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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枫晨
战况迅速改变了,那个传说中与我弟弟同名的枫晚,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下子学会了无数法术,开始嗜血滥杀。他率领一支人数稀少的孤军,如此前直捣羽族王宫那般,又一次迅速击垮了起初还捷报频频的闪魂大军。闪魂被斩杀于乱军之中,据说是一招毙命的。
整个中土世界,陷入了战火纷飞的年代。
师父本来特别喜欢战乱的,但是这次似乎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他急得团团转。
我私下找到师父,问他:“师父,您不是喜欢战乱吗?为什么这么着急?”
师父说道:“徒儿你不知道,现在形势已经超出了为师的控制范围了,据说那些死掉的灵魂,都被用来填充到活人的身上,实力翻倍地增长,越战越吃紧啊!”
我有些紧张地问道:“有这等事?”
“是啊!麻烦事儿,麻烦事儿啊!”
6.2.枫晨
晚上,密室中,我与月隐商议杀害师父,夺取他与人皇的政权。
我问:“月隐长老,你觉得要怎样我才能击败我师父呢?他太强大了,我再修炼二十年,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月隐长老笑道:“那他为什么这么强大呢?你有没有想过原因?”
我说道:“当然知道啦,因为他懂得高阶风系法术!”
“那他为什么会懂这些呢?”
“这……”我有些不解。
“去他的居所看看吧,你就知道答案了!”月隐把脸半埋在烛火的阴影里,表情有些阴恻恻的。
6.3.枫晨
第二天,我趁师父上朝找人皇的时候,潜进了他的居所。最近战事吃紧,“第二世界”的强者都被派往前线,师父的居所倒是没怎么去守护了。
由于我未参与征战,所以一直待在师父的身边,师父给了我一支小小的“讯笛”,他说只要吹响讯笛,他就会迅速赶回来,居所里如果有什么入侵者我处理不了的,一定要吹响讯笛。我郑重地答应过的,所以每每他不在居所中,就由我来负责看家护院。
有个词讲得特别好,监守自盗,而我,就是那种人。
推门进来,师父的居所和平常一样,简陋的摆设,有茶几,有字画,有屏风,有花瓶,有书架,有书桌,书桌上有毛笔。宅院有东、西两间厢房,西厢房旁有一间小小的柴房。
我在附近溜达了两圈,没发现什么异常,正房也去过了,也没有什么发现。我忽然想起师父擅长风系法术,有追踪术这一门法术,糟了,等师父回来,他一定会知道我进来过这里的,如何是好……
没错,我就说有人潜进来了,我进来抓人的!
于是,我又走了出去,将候在门外的月隐长老拉了进来。
6.4.枫晨
寻找了很久,我们终于在柴房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秘密开关,月隐走上去打开了开关,出现了一条地下密道。
密道里豢养了一只灵兽,凶残无比,我们过不去。老奸巨猾的月隐长老突发奇想,说道:“将你师父碰过的某件事物放到它面前试试。”
我将师父交给我的讯笛拿出来,往灵兽面前一举,它嗅了嗅,果然变乖巧了。
通过密道,我们来到一间地下书库,我们刚踏进这里的时候,这里被风系秘法加持过的长明灯骤然亮了起来。
我们仔细在附近查探,发现这里藏书无数。我随便翻了一下,有《上古时代种族的分化》、《人类发展史与政治》、《教化与传承》、《各族的风土人情》、《擅长制造的河洛一族》、《鲛心的十大用途》一类的学术书籍,也有《风系法术筑基》、《风系法术体系概论》、《高阶风系法术》、《空间法术:风与光的法阵》、《常见法阵的破解》等等离不开风系法术的法术书籍,还有《乱世者的传承》、《如何做好一位合格的乱世者》、《乱世者的自我认知》、《风系禁术》、《魂术的奥秘》、《大陆囚牢与第二世界》、《灵魂分裂与万灵归元》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可怕禁书。
6.5.枫晨
我和月隐长老沉浸在书海里,一下子忘却了时间的概念,师父他老人家居然不知不觉地找来了这座地下书库。
师父很愤怒,他喝问道:“为什么私自进来这里?”
我连忙指着月隐长老说道:“追坏人,追进来的!”
月隐长老刚放下一本《乱世者的自我认知》,神色有些痴狂地对我师父说道:“你以为你真是这一代的乱世者吗?哈哈,我才是!你好好想想,引发整个人类世界的动荡,最初的原因是不是因为一把占星仗?而又是谁把占星仗弄出‘月神的垂怜’的?”
“我假戏真做,把自己原有的思维都封印起来,代入了月隐这个角色里。有一段时间,我真的以为自己是月隐呢,但是我心里总是有个念头,就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带拜月一族离开月神村,离开‘月神的垂怜’这个像囚牢一般的地方。”
“我终于明白自己以前的决定是有多么伟大了,我无须以乱世者的身份出现,无须自己动手,便可以将一大群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哈哈哈哈!”
听到这里,师父早已涨红了脸,身上的白色法袍,被剧烈激荡的风旋吹得鼓了起来。
“什么乱世者不乱世者的,都是骗人的鬼话,受死吧!”我再也忍无可忍,挥手催生出一排风刃直接朝着月隐横扫过去,将月隐瞬杀。
“不要!下一次复活,他会变得更强大的,你中计了!”师父的声音在我耳畔荡漾开来,我忽然发现自己又一次做错了事。
但是,一切都晚了,月隐的尸体已经被冰冷的风刃,夺走了最后的余温。
6.6.枫晨
师父看着月隐长老那已经不成人样的尸体,开始有些泣不成声。他掩着面,对我讲述了这么一段往事:
师父和月隐,是双胞胎,他们自幼便都有一个意识,那就是自己是乱世者。但是他们又知道,按照旧有的经验,真正的乱世者当世只有一个。
他们就是这么相互隐瞒着,直到长大成人,才最终相互坦言,但谁也不认同对方是乱世者,因为他们彼此心里都有感应,自己才是真正的乱世者。他们对于乱世者这个身份,有一种天生的荣誉感,仿佛肩担了拯救世界的重任一般伟大,所以他们更不可能认同对方也是乱世者。
他们一起在凡尘中履历,最终找到了前代乱世者在这片闹市中留下的这所宅院。
他们在这所宅院里一起学习,一齐修习法术,时间一晃便过去了十余年。当他们探明了守护占星仗的“月神的垂怜”是处在木精灵之森的地界的时候,曾发生过激烈的争吵。
我师父认为乱世不能急躁,要慢慢来,占星仗封印在“月神的垂怜”很好,不需要取出来徒增变数,引起大地精魄的垂涎;而我师父的哥哥则认为,乱世越快越好,不必等到千世万世这么久,拖到这么久,反而会生出变数;我师父辩驳,乱世者一代胜过一代,后面的变数总有解决的办法的,无须我们这一代去担心;师父的哥哥则嘲讽我师父没有身为乱世者的责任感,根本就是假冒伪劣的乱世者。
就这样,他们谁也不服谁,谁也无法理解谁,最终走向了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我师父选择留在皇城,暗中培植“第二世界”杀手组织,并将其势力渗透进人族的政权中;我师父的哥哥则选择了脱离自己的肉身,以纯灵魂的形态通过了“月神的垂怜”的结界,他潜入了月隐长老的身体里,将自己的意识封印起来,只留下一个要离开月神村的意念给月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