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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遇险失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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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烬没有想到回去的路竟然还是原来那条,他们来的时候触动的机关虽然已经不再有功用,但回程他们还要在走一遍,定是会触及其他机关。

花烬一手紧抱菩萨像,一手按在剑上,林忘川的面容也比方才还要凝重。面前是他们方才通过的一处一处尽是尖刀的道路。他自己先轻点墙壁,以轻功沿壁斜身而行,花烬跟在后面,脚刚踏到一处墙面却从头顶飞来一个满是铁钉的棒槌,见花烬来不及躲闪,林忘川飞过去一脚将其踢开,狭窄的通道里施展不开身子,竭尽所能让大半个身子跌在了安全地带,但右腿小腿却落在一排刀尖上

“你怎么样!”花烬跪在他身边把他的小腿拿起,下部有特制的靴子护着并未刺穿,但紧接着膝盖的小腿外侧却已冒出鲜血

“快,药粉”花烬伸进他的胸前去摸,林忘川摇头:“上次已经用完了”

看着血液冒出的速度,无需脱去裤子花烬便知伤口得有多深,她从自己的衣服上扯下一块布将伤口紧紧包住,林忘川也不歇息便要站起,他没有胳膊,花烬无法去架,只能扶着林忘川的腰。可他并不把太多重量倚在花烬身上,一瘸一拐地自己走,更多的血顺着小腿流了下来,染红了脚下的路。

花烬第一次深刻替林忘川感受到没有手臂的无助,常人可以用手借助外力行走以保护伤腿,但他不行,仅剩的两条腿是他唯一能依靠的肢体,即使血流不止也只能强忍着疼痛走下去。

伤了一条腿对林忘川的影响很大,他的功夫需要他换用两脚着力,右腿伤了他不能去踢,可也难以其做支撑抬起左腿。一路上遇到险情他多次想上,却只能让花烬替他挡下。

快走出去时,花烬揽着他的腰想让他慢点,但林忘川偏偏加快了脚步,说:“我们在这里很久,现在怕是已经过了丑时。”

“你是说,外面那些侍卫都已经醒了?”

“那迷药虽然强劲但不持久,等我们走出去,八成已经守在门口”

“胡府到底不是江湖门派,那些侍卫我一个人能对付”

“你出去便回玉翎宫了吧”林忘川像是根本没听见花烬的打算,“回去后出入方便吗?”

“每月十七十八可以下山去弈城,怎么?”

“好,本月十七亥时,弈城月桥上见”

花烬正想问怎么回事,却见林忘川挣脱她的环绕,直朝密室入口冲去,随即外面传来打斗声,花烬脊背一凉,他这是要用伤腿为她打出一条逃跑的道路!

“林忘川!”花烬持剑冲出密室,对着与一群护卫斗不下的林忘川大喊,也与胡府的人打在一起,刀剑声与踢腿声相混,屋内一片血光,二人正欲冲出房间却又被围住

“剑给我,你快逃,别忘了十七日亥时月桥上见!”

他在说什么?他没有双手怎么使剑?“我不能自己走!”

“傻!我血月堂主,连这几个护卫都对付不了?”

花烬一边御敌一边冲林忘川大喊:“你还伤着!况且你怎么拿剑!”

“没空解释,快扔过来!” 场面一片混乱,眼瞧着林忘川被对方压制得不得脱身,花烬只得把手中的剑朝他扔去,林忘川用嘴咬住剑柄,见花烬仍不离开,嘴叼着剑口齿不清地喊:“快走!回去!”

此时胡府上空有烟花亮起,是玉翎宫的暗号!有人来接应她了!花烬回头看林忘川,他正嘴咬着剑与护卫打斗,知道他的腿撑不了太久,花烬一跃翻出高强,果然,是玉翎宫的赤燕姐姐!

“姐姐!快随我去救人!”

“你有同伴?”赤燕姐姐惊诧地看她

“他一个人对付不了胡府的人,快去帮忙!”花烬拉住赤燕姐姐的手扭身要走,却被她从脑后点了穴道,瞬间失了意识昏迷过去

“霜兔,对不住了”赤燕将她抬上马,“可玉翎宫从不解救外人,更何况是有任务在身”

马匹飞驰而去,胡府高墙里传来的打杀声渐消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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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烬醒来后发现天已大亮,赤燕正与她骑在一匹马上往玉翎宫赶,她的手被捆起来,袖刀也被抽走了

“别想着回去了。已经,一个多时辰,胡府里面该杀的杀该死的死”赤燕在她身后说道,“这次胡府的任务你立了大功,回去以后这件事我们谁都别说,你不想那个人的心意付之东流吧?”

“可是……”

“可是什么?离十七日下山也没几天了,你不放心他大可到时去找”

【别忘了十七日亥时月桥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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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这夜就能下山了,花烬坐在梳妆台前,首饰盒里翻来覆去就那么几样饰物,最好看的这支银簪还是在春香阁时顺走的。

他还好吗?有没有再受伤?他功夫那么厉害,肯定可以逃出来吧?可若不呢?

想到林忘川或许会有不测,花烬端着茶杯,手抖得无法送到嘴边。那夜她不该先走的。

丫鬟前来传话,说宫主唤她过去

穿过白雾缭绕的走廊,花烬走进一间寒冷至极的宫室,接过侍女递上的衣袍,掀开倾挂的珠帘,花烬跪地行礼,垂着眉眼不敢看那白玉宝座上的女人。

“昨日,玉翎宫来了客人,是位公子”宫主抚了抚灰白发髻上的金簪,苍老沉稳的声音中带着嘲讽,“模样俊俏得很,可却没有胳膊,你说这老天,是不是挺作弄人的?”

林忘川!他怎么来了?

花烬跪着,不敢言语

“年轻人啊,越来越爱胡来了。血月堂制毒名冠江湖,可我玉翎宫也向来狠辣残忍”

“宫主!错在霜兔!”花烬叩首请求道:“但请宫主不要追责于他!”

“算你聪明。我也不愿与血月堂主起争执,可既然错了,就得改”宫主呷了口茶,冷眼看着花烬,“十七八两日你二人可要私会?”

花烬一下明白了宫主的意思,“在下确与他有约,但恳请宫主开恩,让在下与他见最后一面”说罢她再次行了一个大礼

“见是可以”宫主轻声笑了,“让云狐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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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日夜,雨夜。

亥时将到,花烬被三个玉翎宫人押着上了一艘画舫,小窗半开,她能从里面清楚看见月桥,可桥上人却难以注意到河上

白衣长袖,墨发高束,这样面如冠玉之人世间少有。

“林!”她刚喊出一个字就被人捂住嘴拉了回去,花烬被压制着,也不再挣脱,看到他没事,她也就再无他求了

林忘川似是很早就到了,过桥的人不少侧目于他,但大多数都是只瞧一眼便小跑着赶回家躲雨了。

月亮被浓云掩盖,天空一片阴暗,雷声滚滚。不过是眨眼间,大雨倾盆。

“下雨了,他不避避?”云狐在画舫里理理妆发,拿起一把油纸伞,“我这小伞怕是撑不住这么大雨啊”

风雨大作,月桥上的人早就跑得没影,林忘川如一尊石像矗立在最高处,疾风呼啸着卷起他的空袖,它们在林忘川身侧飘着甩着,大雨淋透了他的身子,额前长发湿润地贴在脸侧,他没有伞,即使有也没有手撑,雨声越来越响,林忘川在风雨中挺直了身子,纹丝不动

傻!林忘川你真傻!下桥几步便有廊檐你为何不躲!

她从不知道林忘川会如此倔强,像是赌她气般站在瓢泼大雨中,任由雨水冲刷他残窄的身体。

“看来……他不会去其他地方了”花烬失神望着桥上,“劳烦姐姐了”

云狐撑伞下船,画舫的窗被紧闭起来,花烬想再看林忘川最后一眼却也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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