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再见凝噎（1 / 1）

“澜澜，两天后是休沐日，我带你去见见哲信吧。”

那晚方澜带自己进了她的屋子，最终却不是酒后乱性能解释的。他是清醒的。而有些事，总要做个了结。秦尹是自私的，他觉得澜澜既然已经和他走到了这一步，便是一起过一辈子的事了。而方哲信那边，总还是需要让澜澜见一见。真正放宽心了，才能让她安心和自己在一起。

方澜这边却是微微惊讶，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沉默了许久才道，“也好，哲信毕竟也算是我名义上的哥哥，该去见见的。”

方夫人早逝而方家无子，方大人亦不愿再娶。而方哲信是方家养子，当初和方家小姐互相倾慕的事情只有方家为数不多的人知道，毕竟于道义礼法不和。故当年误传他的死讯后，旁人只道方大小姐是因为失兄而心力憔悴，愿为兄长守灵两年，成亲后三年不圆房，以追念手足之情。而和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秦尹却是知道两人的曾经。但出于对两人的维护，并未说破。

“他现在住在将军府。”秦尹说道，“待会，你去找他吧。我晚些时候来接你。”秦尹并非对方澜百分之百的放心，当初她与方哲信爱的并非轰轰烈烈，却是细水长流，自小便一起日日相处的默契让他们如浑然一体般，过去的他竟经常觉得自己这个从小到大的朋友像个外人一样无法介入那两人中间。久别重逢，生离死别后的再见……罢了，眼不见心为净吧。

“那便麻烦你了。”方澜似是并未注意到秦尹的异常，点点头，便去更了衣。

三个时辰了，再多的话也说得差不多了吧。秦尹心下苦涩。把方澜放在将军府门前的时候，一瞬间就是由心下涌起无法压制悔意。她会不会留下？她会不会后悔？她会不会……不要我……？

整整三个时辰，他就这么坐在将军府附近的茶楼里，出神地望着江上白帆。思及往日，他怎么也不会相信，当初自己的结拜大哥，自己的情敌，自己的最爱的人的哥哥，会传来死讯。是，他是趁人之危，但他一直以来并未后悔。这是他的机会，仅有的机会。

然而，他回来了。没人知道当方哲信出现在朝堂上时他内心的山崩海涌。他害怕了。不害怕她恨、怨，却怕她的漠然。

到了将军府前，却看到方澜已然在将军府门口等待了，眼睛红红的，面有泪痕。她哭了？因为担心方哲信？还是遗憾此生无法嫁给真正所爱之人？秦尹心中种种猜测让他愈加心烦。

方澜旁边那个让他差点认不出来的，仿佛历经风霜的，却又压不住身上满满的成熟魅力的，却是方哲信。

“哲信……”秦尹突然停住了脚步，呐呐不知该从何说起，眼神不知道该看哪里。突如其来的会面，让他措手不及。

“阿尹”方哲信却是万分自然地笑着抱住他，“好久不见。”

一句好久不见？我在他消失的时间里，娶了他的最爱之人，他竟然就一句好久不见？

秦尹说不出心里是不安、不解、愧疚、或是愤恨，对于方哲信如此随意，如此不在乎方澜的归宿而愤恨。

“哲信，我和澜澜三年前成亲了。”从方哲信的怀抱里退出来。不知为何，秦尹突然强调了这一点。

方哲信眼神微微一暗，虽然迅速掩饰了过去，却终是被秦尹发现了。

他，还是遗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