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1 / 1）

“背后讲别人，会被听见的。”虽然没听清，但听到了专业户。

院中的两人一笑，看着声音的来源。薛重湮正倚着门框，眉目含笑的看着他们。

清曘笑着，不着痕迹的将密封筒收起来，“又不是讲坏话，被听见又何妨。”

“谁知道呢。”谁那么无趣，在背后不讲坏话讲别的。

“这次真的不是讲坏话。”他给她倒上一杯茶，递过去。

“那就是以前讲过喽。”

清曘摇摇头，论胡扯，他扯不过她，还得楚非离。

楚非离嗤笑，“那你可是做过什么不宜见人的事情，有坏话来让别人讲？”

薛重湮看他一眼，她这算是搬石头往自己脑门上砸？她突然一笑，“有啊，例如……做细作。”细作本就是不宜见人的事情，隐藏的越深越好。

清曘总觉的她方才那话说的有些赌气的成份在里面，纯粹看热闹的心思又被勾起来了。

楚非离勾着唇角，摇头。她竟然知道自己是细作，可是细作的工作都要他替她来做。

“歇好了么？”

“做什么？”

“回府。”

他拉她起身，她八百个不乐意。他又揽着她的肩，不乐意也要回去。他可不想让别人来看热闹，哪怕那个人是清曘。

清曘牵着唇角，“小气。”

她边走边往旁边虚了虚身子，“你别靠我这么近，小心我揍你。”

楚非离嗤笑，手上拥的更紧实了，“连剑都拿不稳，还想揍别人。”

薛重湮挣了挣，发现挣不脱，就算了，狠狠道：“等我拿稳了，第一个就戳你。”

楚非离笑出声，“银子没追回来？”

“你怎么知道？”

“一回来就炸毛，肯定是钱没到手。”

薛重湮从鼻孔里哼一声，没接话。

“三王爷在皇城，是个出了名的铁公鸡。到了他手里的银子，就别指望着拿回来了。不烫他一头滚水，他一个子儿都崩不出来。”

“也不完全是没拿回来，他跟我许诺七日后宫宴上悉数尽还。但我觉得他在诓我。”

楚非离抿嘴偷乐，诓她是肯定的，“他这债欠的有些时候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咱们来日方长。”

“不行，没有那么长的日子了。宫宴上我非得让他给我吐出来不可。”武功可以不学，银子一定要攒够本。不然出门在外，多没安全感。

楚非离听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什么叫没有那么长的日子了？

一到宫宴，薛重湮就头疼，密见一群人是免不了的。这一次，好像比上次难弄，皇后和她爹一起跟她谈话，内容是如何将一个心思缜密绝顶聪明武艺高强长相俊美玉树临风的楚王爷弄毙。薛重湮搞明白了，显然吃惊不小，她不知道齐王到底许了薛家什么好处，让皇后和她爹义无反顾的要把楚王弄死。

“之前不是说，不必置楚王爷于死地的吗？”为什么就毫无征兆的反向了？

“你这傻丫头，”薛大人激动道：“有楚王在，齐王势必难成大计。这一次，楚王发兵二十万去西域，势在必得。等他打完仗凯旋而归，到时候还不是一呼百应，整个南明的朝臣都会依附他。圣上现在身子外强中干，每况愈下。到时候，整个天下，都将是楚王的，哪里还有齐王的一席之地。”

薛重湮彻底蒙圈了，皇后和她爹明明是两头撒网，楚王既然这么强，那应该把注倾押在楚王身上，而不是那个落于下风的齐王啊。此时却一门心思要把楚王爷干掉来助齐王，除非齐王将南明的半壁江山许给了薛家。另外，楚非离要带兵征战，他怎么没跟自己提一下？

薛重湮看起来呆愣愣的，皇后叹了一口气，道：“丫头啊，姑姑知道，这么做有些对你不住。可是你到底是薛家的人，要为我们薛家的前途着想。薛家的荣辱，关乎于你在夫家的地位。楚王爷要是当了皇帝，那还有薛家什么好？不似齐王……唉，算了，其他的不多说。就算是为了你，你可有想清楚过？楚王爷可能现在对你不薄，可是一旦他坐上皇位，后宫佳丽岂止三千，你这个旧人，就算为他哭瞎了双眼，他没准不知道，还在怀柔佳人呢。若齐王登基，你为他的江山委曲求全，付出诸多，他定不会亏待于你。”

薛重湮把这些话一字不漏的听进心里，皇后的话，一半对一半错。就算齐王得了天下，大方收了自己，那她依然是后宫弱水中的一滴。绿瓦红墙，深宫内宅，锁住的还是自己。

薛重湮深吸一口气，道：“那你们想要我怎么做？”

“朝堂上的势力，齐王是不可能与楚王并提的了。现在唯一有效的，是在楚王大势之前，阻止他。”

“怎么阻止？”

薛大人拿出一粒赤红的药丸，“只有你能做到了。”

薛重湮盯着那粒药，有些怔怔的，这个东西，看起来竟莫名的眼熟。

薛重湮总觉得，身体的某个部分，由不得她控制，开始像发了芽的种子一般，正在迅速增长。

皇后看着她飘忽不定的样子，不放心的让宫女送她。却被她拒绝了，她想一个人走走。

她根本没有看清方向，哪里有路就往哪里走，最后越走越僻静，越走越深幽。墙根下的防走水用的陶缸早已枯竭，陶壁上的细小裂纹，向每一处肆意延伸着。薛重湮倚着半人高的陶缸，呆愣愣的，身子缓缓的下滑。她蹲在地上，眉头紧锁，脸色惨白。这种感觉，太熟悉，身体中的某一处，像是敲碎碾压之后，再次拼接起来。失去的记忆像泉涌，从四面八方涌向心头那处。她，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