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那些年,为爱写下的文字(1 / 1)
操场上欢舞的蒲公英,是记忆里最明显的标记。只怕难过太多,蒸发的泪水加重了空气的湿度,让它飞不出幸福的模样。
一生中,我们可以经历很多次恋爱,有很多人对于与初恋结婚会不甘心。直到在大学里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才觉得高考成绩其实不重要,在大学里没有人会以高考分数高而被崇拜。也忘却了半夜解题解到到流鼻血的慌张,也忘却了体质测验跑800米时喘不出气的难受,也忘却了隔三差五的成绩检测时解不出题而将指甲啃掉的忧伤,也记不得曾经过得有多“风雨兼程”!
每当寂寞扰心,难以入眠。面朝上,只在蚊帐的苍白里自我催眠。总觉得大学实在空虚,不如高中踏实、知足。但。确切是什么事,说不上来。很多事物渐渐模糊成了一种感觉。也许,是那场未结出花的初恋。也许,是那年孜孜追求的韧劲。也许,是他递来的一颗苹果味的糖。也许,是清晨刷牙时看到窗台上的石缝里长出的一颗青草……
直到一次偶然,她翻出以往的日记,简短、歪歪扭扭的文字,就像一部史书,书写出她的一场梦。悲伤,却充满青涩的生机。
日记1:
距高考还有219天。今天的顾诗晴,心里还有一些浮躁。
现在是晚上九点整。刚刚在赶着写物理“步步高”的作业,题目很多,也很难,做得我头疼。还有半个小时就要放学了,累了一天终于可以休息了。晚上,是用来充电的。窗外突然下起倾盆大雨来,打在水泥窗台的雨滴溅进来,打湿了同桌张的课本。班级里开始有些躁动,开始嘀咕着放学后没伞怎么回家。还好,我是住校的。
陆霆磊说:“雨潘(溅)进来哩,雨潘进来哩……”急忙关窗。他的慌张让我心动!这样的日子很满足!
那种模糊的感觉,也许,是痴痴地看着一个人的手忙脚乱。忘记的经历躺在回忆的河床里死去,时间是罪魁祸首。文字,它无意间闯入,惊涛拍岸,仍义愤填膺地将那些小事唤醒。于是,顾诗晴又想起最初不浓烈的心的小悸动来。它的感觉和记忆中已经模糊的感觉重叠得丝丝入扣,分毫不差。记忆里其他一些事也被连带着被扯出来。闭上眼,蓝色的哆来A梦的铅笔盒的模样,依稀可见。它相当可爱,哆来A梦的大脸沾了整个铅笔盒盖上图案的三分之二,眼睛很大,看起来萌。铅笔盒里有两套一模一样的文具:水笔,2B铅笔,橡皮,刻度尺,荧光笔,圆规……一套她的,一套他的。
来到大学之后,一只水笔可以搞定一切。顾诗晴改掉了帮别人准备文具的‘癖好’,渐渐遗忘了其中的乐趣。即便记得些许,她还是要逼迫自己停止这样一种行为。不再有人对她这种幼稚的一致性表示赞同,也不会有人乐在其中了。
成长,或多或少包含了一些残忍。残忍地将当初以为的美好否定掉,有时候,还要更加残忍地评判一句“幼稚!”
日记2:
有一种感觉,一直表达得不贴切。直到看到张爱玲的这样一句话:遇到他,让我变得很低很低,低到了尘埃里。
终于懂得,有一种感情,会让人十分无奈,却又充满期待。
张爱玲亦说过:所有爱着的人,爱过的人,都做着同一件事,犯贱。
宁愿把自己低到尘埃里,也想要跟随他的脚步。这便是犯贱。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可以为了你牺牲我的一切。这也便是犯贱。当顾诗晴看到张爱玲准确表述出这种感觉,豁然开朗。她真羡慕可以这么巧妙而真切地表达心里感受的人。张爱玲确实对于爱情的表达是有天赋的。而顾诗晴并没有,她就只能反反复复地使用郁闷,忧伤。连诸如‘犯贱’一类的词,亦不会使用。亦,不敢使用。她怕这么犀利,且伤自尊的词刺激奋力追求陆霆磊的自己,她怕自己停下脚步来自我检讨,怕自己泄了自己的气。
爱情的路上本不该有害怕的东西。越义无反顾,越收获更多。当然,也可能会头破血流得更厉害,也可能到最后,觉得谁都是欠了你的。
日记3:
淡定的表情,不是欲哭无泪,只是强行忍着。
真的是我太贪心了吗?物质的,情感的,学习的,我都想追求。为什么?很多事已经没有刻意强求了,都只是小心翼翼地期待着而已了。真的想放弃喜欢他,虽然我知道,这样会痛得撕心裂肺。最近越来越容易分心了,想着他的心装不下书本知识了。成绩不太理想,Miss张找我谈话了。我答应她不在高中谈恋爱,她甚至叫我发誓。勉为其难地说着违心的话,我很难过。
但我的目标确实是明年六月份的高考,所以必须心无旁骛,全力以赴罢!如果明年,待我金榜题名之时,他对我告白,如果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那么现在的压抑、放手、艰辛、隐忍,我都愿意欣然接受!
210天后的高考一定要完胜,希望一切都不是异想天开!我愿用刻苦努力的一整年换来愿望的实现,我的诚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日记4:
2010年的光棍节,我还是一个人过,假装很快乐地过。
以往,因为没有期许,所以根本无所谓。如今,他在身边,却要假装没事一样,便显得无限可悲!
我发现,现在的我完全可以体味他的心情:快乐、伤悲……一丝丝的小变化都感受得到。
所以,我是变敏感了吗?所以,我更容易受影响了吗?
班级里已经有人在议论我们两个了,我不可以再明显表现出我对他的喜欢了,不然Miss张应该就要把我们的位置拆开了。我太害怕离开他了,前后座的距离实在太美好。
他是不是也在压抑对我的喜欢?像我一样累?
日记5:
晚自习6:50整,此时此刻,头痛得完全写不了作业。下午刚刚进行了800米测验,很累,但是他在终点接我,就又觉得好幸福!我累得喘不上气,多想他背我,但我不敢,因为有老师在。
今天换了座位,换了新同桌。
换位子的时候,我一直在跟上帝祷告,果然,还是挺有效的。我不贪心,只要我还能坐在他的后面,就已经很满足了。
以后,我话要少一点,不能让Miss张看出一点点腻味……
日记6
心痛在心头,泪停在眼角,用头发遮住眼睛,骗自己不在乎!
有这么多女生粘着他,他不解释,我又不能上前阻止。多么想在他身上贴张醒目的标签,写上:陆霆磊是顾诗晴的!
这样的日子太难太难了,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他?
他一句一句的玩笑,却是刻在我的生命里,想扔掉,可是好痛!
日记7:
晚自修,7点35分。
刚订正完数学错题,陆霆磊告诉我他正在写作业。
还有两天就是市里的基础测试了,我要考好一点。
今天的顾诗晴好幸福,晚饭没吃饱,课间陆霆磊去给我买了烧饼吃。
日记8:
北纬67°,对的地点,遇上对的人,不敢靠太近,有些未曾讲的话,掩埋在心里。愿时间停在此刻,愿岁月静好!
今天,Miss张说陆霆磊的英语成绩太差了,让他认我当“师傅”。以后,我就是师傅,而他就是我的“八戒”了。这样,我就可以对他呼来喝去的了,想想就很开心!
日记9:
就算我用每一个呼吸去爱你,恐怕你还是要离我远去。
基础测试的成绩出来了,根据教导主任超哥的说法,还差3分才到重点分数线。真的是很郁闷,成绩一直在下降,我却无能为力。这已经是第三次和陆霆磊考一样的分数了。我和他加在一起成了负反馈,成绩越考越低……
开完成绩分析大会,每个人都被洒了鸡血一样,只管在高考的路上奋勇杀敌。
我和他的阻碍,一时半会儿跨越不了,他心情不好,他也很少微笑了……
日记10:
2010年的青春,注定是纠结的,付出和收获总是不成正比。
心情很失落,没有人管我。我只是想吃“生煎”,陆霆磊起的很早,让他给我带,却被他拒绝啦!是啊,我是他的谁?他凭什么给我买啊?曾经立誓要好好学习,怎么会这么容易让他的身影抹去?我累了,从今天起放手,只是好好学习。
唱给自己:我给你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不想用言语拉扯,所以选择不责怪……祝福自己仍是候车列台,写着“等待”……
别人不稀罕,就自尊自爱……
日记11:
今天和陆霆磊吵架了,弄得很尴尬……
怎么会这样?又回到了原始状态。真可笑,半年的时间,什么都没有改变。这半年还真是像活在梦里一样,这一切美好地让我以为坐上了幸福的马车。我相信了,却再一次发现我错了。今天是我亲自将梦打破的,我真傻,难道要恨我自己?这种患得患失的状态,我早该放弃了!
算了吧,顺其自然,早就不该整天这样闹了。
如果这是一场生命,那么如果可以,我愿意放弃垂死前的挣扎……
可惜了那么多的愿望,都随风去吧!
日记12:
虽然感冒了,但今天蛮开心的。
他的生日快到了,我已经将礼物准备好了,是我花了两个月,亲手织的围巾。今天他认真的表情有点打动到我了,我原谅了他,虽然有些草率。只是希望他的生日过得快乐一点……
日记13:
八戒,生日快乐!
为师爱你!
日记14:
“三模”考试来的太无征兆了,成绩依旧不理想,我终究逃脱不了更换座位的命运。现在的我和他隔了半个教室。第一次不在他的背后午睡。
喂,猪头,午安。希望你做个好梦,你梦里的我,会微笑的。但是,如果眼角挂了泪,请帮我拭去!
太可笑了,我已靠近不了他的世界。我挣扎了接近两年,他的声音、身影、微笑,甚至呼吸声都能让我的心揪起。
快点高考,快承受不住!
日记15:
换座位正好一个星期,这也意味着我已经离开他一个星期了。原来这一切都挺好的,心如止水的感觉让我不再患得患失。
距离高考只剩下20多天了,我要好好努力,不能对不起背了这么多年书包的自己。
陆霆磊,谢谢你的陪伴,在我迷茫、失意的时候;谢谢你让我遇见你,谢谢你让我爱上你……一万个谢谢,千万个谢谢,一生一世的谢谢。
这段回忆很美好,所以我才会执着,才会不愿意放弃,我几乎被自己感动。
我知道你爱吃青苹果味的东西,所以每次买糖我都买这个味道,其实我真的不太爱吃;我知道你不能吃早餐,否则会肚子疼,所以我每天带一个馒头,留到第二节课下课给你吃;我知道你最害怕的动物是螳螂。
因为你,我记得了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的生日。第一年,我一整天借了30多部手机,每个号码都发一遍生日祝福给你,结果被你误认为有人恶作剧。第二年,我亲手了织围巾给你。第三年,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坚持给你过生日。
有些事,我实在忍受不了:那一次秋游,你和范嘉家撑了同一把伞;许薇扯过你的耳朵,在你的手上画手表;有时候,你一整天不回我短信;你每次拒绝都会说“不好吧”;你很少对我说心里话……
和你一起做过那么多事,我很骄傲:
你吃了我吃剩的东西。
你愿意跟我分享你姐高考失败的消息。
你肚子饿了,会向我要吃的。
你陪我回家,好多好多次。
你让我帮你修指甲。
我帮你洗过校服。
你给我系鞋带。
怕我出事时,你发了很多很多短信给我,还不断给我打电话。
你帮我背书包。
我在你背上贴纸条,写上“我是猪!”
在黑板上写上大大的“贱卖陆霆磊,只要9块9。”
在你的试卷上画上猪头,害你被老师痛骂。
和你用两套一样的文具,像情侣一样。
运动会上,你陪我去比赛,我为你喊加油。
……
不管将来怎么样,希望我们都好好珍惜这样一场相遇。
日记15:
回首间,已经过去那么久。遥想起当年,我们都还是青涩的少年,今天,我们已经告别高中生的身份。
我不懂爱情,也不敢说有多么爱你,可是,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快乐。和你拌嘴,我想可能会成为我这一辈子最快乐的行为。多想就这样和你一生一世,因为你,我才认清自己,才知道我可以这么执着,可以这么掏心掏肺地对一个人。我是自私的,只想把你据为己有。所以,你和别人暧昧的对话永远让我咬牙切齿。我就是小心眼,看不得你和她们亲密。对于你,我已经无能为力了。每次下定决心不再理你、放弃喜欢你,都会和你谈话后崩溃,我怎么也逼迫不了自己。明明知道你说那么暧昧的话是习惯,却总是无法自拔地认为你喜欢我才会那么说的,拌着嘴,和你争吵着一些小事,我总是会有种错觉,感觉我们已是矢志不渝的恋人一般了。我真的很想被你深深爱过,或许我的思维很幼稚,只是我已控制不了自己。我没有办法去接受别人,因为你,我对别人变得很残忍。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坚持写日记,及时地写下对你的感觉,我才发现自己的感情这么细腻。
我知道,如果我说:“我们在一起吧!”你肯定会回答:“好的!”这一点,我很清楚。只是若你只为了我的面子,我想还是算了吧!。就算你真的喜欢我,我也会怀疑的,因为你的性格我了解。
其实,我很累了,对不起,快坚持不下去了。感觉我已经毁了自己的前途,我谁也不怪,只是不甘心就这样了。我感觉你是爱我的,求你告诉我好吗?我等了挣扎你2年半,请告诉我,我的付出是对的。爱情是件很微妙的事,我弄不清楚什么时候爱上的你,只是,某天,你站在她们身边时,我发现我的心痛了。然后越爱越深。我的耳朵充满你的声音,心跳伴随着你的呼吸,脑海里全是你。经常把同学看错是你。喜欢我就告诉我一声,你知道的,我会开心死的。我真的不奢求有多么轰轰烈烈,只希望以后回忆起来是美好的。
虽然有过不愉快,但我还是很期待。
日记16:
今天是我进入大学的第三天,从今天起,就要正式开始军训了。
那一次分别,我们就断了联系。我承认我恨你,可是更多的还是想念。
我想要重新开始,可是,你总是我的影子,明明痛到夜夜哭醒,想起你的背影却依旧能给我安全感。我没有办法理解你的残忍,也不想原谅你,可是我还放不下……
那些为爱写下的文字,宝贵如金,在爱上陆霆磊之前,顾诗晴可是最烦写作的。只可惜爱情太过伟大,伟大到让她凄凉地唱了两年多的独角戏。除了这些细腻的文字,在这段爱情里,什么都没剩下。
这些文字,曾经只为爱而被定义,现如今,它们从纸张上跳跃起来,变成张牙舞爪的小鬼,嘲讽着为爱疯狂到极致的顾诗晴。
蔷薇枯了,刺还在。
她对陆霆磊的那句“我喜欢你”深信不疑。只是当经历了那么多,回头想想她弄不清自己是如何爱上的他,也许只是陆霆磊的一句玩笑话而已!
不懂音乐的人,分不清贝多芬曲还是莫扎特曲;不懂爱情的人,分不清值得倾尽一生还是白费力气。只有等回过头来,她才看清一切。
整件事情就像她精心照顾了一颗大树,她每天为他灌溉、施肥,累了就靠在树干休息,难过就朝他宣泄……可他一直站在那里,为她遮风挡雨,听她说话、哭泣……偶尔也有人来树下躲避风雨,他只是把枝叶最密的一边留给她……谁都没有错,错的是青春,让他们太早相遇,不对的时间,就像错过的季节:我想沐浴春风,你却枝叶繁茂,遮住了整片天空!
那些为爱写下的文字,最终被燃成焦炭。清风拂过,带动起纷纷的黑色薄片,宛若一群黑色的蝴蝶,逆光而上,与曾经被陆霆磊撕碎的那只她送他的塑料蝴蝶在彩虹上相聚。
那是顾诗晴大学时候的心情,如今她的心里又是一番景象。曾经的爱和难过,对于现在的她,都是那么轻描淡写!
==笔者:这是我的青春,你的呢?但愿你的青春如我的一样丰富;但愿你的青春不及我的艰辛!==
“要记得:趁青春还在的时候,学会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