红,忙还礼推辞。

“晏兄这是嫌弃我等?”

“不敢……”

“呵。那便是这诗不堪一览,晏兄不屑置辞?”

止临又是一揖,已不知如何开口,只得道:“司马兄的诗自然是极好的,只是止临才疏学浅,不敢置喙……”

“哦?晏兄尚且未读,如何见得?”

学堂中静得止临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多数学生早已停了笔,有意无意地留意这边的动静。

止临感觉背后燥得慌,突然,目光瞥到窗边一女孩正将刚画好的八卦图拿起来在空中晾了晾。

他吞了吞口水,开口:“爻者,言乎变者也。司马兄之名含义深广,典出《易经》,可知家学渊源,想来那诗也自然不会差的。”

司马爻挑了挑眉,道:“名字是父亲起的,晏兄倒是细心。那倒不知‘止临’二字有何出处?”

止临一噎,无言以对。

司马爻及身后的少年们一阵大笑。其中一人道:“晏止临,燕子临。他就是只小燕子,他叔叔是老燕子!”

止临听着那戏谑,只觉屈辱,却又无法,拳头握着,指甲刺疼了掌心。他突然很想念母亲,很想念齐鲁之地的同学。也想不通,为什么此刻二叔不在。他下意识地望了望窗边那女孩,她背对着他,直着脊背,无动于衷。

止临:“士可杀,不可辱。”

又是一阵大笑,止临在一片哄笑声中跑出了学堂。

严延搁了笔,将桌上的八卦图揉了,翻开《太平广记》继续看。

“圣上的并越来越重了,那阉人恐怕是忍不住了。”

“左右他们拿不到虎符。”

“宦官无兵却可调锦衣卫,到时候,你那几万大军怕是远水解不了近火。”

“你今日话中有话。”

顾倾一笑,又落一白子,道:“毅王殿下托我问你一句话。”

晏祁安道:“那就请殿下安心,晏家军必不会弃龙脉。”

顾倾按下棋盘,抚掌笑道:“我认输。果然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看来你在边塞没闲着啊。”

晏祁安道:“国运不祚,战士枕戈待旦,下棋不过消遣罢了。”

顾倾活动活动两臂,从几上端起茶抿了抿,斟酌道:“官学那边你看出什么了吗?”

“还没有,他别看得很紧,我每次想试探时,一旁总有眼线。”

“你看有没有必要安排人进去?”

“不妥,谁会愿意去伺候疯子,若真安排了,反倒让人生疑。”

“……”

“我过几日进学去看止临,但愿到时能见一面吧。”

郁荺啃着梨,嘴里还不闲着:“我早跟你说过,别惹晏家。晏老二一看就是个面冷心恨的主!”

严延躲着他的手指和口水,嚷道:“吃的时候别说话!下回再不带果子给你!”

郁荺马上从善如流,吞下梨块,抿了抿嘴道:“我真是想不通,晏家那小孩比你还高,怎么就这么怂?”

严延犹豫道:“其实……也没有。”

“那怎么能让你打破了头!”

“我!”鬼知道当时怎么了……严延抓了抓头发,晏止临近日缠她缠得有些紧,简直就像抓到了浮木。而严延私下觉得晏止临看她的眼神就像她家的姨娘们受气后见到她老爹时一样,无由让人无奈。早知道就不管那破事了……正在神游中,眼前忽然冒出一油油的脑袋。

“哎,你说,那小子是不是看上你了?”郁荺笑得有点微妙。严延想,要不是郁荺的头发太脏了,此刻她也会打破他的头。

从郁荺的小黑屋出来,严延思索着要如何应付父亲的质问,总不能把当时的情景原封不动地讲给他——

“你就不能不跟着我吗?”

止临一笑,道:“能。”

严延满意地点头,掉头便走。止临在身后道:“那边是禁庭。

严延再掉头。

“那边是净房。”

“我就是要更衣!”

止临微微脸红,君子地转了头。

严延再净房中忍了很久,知道被熏得没有嗅觉时,才尝试着探了探头。已经有些暗淡的日光中,小少年的影子依然在庭院中拉得很长。

严延长出了一口气,感觉胸中仍是一股恶气。她挑了挑眉,开口:“你爹没教过你男女授受不亲吗?”

果然,止临脸色一黯:“家父早年故去了……”

严延笑道:“哦,真巧,我亲娘早年亦故去了。”

止临道:“我娘亲心很好。她总说想要一个女儿,我也想要个妹妹。”他敏锐地察觉到对面严延的眉毛似乎抖了抖,这个动作他二叔生气时常做,那声音便不自觉地弱了。

但“妹妹”两字还是传入了严延耳中。

止临见她缓缓地抬起眼,淡定地问他:“你今年多大?”

“虚岁十岁。”

“几月?”

“嗯?八月二十六……”

“哦……”严延生辰恰在八月初。

她从止临手中挑出一本最厚的书,卷了卷,对止临一笑,扬手冲头敲了上去:“叫姐姐!叫姐姐!叫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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