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秋之六(1 / 1)
是大花,这是怎么了,她怎么全是血。本该清秀的眉目变得那么痛苦。
“大花,大花!”眼泪控制不住的一直流着,惊慌失措的喊着:“你们快救救大花!”
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一时间,我慌乱无措,脑子里不断的想,是我害了她。我不该从森林里跑出来玩,我不该找这么多麻烦,我不该捏碎蝶蛹让她着急来找我……
甚至,除了哭,我什么都不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阿九将我拉开,南楚大叔上前抱起大花放在床上。
“别哭了,吵死了。”南楚大叔吼了我一句。
是啊,哭有什么用。无用似我,是负担是累赘。
没有人能知道我是多么想多么想,想变得像阿九他们一样,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保护身边的人。
没有人知道,我在这一刻有多么痛苦多么自责。
我们的母亲在生下我的时候离去,而我们的父亲大花从未提起过。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大花一个人照顾我,保护我,陪伴我。
她温柔的如朦胧的月光,无论我多么蠢多么笨做了多少坏事,她总是笑眯眯的看着我,原谅我,带着我去给别人家的小妖精道歉。
唯一一次她几天不高兴就是因为我要来外面俗世看看,她要陪我,我想一个人。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成熟了,她却一万个不放心,不放心我的智商,不放心我三脚猫的法术,不放心我第一次就要走那么那么远。
可最后,她还是笑眯眯的将我送出森林的结界,递给我一朵小雏菊:“小白,我想我应该相信你的。”
她不该相信我的。如果她不相信我,她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我是一个不值得相信的人……
“小白……”
听到大花虚弱的唤着我的名字,我立马扑上前拼命的点头:“姐!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她费力的想要扯动嘴角去笑,虚弱的声音依然那么温柔:“不许怪自己,这不是你的错。也不许伤心,有南楚大叔呢,马上会好的。”
我摇头,想要哭,可也忍了回去。
绵蛮扶起我,柔声的说:“小白你别怕,有我们呢。”
眼泪比海水还要咸。于是我强忍着泪水,不想做最脆弱的那个。阿九看着我,说:“想哭就哭吧。”
我摇头,蹲在墙角,看着南楚大叔和绵蛮治疗姐姐的伤。阿九担忧的望着我,我假装坚定的摇摇头。
绵蛮从大花身上取出了很多浸过符水的子弹。
云木对阿九说:“九先生,伤害大花姑娘的人和觊觎不玄的可能是同一些人。这些子弹我在受伤那天似乎见过。”
阿九点点头说:“应该是的。千百年来想寻找一些珍宝神器的术士从来都不少,避一下就避一下,也能避免更多的争端和无辜的伤亡。但这次太过于奇怪了,这么多术士集结在一起还用上了人类的武器……”他顿了顿又说:“云木,你受伤那天的事,还记得些什么?”
云木锁着眉,沉吟了一会儿说:“什么都记不得了,不过那天我手机里拨出去过一个陌生号码,后来我也试着打过去,但是却是空号。”
“想不起来也无妨。等大花好些了,我们就出去看看是什么人伤了她。”南楚大叔手指一捻将一颗子弹捏成了粉末。
阿九看到一旁的我表情凄然,上前紧紧的握上我的手。他想让我安心,可是,那负罪感却更加沉重。
霎那间,那将我一次次撕裂的痛苦又席卷而来。在“我也想要变得强大”的妄想中倒在阿九的怀里。
九月之殇一日比一日痛的厉害,有时如百蚁噬骨,有时如大火焚身,有时又如坠入寒潭。南楚大叔见我这样的情形多了,只是默默的绑住了我的手脚。
“你绑她干嘛?”绵蛮看到我闭着眼睛以为我昏了过去便质问他。
他斜了绵蛮一眼说:“有一次,大花怕弄疼她,绑的松了,结果晚上她竟疼的挣脱开来拔光了自己所有的头发,还用匕首割地身上连块完整的皮肤都没有了,若不是大花晚上习惯去看她几次,怕是她连命都没有了。”
“哼,也不看是谁害的。”
南楚大叔没有答话默默的出了门。
我感到绵蛮坐在了我的身边,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颊。可还没能去感受她少见的温柔,痛苦已经将我拉扯的四分五裂,身体随之重重一颤。绵蛮一惊,赶紧抱着我,可我却觉得她是压在我身上的千斤大石,想告诉她可连一个音节都痛的无法发出,只能发出嘶吼的声音,又再在嘶吼中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