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正文.成败(1 / 1)
时到黄昏,晴朗的天空瞬息万变,乌云密布,又是狂风大作。不时,便听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天边一道紫光劈下,紧接着就是倾盆大雨而落。
一场大雨下到人们准备入睡时,方才消停。到了深夜,夜空虽无繁星,勾月却已挂起。
到了第二天,又是万里晴空,太阳高照。
“殿下。”小安子将手中两封书信和一小瓶东西递到赫连熠面前。
赫连熠垂眼去看,缓缓唇角微勾。
赫连熠将两封信分别拆开,信里的字迹不多,简单明了。赫连熠将目光移向那小瓶东西,拾起便起身向书房外而去。
前线局势乐观,云疏华已将云池稳稳拿下,但却没有急着攻回前池。
三天前,云疏华设计将敌方粮草烧了大半,还悄无声息的揭断了他们的后路,之后云疏华让人告诉对方,让他们大皇子交出锦侯,便有商量的余地。可惜人家不领情,云疏华却也不急,冷眼而视。
这样的消息,赫连熠收到了,那么宁安王府自然消息也不会慢多少,估计此刻此刻的宁安王气的要吐血。
可到了这个时候,箭已在弦上,他已经没有退路。
“王爷,这个云疏华去了就悄无声息除掉了我们的人,现在这样局面,我们的计划是不是该缓缓?”
“缓什么缓,缓到云疏华回来?”宁安王冷眼看着一旁的人,扶在倚靠上的手渐渐捏成拳头,“若是让云疏华回来,阿史那桀那边再出什么意外,那么我们之前做的一切都会白费。”
“可……”那人拧了拧眉:“王爷,那下一步该怎么办?”
宁安王沉默,似是思寻了片刻,才缓缓吐出了三个字:“承恩寺。”
皇帝半个月前就打算等自己身子好些了,便要去上香,一来求保举国安泰,二来安宁战亡军兵。
所以当皇帝有此打算时,礼部就筹备了起来,皇帝最终是选定了承恩寺。
承恩寺距离沧都不远,谭尚书关忧皇帝身子,便建议不要太远,所以就定了承恩寺。
正好,云池传回喜讯,云南边关局势尙稳,这几日天气又好,皇帝气色也不错,故而便定下就这几日出发了。
皇帝离宫上香,皇后留于宫中坐镇,太子必定要跟着前往,国师也拉不下,宁安王已经闭府多日称身体抱恙自然去不了,而凌云侯被府里的人美其名曰称照顾宁安王。
本来小皇子也要闹着去的,却被他皇兄给不许了,看着赫连玄撇着嘴不高兴,要同国师一同前去的张杳索性也留下陪他了。赫连玄见张杳留下,也就说高兴就高兴起来了。
“皇兄要去,澈夕……哥哥也会去吗?”赫连玄瞪着大眼问着赫连熠。
答案自然是否。顾澈夕身子一直弱着,时不时晚上就出现冒冷汗或是发小烧,跟着雷阵雨似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赫连玄满脸孩童般纯真的笑,“皇兄放心,我会帮你照顾好澈夕哥哥的。”
赫连熠宠溺的摸摸赫连玄的脑袋,看向面带浅笑的皇后。
皇后给了个赫连熠宽心的笑,却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大早,一长条队伍在夏日之下浩浩荡荡的出了帝都城。
前往承恩寺至少也要三四个时辰,等皇帝到承恩寺时估计以过申时。
午时后,赫连玄就拉着张杳要去东宫,皇后拗不过也只得让人送他去,想来玄儿身边有暗卫也就放了些心。
顾澈夕用完午膳,就窝在榻上看起书来,没看半个时辰,半晒在阳光下的身子就感觉有些乏了,正当要睡过去时,小婉就说二皇子过来了。
“澈夕哥哥。”赫连玄拉着张杳,不等顾澈夕出去,他们就先找到了雪阁。
“参见二皇子。”顾澈夕拱手弯腰行礼。
赫连玄上前就将顾澈夕的手压下去,纯笑道:“澈夕哥哥不用多礼啦。”
“顾公子。”张杳有礼貌的弯腰示礼。
顾澈夕浅浅而笑,微点头回礼。
赫连玄环看了下四周,拉着张杳就寻地方坐下了,仰着圆脑袋冲着顾澈夕道:“澈夕哥哥,我答应皇兄会帮他照顾你的,放心,今天我和杳儿陪着你。”
顾澈夕面容浅笑入座。
小婉端着点心放到小桌上,并奉上了茶水。
赫连玄伸手就冲着一块绿糕而去,塞进嘴里咬了口,然后就说着好吃。
小婉看着不免笑起。
张杳注意力却不和赫连玄一样,而是目光看向桌角上那本书,顾澈夕注意到,便伸手拿过那本书递到张杳面前。
张杳微微一愣,抬眼去看顾澈夕,顾澈夕面容平静,嘴角有着微微弧线,张杳伸手接过,微微一笑道:“谢谢。”
说是陪顾澈夕,这半天就真一直陪着。
承恩寺中,皇帝上完香却没有立即回程的意思。本晴朗的天空,在皇帝小歇之时,已经变了天,漫天的乌云将太阳遮住,顿时大地一片灰暗,随之就是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再之后就隐约听到外面有了大的动静,皇帝起身由着福公公扶着向外而去。
咚……
一时恍惚,手中的茶杯既滑出了手摔落在脚边,水花四溅,沾了青衣。
“主子,您没事吧。”小婉连忙上前询问,一旁的赫连玄和张杳也不免愣愣看向顾澈夕。
顾澈夕细眉微微凝起,垂眼看了看摔碎的茶杯。就在刚刚,突然心中一闷,让人有些难受,此刻看着底面,顾澈夕心中不知为何,既觉得有些不安,似乎会发生什么。
“没事,只是没拿稳。”顾澈夕缓缓而道,平淡清雅。
“宁安王?”皇后看着眼前出现的中年男子,不仅暗暗皱眉。
宁安王看着皇后浅笑,却是自觉坐到了皇后旁边,皇后对此不免心生不满。
宁安王看着皇后,笑道:“你生了个不错的儿子。”
皇后衣袖中的手一紧,冷眼看向宁安王,“你想说什么?”
宁安王一笑:“本王很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真下手掐死他。”
皇后眉头一凝,却极力保持镇定。
“当然是因为你,不是顾及你,想他是你所生而不想看你难过,我真会毫不犹豫掐死他。”宁安王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看了看继续道:“当时,我可是已经紧紧掐住他脖子了啊。”
皇后看着眼前这只老狐狸,冷笑道:“宁安王来本宫这里,就是想告诉本宫你的后悔?”
“当然不止,本王还想告诉你,当年没能杀了他,今日我就来弥补当年的错误。”
皇后看着宁安王,默然。
“恐怕今日这个帝都会异常的热闹,而承恩寺会更热闹。”宁安王看着皇后说到。
“……宁安王,你谋反有想过失败后的下场吗?”皇后语气变得异常平淡。
“成王败寇,我自然懂,但不赌一把,又怎么会知道呢?”
“那你有想过就算你赢了,百姓将会如何看你吗?后史又将如何写你吗?”
“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百姓如何看我,我不在意,我只要得到我想要的就够了。”
“那么你有为云封想过吗?”皇后一抬眼看向宁安王问道,却是又不给他时间作答,又是冷笑道:“本宫倒是忘了,宁安王是个无情无义的人,能拿枕边人挡命,能杀死自己的兄弟,你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
宁安王看着带有讽刺冷笑的皇后,桌上的手不仅一紧,冷冷道:“本王要真是无情无义,当年怎么会放过你儿子,怎么会云封屡次对本王的命令视而不见,而没杀了他?”
皇后摇摇头,苦笑道:“命令?在你眼里,云封不过是你的一个棋子吧?若不是这颗棋子只不奉命而未逆命,你早不知对他如何了吧,若是你对他再好点,有何至于他对你连多看一眼都不肯?”
“我想你已经不记得了,当初云封为了他母亲的事跟你闹,险些没被你打死吧。”皇后说着不知何时已经起身,向后退离宁安王保持了些距离。
宁安王看着皇后,也起身想要靠近皇后,看着皇后警惕的避他,他哼笑道:“容玥,本王做这些不都是为了你吗?你放心,你只要不反抗交出禁卫军,本王定不会让这宫中见血,之后你也依旧是皇后啊。”
“为了我?你到底是为了谁,怕是你自己都分不清了吧,或是说从一开始你就没分清过。”皇后冷哼道:“让我交出禁卫军,你做梦。”
“我当然知道我是为了谁。容玥,到这个时候了,你反抗还有什么用,你觉得你儿子和皇帝还能平安回来吗?怕是这个时候消息已经传入帝都了吧。”宁安王看着已是黄昏,可能由于天变了,天色也渐渐昏暗起来。
“你就以为你的计划万无一失了?你又怎知熠儿是不是已经拿下你的人,向帝都而来了?”皇后紧捏衣袖道。
“就凭他那点人,能挡的住三万安城军?他就是派人求救也来不及了。”
“纵是如此,你可别忘了还有玄儿,就算你赢了,玄儿也可招军名正言顺的讨伐你这逆贼。”
宁安王大笑讽刺道:“就一个心智不全的赫连玄?他哥哥都没能奈我何,他又能有什么能耐?何况现在的东宫可不像你这里安静。就算赫连熠真好运回来了,他能舍得他的母后和弟弟吗?甚至是那个他惜如珍宝的顾澈夕?”
“你……”皇后瞪着宁安王,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在东宫接到皇帝在承恩寺受围的消息同时,一群黑衣人也潜入了东宫,将东宫侍卫打个措手不及,直逼雪阁。
“啊!澈夕哥哥小心!”被张杳护在身边的赫连玄惊呼道。
只见两个黑衣人直冲顾澈夕而去,而被缠住的小婉无法脱身来救,“主子……”在小婉大喊间,右臂被刮伤一条口子。
就在千钧一发之季,赫连玄的暗卫踢开身边的黑衣人,一剑扔过去就插死了一个,与此同时一个黑夜挡在了顾澈夕面前,一剑一挥就挡住了挥剑而来的黑衣人。
这个人顾澈夕自然认识,赫连熠的暗卫寒光。
顾澈夕退到安全的位置,看着挥剑成影的寒光,不仅皱了皱眉。
赫连熠既然将寒光留下了。
“容玥,你若是听话点,我或许可以饶了赫连玄一命。”宁安王一脸势在必得的笑容道。
“你休想。”皇后依旧誓死不从,冲着门外喊到:“禁卫军。”
宁安王冷冷而笑。
时间一点点流逝,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下。
正当皇宫内外一片僵局之时,宁安王却收到了消息。
太子赫连熠已经兵临城下。
皇后冷眼看他,宁安王还不慌问道:“他有多少人?”
“太子带来的是长宁军,大约有五千人。”
“长宁军不是已经随着云疏华去了前线吗?”
“属下不知。”
宁安王一锤手,“太子回来了,那承恩寺的情况了?”
“还没有得到消息。”
皇后看着宁安王模样,冷笑道:“你控制了护城军能如何?你现在控制了我手上的禁卫军又能如何?何况护城军不善杀敌,而长宁军又是怎样的军队?昔时被云老阁带过的兵啊,纵是太子手上只有五千,对付你也绰绰有余。”
宁安王咬牙,皇后能看的清这人气的在发颤,可这人依旧趾高气扬的说到:“那有如何?他进不了城,一切都是白谈,就算进了城,他能不顾及你们的安慰?”
皇后撇了眼宁安王闭了闭眼,真是令人厌恶的嘴脸。
“王爷,梁启永……被太子一箭射死了。”
“王爷,护城军被太子降伏,直入城门而来。”是不费一兵一卒就降伏了。
“王爷,府兵全败。”
“王爷,太子……太子他打到宫门口了,禁卫军完全招架不住。”
宁安王手中的杯子碎了。
皇后闭着眼,似乎听到了兵戈相见之声。
不过一个时辰,赫连熠就稳稳当当,浅笑安然的站在了宁安王面前。
宁安王看着安然无恙,甚至连衣服都未沾染半滴血迹的赫连熠,面色大变。
“皇叔,这盘棋,你输了。”赫连熠笑得风轻云淡。
“说的有点早吧,太子殿下。”宁安王冷冷一笑,双目冷冽的看着赫连熠道:“你匆匆回来,可知东宫情形?”
赫连熠面不改色,含笑道:“皇叔,你认为我是会拿着小澈性命开玩笑的人?”
宁安王眉头一凝。
赫连熠微微勾唇,冷冽无比。
“皇兄。”一声略带颤抖的声音远远传来,只见一声深黄衣袍的赫连玄撇着嘴,扑进了赫连熠怀里。
“玄儿,别怕。”赫连熠摸摸赫连玄的脑袋安慰道。
“嗯,皇兄。”赫连玄抬眼看着赫连熠道:“澈夕哥哥也没事,多亏了有两个武功极高的哥哥相救,还有皇兄留下了寒光。唔~虽然那两个哥哥不知去哪儿了。”
赫连熠抬眼去看顾澈夕,顾澈夕微微点头,看样子没受伤,只是面色有些不尽人意。
“皇兄,母后。”赫连玄回身看到宁安王身边的皇后,不仅皱眉担忧喊到。
赫连熠看向宁安王,面色变得清冷,同时弓箭手已经围在了四周,“皇叔,这盘棋局,该结束了。”
宁安王冷哼道:“你不会不顾及你母后的安慰吧。”说着将皇后拉在怀里。
赫连熠眉目一冷。
宁安王冷笑道:“赫连熠,你就是机关算尽,也总有漏有一二,不是吗?”
“就算你挟持母后,我放了你,你又能如何?不过是一个逃犯。”赫连熠说话既不带半分感情。
“赫连熠,拿你的命换你母后如何?”宁安王避之不答。
“可笑,太子就是答应你,你也活不了啊,还能做皇帝不成?”秦楠站在举箭队伍中,看着宁安王不免讽刺道。
“熠儿,别听他的,放箭。”被宁安王困在怀前的皇后冲赫连熠喊到。
“皇兄,不可以。”赫连玄揪着赫连熠衣袖急忙道。
宁安王看着沉默的赫连熠大笑道:“赫连熠,有本事你就放箭。”说着有低声对皇后道:“两人一起死,也未尝不可以。”
皇后眉目紧皱,嫌弃的别开头去。
宁安王带着皇后走下台阶,站在箭阵中间,一旦赫连熠下令放箭,他就是无处可躲,万箭穿心。
“赫连熠,放箭啊。”宁安王吼道。
却在此时,秦楠渐渐向着宁安王背后移去,却看到突然出现在宁安王后方的寒光,而宁安王却毫无察觉。
赫连熠看着宁安王,缓缓开口道:“自己想死,想要母后相陪,你配吗?”
话语间,只见寒光身影一闪,已经向着宁安王背后而去,只是眨眼功夫,宁安王右手拿刀的手已经被寒光砍落。
只听宁安王惨叫一声,欲伸另一只手去捂失去手臂的肩膀,却又咬牙伸手要去抓皇后,可是在寒光砍到宁安王手臂落地瞬间,赫连玄的暗卫突然现生已经将皇后带离宁安王。
宁安王痛的跪下身子,捂住鲜血直流的右肩,呼吸变得沉重。
“母后。”赫连玄连忙跑向皇后身边。
皇后伸手抱住赫连玄,看向赫连熠。
赫连熠举步靠近宁安王,居高临下看着宁安王道:“皇叔,你又是何苦呢。”
宁安王痛的摇摇欲坠,咬牙颤抖的想说话都说不出来。
赫连熠知道他疑问什么,冷笑开口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如果明日你还有机会开口,我会解答给你听的。”
赫连熠说着,下令将宁安王押了下去。
夜空没有繁星,只有孤月,相陪的也只有乌云。
帝都的一翻闹腾总算是尘埃落定了,宁安王的失败不过是从一开始就入错了点,到最后他只是在自寻死路。
有时候,死亡未尝不是一场解脱,对于给皇帝下了慢行毒yao的宁安王而言,他死,还有皇帝陪呢。
皇帝在第二天被护送回宫,护送的正是云南璃洛郡主。
安城军首帅被后赶到的璃洛当场斩杀,安城军余下人顺时降伏,那夜承恩寺兵戈之声犹记于心。
宁安王赫连霁被判死罪,满门被炒,连带凌云侯也入了狱。
赫连熠一声黄袍,步入天牢,身后跟着秦尚书,路过赫连云封时,赫连熠有做停留,而赫连云封闭着眼一句话也没说。
赫连熠继续往前走,来到天字号。
“打开。”赫连熠开口道。
狱卒连忙打开门。
赫连熠举步进去,赫连霁一身囚衣,失了一条臂膀,头发散乱,面色惨白蹲坐在地,他缓缓抬头看向赫连熠,看了眼,又垂下眼去,冷冷一笑,低声开口道:“皇帝他还好吧。”
赫连熠看了看眼前这个人,面带三分浅笑开口道:“劳你关心,父皇很好。”
赫连霁顿了顿,笑道:“是吗?”
“你还需要我给你解答心中疑惑吗?”赫连熠冷淡道。
赫连霁沉默,然后还是沉默。
赫连熠见赫连霁没有动静,便缓缓开口道:“要见见云封吗?”
赫连霁又是一顿,抬眼看了眼他,又垂下眼去,仍旧是沉默。
赫连熠等了片刻,见眼前之人似乎真的没话给他说了,便转身走出了牢房,狱卒锁门时,赫连熠最后看了眼赫连霁,转身举步,并开口道:“他若要见云封,就让他见一次。”
秦尚书扶手道:“是。”
赫连熠便不再多言向外走去,却走了两步又被赫连霁的声音接住,但他听了有些失望。
他问得不是云封。
“你根本就没到承恩寺。”不然不可能那么快赶回来。
赫连熠顿步,微微叹息:“是,半路就脱身暗中返回了。”
“云池攻破时,已经有西域人混过天池了,你知道。”
“是,被疏华派的人混入控制了。”赫连熠回答的平淡。
其实都多亏了公子芩。
“如果那批人暗中抵达了沧都,或许这盘棋就不是这样了。”赫连熠说着却唇角一勾:“但我相信,结局依旧不会变。”
“说的是,从云疏华出现,你就将一切计划好了,我已经没有胜算,也无路可退。”
“不,是从一开始你就没有胜算。”
“那么云南呢?”
“云南皇叔的确受伤了,不过并没有传入沧都的那么严重,南国的确收到你的信发兵攻吾,开始是真打,后来却成了演戏。半个月前璃洛就悄无声息离开了云南,暗中借了驻扎在雪城的兵,就在前晚,拿下了你控制的安城军。”赫连熠一通说完,清冷的声音问道:“还有疑问吗?”
赫连霁仰头看着墙,冷笑:“我倒不知道你和南国小皇帝的交情,我的每一步,都让你给算的死死的。”
“南国皇帝和我没什么紧密关系。你也让我不得不算住你,淮安皇叔和舅舅是给我警戒。而我只是顺着你的路布好局,邀你入瓮而已。”赫连熠说着,突然目光一冷,语气也没了色调:“但计划没有十足的十全十美,还是让静宸步入了危险,生死未卜,这是你唯一赢的我一步。”
赫连霁无声冷笑,片刻才开口道:“错了,我还赢了你一步。”
赫连霁垂眼看向赫连熠身影,笑道:“告诉你父皇,我会在黄泉路上等他的。”
赫连熠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赫连霁视线里,却清冷的声音还是传入了赫连霁耳朵里。
“恐怕会要让你,久等了。”
赫连熠停留在赫连云封面前,看着他依旧闭着眼睛,姿势没变。
“云封。”赫连熠唤道。
赫连云封没有睁开眼,只是淡淡道:“他的棋局结束了,这样下场是他咎由自取。”
“那你呢?”赫连熠问。
赫连云封顿了顿,片刻才开口道:“我早就做好了准备,死而已,无所谓。”
赫连熠依旧是那句话,一人犯错,全族受累。
在你做出那些事是,是否为自己家人想过?
赫连霁或许想过,可他和其他犯人一样,都没有停步。
有些事,一旦做了,迷失了心智,便就没有理智让自己回头了。或许到最后,入狱之时,回首而思,连自己都忘了自己最初所要做这些的初心。
人就是这样,想要的太多,多的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炎夏已经慢慢要接近尾声,赫连熠听秦楠说宁安王最后还是见了云封,至于当时是什么场面,秦楠便不知道了。
皇帝自从承恩寺回来,便就是一病不起,连太医也素手无策。
前线西域军队投降,云疏华未费一兵一卒收服前池,然而西域大皇子却交不出赫连静宸,说是一个月前就自己不见了。
不管云疏华相不相信阿史那桀的话,云疏华是一通做气,将西域赶出了赫连王朝领土,并重新振作边关防守,然后已在回帝都的路上。
皇帝的状况越来越不好,朝臣都开始议论纷纷起来,昔日站着宁安王阵地的一些大人,在太子处理宁安王谋反之事时见识到太子的行事后,没有被太子揪出来的人,是一个比一个老实了。
云疏华回到沧都,将事情有条有序报告太子后,就钻进了自己庄里,连着大将军的名号都不稀罕,只对赫连熠道,放他安静安静吧,别去扰他。而公子芩到没有看见随云疏华回来,问了云疏华也只说 :他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