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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 6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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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朝廷对官员在属地以外置地一事查得十分要紧,沈东篱在椿州无亲无故,突然千里迢迢来到江东,说要买下自己经营数年的茶寮,岳三娘自然是又惊又奇。

先不说他的所作所为若是要当今那位严苛的大家知道后会如何,但就他所出的价格,莫说一座茶寮,就是城中最好的酒楼,买下三座都是绰绰有余的。岳三娘倒是巴不得捡这个大便宜,唯恐此事传出去,那些只手遮天的大人物要拿沈东篱说项,自己也脱不开关系。

“三娘你这就不明白了吧?”陪同沈东篱一起来的张知府看出了她的心思,又见沈东篱久久望着茶室外头的芭蕉出神,便放心解释起来,“你瞧沈公这长相,若不是出自我江东鱼米之乡,也难生得如此清俊。没什么好瞒的,沈公他本就是椿州人士。瑞嘉四年,沈公是为椿州举人进京的。这一去啊,呵呵,也有快二十个年头了?”

沈东篱低头看着捧在手中的茶碗,沉默片刻,不答反问,“原先住在这里的那位夫人卢氏,外人称其为‘雪娘’,她后来去了哪里,娘子你可知道?”

邱三娘一愣,眨巴了两下眼睛,只得讪讪笑道,“这个……妾实不知。妾是从一位王夫人那里买到的房契,在此之前,这里似乎是一位马公子的置地,并未听说过哪一位卢夫人。”

他眉心微微一蹙,又抬头望向了从屋檐上淌下的雨水。

“啊,仿佛是有这么一位卢夫人!”邱三娘看他不说话,生怕他是认错了地方当场反悔不买这间房子,又说,“好像……是那位马公子的朋友。沈舍人,马公子一家如今就住在沈堤附近的观澜山庄内,可以找人去问一问消息。”

她说完便使劲冲老相好张知府使眼色,让他说几句好话。

张知府一脸为难,陪笑道,“沈公,沈堤是建真二年修好的,马公子一家为建沈堤出了不少功劳,在椿州是一等一的大善人,沈公若是有意,下官可着人请他前来见一见。”

“建真二年……那离瑞嘉改元也没几年,沈公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吧?”邱三娘算了一下,很惊讶地发现。

沈东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语气清淡,“我知道。沈堤就是我父亲组织筹建的。”

这话一出,两人登时都愣住,久久回不过神来。

半晌,邱三娘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颤着声音问,“沈舍人……是沈清澜沈公的公子?”

沈清澜在任期间为椿州做了许多大好事,修建堤坝、治理南河,在当地大力推改公学、私学,并且号召义诊,发展商业。听从前的人说,那十年是椿州最好的十年,不断有外地人来到椿州,享受这里的生活不肯离开。沈清澜来之前,椿州只是个下州,他辞世时,椿州已经是一座有两万户的中州了。

但明明听说沈清澜临终前身边除了一名侍妾以外再无其他亲缘,送葬一事女人做不了主,还是当时的别驾、长史代为操办。传说那日满城缟素,多是当地百姓自发自觉为其戴孝,有些人家甚至为之守丧一年。沈堤原本也不叫沈堤,是当地人为了纪念这位好官才起的别号,渐渐地,人们连它原本的名字都忘记了。

若是沈东篱是沈清澜的儿子,为什么父亲死了,他没来送丧?就算人在京城发迹了,这么重要的事却不回来,实在太不应该。

注意到他们目光中的探究和不满,沈东篱并没有做任何解释。他垂着眼帘,听了一会儿雨声,忽然问,“那位马公子,是否人称马六郎?”

两人面面相觑,张知府来椿州也不过两年,并不知晓,倒是邱三娘略知一二,回答道,“马公子家中只有他和两个兄弟。不过,他的伯父似乎在家中排行老六,前些年过世了,好像是有这么一个称呼。”这么一说,邱三娘倒是确信沈东篱以前在椿州待过了。

沈东篱听说这个人去世了,就没有再提要见一面。

要知道,眼前这位中书舍人可不同于其他朝廷要员——虽说椿州也没来过什么朝廷大员,他是当今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全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皇帝和太皇太后对这个年轻的近臣极其宠爱。

皇帝严苛之至,对所有人都没有好脸色,唯独对沈东篱总是特别有耐心,他也是满朝文武之中为数不多的敢顶撞皇帝的人。

传闻,有一回他直言进谏,皇帝气得拔剑要砍他,政事堂里多的是要看他好戏的老官,可剑却只是削去他三寸青丝便作罢。后来皇帝非但对此事既往不咎,还采纳了他的意见,放归了不少宫人,甚至于还赏赐了他三千绢帛,邀他在傲雪过后共赏圆月。

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是椿州城里就有当年放归的宫人。两个人老珠黄的大姑娘在知府和乡邻的帮助下嫁了好人家,被问起京城中的轶事,是不是见过当今圣上云云,头一件就是说这一件。

坊间有传不得的流言:当今皇帝好南风。且不说这究竟是真是假,单单是沈东篱与皇帝这般情谊,就容不得任何人怠慢。

说了这么一阵子话,究竟沈东篱为什么要买这间房子,又为什么要找那个卢雪娘,都是不得而知。邱三娘联想到他与皇帝的关系,以及沈清澜去世时他没有回来奔丧的事实,对他心中不免有些芥蒂。

半晌,她笑着起身说,“这雨下着下着,天就凉了。妾去让他们煮些老姜茶汤,让两位公子暖身。”

“哎……”张知府也自觉尴尬,看她走出去,又窘促地看向沈东篱,笑了笑。

沈东篱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到廊庑下,负手望着庭内的芭蕉,仿佛毫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好在这个时候,刚才在外面晒茶的小僮来报门下有一位张公前来找沈舍人。

张知府一听顿时豁然开朗,忙起身走出来,“想必是张给事来了,下官这就去相迎。——你在这里好生适逢沈公,不可怠慢。”

小僮愣生生应道,“哦,好。”

张知府一走,沈东篱注意到了这个肩膀上有些淋湿的小僮,问,“怎么淋了雨?”

小僮眨了眨他的大眼睛,说,“雨突然就下了,收茶叶的时候淋湿的。”

“换身衣服,别生病了。”沈东篱说道。

他惊讶极了,拍拍肩膀上的水,笑道,“不打紧,一会儿就干了。”

沈东篱端视着他,微笑点了点头。

看到他笑,小僮愣住——真是从未见过笑起来这般好看的人。

他低头打量着他,直到他被看得不太自在,才问,“你会读书吗?”

“读书?”听说从前流行过给茶客读书的雅事,最近不知为何又兴起,小僮时而也见到有要求家中的阿姐给自己读书的茶客,他点点头,“会一些。”

不知为何,沈东篱眉心微微蹙了一下,道,“你去寻一本书,来这里读吧。”

雨还在下,滴滴答答打在芭蕉叶上,好像不会停似的。

“天有明,不忧人之暗也;地有财,不忧人之贫也;圣人有德,不忧人之危也。天虽不忧人之暗,辟户牖必取己明焉,则天无事也;地虽不忧人之贫,伐木刈草必取己富焉,则地无事也;圣人虽不忧人之危,百姓准上而比于下,其必取己安焉,则圣人无事也。”

张给事喝着温暖的茶汤,舒坦地叹了一声,对自己的远亲侄儿笑道,“快二十年没回来,这茶汤还是那么好喝!”

“叔父也是自瑞嘉四年调离椿州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张知府笑着又给他添了一勺茶汤。

邱三娘听罢,偷偷望了廊下听书的沈东篱一眼,小声道,“那么岂不是与沈舍人一同进京的?”

“呵呵,非也。我当时只是调任延州,可和沈舍人比不得。”他笑着挥挥手。

两人到现在都是皇帝身边的清望官,品位相同,可年龄相差近三十岁。这一天一地,可谓引人遐想。张给事却满不在意,略有些感慨道,“我也算是看着东篱他长大的了。他自小聪敏,当年啊,也和那个孩子一样,是茶寮里的一个小僮。被沈清澜沈公看中收为义子,好生培养,后来才去的京城。不过东篱他呀,从来不肯叫沈公一声父亲,外人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这么一说,张知府和邱三娘都恍然大悟。万万没有想到,沈东篱这么要紧的人物,出身竟然这么卑微。可以说他现在能到这个地步,都是源于沈清澜的相中。既然如此,他不回来奔丧的事情,就更说不过去了。

“那怎么沈公去世时……”邱三娘问得小心翼翼。

“哦,那是圣上不让他回来。”张给事沉了沉气,探头看看沈东篱,低声说,“圣上未继位以前,曾经贬为庶人,在穆陵扫墓。此事你们是知道的吧?”

他们都悄悄点头。

“圣上与沈公是至交,当初他被贬之时皇太后殿下——就是当今的太皇太后出面保了沈公。沈公感恩戴德离开京城,调任延州刺史,圣上仿佛因这件事与沈公闹了些不快。后来继承大位,沈公不肯回京,又是一着。故而东篱入京之后,就一直不能获准离开。”张给事避重就轻,说罢一再摇头,仿佛其中还有千千万万的说不得。

“故欲不得干时,爱不得犯法,贵不得逾亲,禄不得逾位,士不得兼官,工不得兼事。以能受事,以事受利。若是者,上无羡赏,下无羡财。”小僮读得口舌发干,他舔了舔嘴唇,望着不知究竟有没有在听的沈东篱,说,“公子,您的发簪似乎快要坏了。”

沈东篱回过神来,抬手扶了一下那支已经有裂纹的青玉发簪,“无妨。”他看看他,问,“渴了?”

他尴尬地笑了笑。

“去问碗茶喝吧,就说是我要的。”沈东篱朝里面抬了抬下巴。

“哎。”他高高兴兴地放下书,站了起来。

“别看东篱年轻,才华是朝中许多官员都不能比的。虽有传言圣上对他宠爱有加,但太皇太后却是从来公私清明,她钦点的殿试第一,定是当年最好的那一个。——怎么了?”张给事看向杵在门口的小僮。

他挠挠脸颊,“公子说要碗茶喝。”

邱三娘正听得津津有味,忙不迭给他盛了一碗老姜茶汤,关注道,“小心伺候着。”

他不敢说茶汤是给自己喝的,只是默默点了头。

张知府若有所思地说道,“听闻前年圣上下旨退耕还牧,使北狄几个部落归降,正是沈舍人的请奏?”

“正是如此。”张给事非常肯定地点头,神神秘秘地说,“连太皇太后都说了,沈舍人是沈公送给陛下的厚礼。”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照不宣。邱三娘沉默片刻,唏嘘道,“可惜沈公自己没有孩子。”

“沈舍人至今尚未婚娶?”张知府好奇问道。

张给事缓缓摇头,煞是忧愁地说,“圣上曾有意将侍中的女儿指给他,但他不要。”

小僮咕噜咕噜地喝完了茶汤,擦擦嘴巴,又捧起书来继续读,“乱世之中,亡国之臣,非独无忠臣也;治国之中,显君之臣,非独能尽忠也。治国之人,忠不偏于其君;乱世之人,道不偏于其臣。”

他读到这里,还是忍不住抬头去看那根插在沈东篱发上的簪子。他皱着眉头,总是觉得那根簪子用的时间太长,眼看着随时都要断掉。

“这是什么?”

“我身上最贵重的就是这个,你拿去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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