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命定劫数(二)(1 / 1)
夜色朦胧,照得黑夜像披上朦胧的纱。承玺略有些不稳地靠在窗台边,晃晃有些晕眩的脑袋,一股莫名的躁动在体内窜动。
独自坐在桌边的帝姰,早已三杯下肚,已醺醺然,却有些不自觉地想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承玺身边,脚下不稳,被承玺扶住。两个人均有些眼神迷离起来。
承玺强撑着站稳,想让自己清醒过来,却不自觉地将帝姰紧紧搂在怀里,不肯放手。
夜色阑珊,月色朦胧,让此刻的迎宾阁透着些许诡异。卧榻上交缠的躯体,卧榻之旁散落一地的衣物,是要将此刻屋内的二人推向无底深渊吗?
远在京城的父母,你们可曾想到,你们的子女,此刻正被无情的算计陷害着,且永无翻身之日?!
月色中,有个黑影静静地看着屋内的情景,诡异地笑了。这笑容,似乎是期待着明日那惊心动魄的场面来临。
累极,似是被人捶打得腰酸背痛。帝姰缓缓转醒,吃力地动了动,才微微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床幔,帝姰有些疑惑。
帝姰的动静,吵醒了一旁的承玺。承玺头痛欲裂,一个揉穴动作,让他清晰地看到自己身边躺着一个人。
承玺有些奇怪,侧身一看后,惊慌失措地喊出口:“你怎么在这里?!”
帝姰也瞬间清醒过来,看了看他,看了看卧榻,突然坐起身:“我怎么会在这里?!”话语一问出口,惊觉自己如今居然是无衣物蔽体地与皇兄同在一个榻上,这让她捂住脸惊呼:“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如此大的动静,惊来了候在外面的萧瑶。她冲入房间想一探究竟,却看到太子爷与公主衣不蔽体地在床榻上,表情瞬间凝结。
来不及反应,承玺一个箭步起身,不顾如今自己未着寸缕,上前捂住萧瑶的嘴,命令:“不许把今天看到的说出去!如敢违令,本王即可诛杀你!”
萧瑶惊惧地点点头。承玺这才放开她。萧瑶软瘫在地上。
帝姰无神地呆坐在榻上,让承玺非常担心帝姰接下来的反应。见她未有任何动作,承玺硬着头皮替她穿戴整齐,帝姰也没有任何反抗。
将她送回倚梅苑,承玺放心不下,让公主的随侍好好看着公主,一旦公主有何异常,便立即通知他。
帝姰呆呆地坐着,没有波澜的眼,逐渐涌上情绪。眼泪不自觉地涌出,嘴角却含笑,自语:“原来道长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道长曾劝她在山上修行,切勿再回俗世,否则,就会历劫。劫后就算有重生之机,却也无颜苟活。
遣退随侍,只说要歇息一下,不许人扰了自己。看着镜中的自己,帝姰凄楚一笑。其实她知道,只要自己开口,只要杀了萧瑶,也许并没人知晓昨晚发生的一切。
可帝姰却做不到!只要想到父皇母后,想到太子皇兄将来需承继大统,那昨晚的一切便像是一个随时毒发的毒瘤,将影响着所有人的一生。而她,也无颜苟活于世来面对流言蜚语。
嘴角含笑,眼泪却不自觉地往下流。有太多的不明白,有太多的不舍,便不得不放下。含泪写下诀别书,帝姰的心却是坦然。
屋外树影斑驳,屋内纱帘轻拂。纯白的绢绫,带走了含笑的倩影。帝姰如此简单地结束了自己荣华却短暂的一生,在她十五岁这个正值芳华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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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凝没来由地手臂发颤,茶盏掉落在地上,支离破碎。那种突然心惊的感觉,让慕容凝不安,急急忙忙地赶去未央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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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玺几番思量,最终没有痛下狠手杀了萧瑶。只是开始怀疑起昨夜自己的反常。可还未开始查究,倚梅苑发生的一切,生生要把他逼疯!随侍来报:长公主自缢于倚梅苑中!
跌跌撞撞闯进她的卧室,那纯白的绢绫和帝姰那身纯白的素服,深深刺痛了他。承玺疯一样地摇晃着已然僵硬了的帝姰,嘴里痛苦地喊着她的名字:“帝姰,帝姰!帝姰……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我说过了一切有皇兄,让你别怕。皇兄会照顾你一辈子的。你为什么还是这么狠心地抛下我们所有人?为什么?你让皇兄怎么跟父皇母后交待?”
闻讯赶来的景依,也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已经僵硬的帝姰的尸体,大声疾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帝姰好好的,怎么会这样?你们谁来告诉本王!”说着,发疯似的抓住一个又一个公主的随侍质问。
在得不到答案后,慕容景依疯了似的,一个个直接拿刀剁了手脚,还放话:“你们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王今日便生吞了你们!不然,回京见了陛下和皇后娘娘,你们一个个也都得诛九族!”
承玺看着已经没有气息的帝姰,看着才十五的年轻的容颜,看着被自己害死的皇妹,再想想远在京城的父皇母后,他的眼里看不到希望。他只知道父母不会原谅他,他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
如今的这一切,承玺不想面对、不敢面对,也没有能力面对。他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不用面对这一切。抱起帝姰的尸体,承玺不顾景依的阻止,漫无目的地朝外走去。
看着面如死灰的承玺,景依十分的担忧,想拦住他,却引来了他嗜血的眼神,他只能放弃。
似是要为这对悲哀的皇帝的子女哭泣,天空下起了细雨,淅淅沥沥,透着难言的忧伤,犹如承玺的心。
抱着帝姰,徒步走回迎宾阁,走进了自己卧室,关上了门,也阻断了他和她与外界的所有联系。
“帝姰,皇兄不会让他们吵着你。你安心地睡吧,皇兄陪着你、保护你,不会让别人再伤害你。”说完,搂着帝姰的尸体躺在榻上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