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1 / 1）
已经四年没回家了.....这一次回家，我是来参加爷爷葬礼的。记得四年前，爷爷还坐在树下逗弄着猫儿，那时猫儿已经不能跟着我到处跑了，按照人类的算法，它老了，随着我的成长，随着爷爷的......日益衰老。
我总说让爷爷换一只猫，他却说，艾绘是奶奶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了，无论如何，他也要陪着艾绘走完这最后一程。
“你们都不在，只有它能陪我了”爷爷那样说。哦，忘了说，我叫苏清遥，是世界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昆曲的继承人，我爷爷叫苏航，奶奶叫秦桧，爷爷和奶奶也是昆曲继承人，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就是在戏园子里面......那是一九三零年的一个午后，小镇的街道上看不见一个人影儿，怕是有着午后慵懒阳光的照射，一个个躲在自家园子里午睡呢！
“苏航，咱们园里可是要新来个戏子？”李篱是个多事儿又多嘴的人，这一点，爷爷早就知道。
“我说李篱，园长的手段你可也见过？你说，他若是知道你没有去吊嗓子，会怎么样呢？”
“诶？非也非也，老爷子若是知道我在关心你的人生大事，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李篱大手一挥，将一整条胳膊搭在了苏杭肩上。
“吊你的嗓子去吧。”苏航旋了个身，躲开李篱，将手中浇水用的壶递给他。
“我这就要去接人家，提醒你，可别在她面前说这些，若是......”
“知道，我可不敢毁你的姻缘，免得被园长又拉过去教训一顿！”
“哼！傲什么傲，可不就是仗着自己......”
“李哥，你是咱园里的支柱，至于和一个打杂的混在一起吗？”一个杂役闻声而来，带着丝丝谄媚的笑，可不是？
李篱现如今是那些来听曲儿的客人眼里的红人。
“至于？你不也是个打杂的吗？更何况，谁让人家是园长的儿子。”李篱垂下头，并没有让人看见眼底滋生的妒意。
“干好你的事。”语毕，甩手离去，只余下满院桃香飘和地上被人掐断的......桃枝。
细雨纷纷，苏航也不知怎的，江南的天气总是这样，前一秒还艳阳高照，下一秒天空中就会就会乌云密布。
“也不知秦桧可有带伞......？”苏航出来后才发现下了雨，自己不知道会下雨，只带了一把伞，肯定不够用。
“也罢，来不及了，就先这样。”苏航赶到车站，雨也愈下愈大，不过......
“想必就是她了吧。”果真是戏子的身段，戏子的长相。纤细的腰肢不容一握，柳眉，杏目，殷唇，盈盈目光看向行人，一身的素雅不失美艳，老式的自行车在雨中吱呀吱呀的响着，佳人微皱的眉便更显出画一般的美感。
李篱那小子还说这是一段好姻缘，可是.....这样的她自己又如何配的上......
“你是？苏航吧......”
“啊，对，是园长让我来接你的，你可有带伞？”
“怎么会？我第一次来江南，又怎么知道这样的天气。”
“我的伞给你吧。”苏航说着，把手上的伞递给了秦桧，虽说雨下的不大，却也有点滴的雨水打湿了衣衫。
“你怎么办？”
“没事，我一个糙老爷们，还怕这点雨？”苏航笑了笑，漫无目的的四处张望，原是下着雨街道上已经没人，到底与秦桧还是初见，有些尴尬。
“嗤！我还从来不知道，江南的美景养的了糙老爷们？反正伞足够大，一起打也不碍事。”苏航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子，柔而坚强，媚而清丽，强势又善解人意，如此矛盾，如此...让人着迷。
雨后的天气，总是那样美好，彩虹斜挂在天上，丝丝凉爽的风吹来，本应是个让人心情舒畅的时间，却......秦桧在园长分给自己的院子里转了一圈，总觉得缺了些什么，只是领她熟悉环境的杂役还没有来，就琢磨着自己出去买一些生活用品。
还没出园子，秦桧就听见有人在叫骂着什么，刻意拔高的嗓子刺的人耳朵生疼。
骂的也净是些不堪入耳的话。园子里还有这般粗俗不堪的人？秦桧走近一看，桃花树下，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指着另一个男子大骂，时不时的用手推推挤挤，那男子身着着上好的绸料，长身如玉，看着本不该是事井乡野那般的恶俗之人，倒像是民国之前哪位正得家主宠爱的富贵公子。
“怎么，这衣服让你去重洗一遍还不乐意了是吗？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过一个小小的杂役，你倒是傲的很。”
“李哥，真的不是我傲，只是园子里的规矩你也晓得，我们这些下人平日里只负责演出用的物事，园长他老人家下过话，园子里的其它物事分配给谁便是谁去拾掇，可你......每一次将这些丢给我们便罢了，还总嫌我们洗的不够干净，可有些这污秽的东西沾上便是沾上了，洗不干净，我们也无能无力......”原是这回事！
秦桧虽离的远远的，却因为刚下过雨附近没有几个人将这些话听的一清二楚。
“园长，园长，园长，又是园长，别一天到晚拿那老头子来压我，左右不过是再几年就入土的人，整日里搞出那么多规矩......嗤，即便是园长又怎样，不过是个杂役，我动了你，辇我出去不成？”
“可是......”男子坐在地上，正想反驳几句，却被李篱递过来的眼神吓到！
“可是什么可是。”李篱一脚踢上那男子的膝盖，
“杂役而已，这么横做给谁看。”
“呦！你是李篱吧，园长称赞的这园子里最好的戏子？”也不知秦桧是生气与否。
总之一时冲动，便上去呛了李篱几声。
“你好，我是秦桧，新来的戏子，园长让我和你搭档，只怕是......”秦桧顿了顿，
“我配不上和你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