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帝后之争（1 / 1）
慕容凝人才坐下，都未开始卸下装束，皇帝便气冲冲地来了。
一进来便劈头盖脸地质问：“是不是你做的？”
慕容凝疑惑地看着他：“什么事是不是本宫做的？”
“你不要瞒我！只告诉我，是不是你？”赫连擎明显隐忍着怒气。
“陛下好生奇怪，都不说是何事，却一个劲地问是不是本宫。”慕容凝继续保持无辜的神情。
“除了你，我想不到其他还有谁对她恨之入骨。”赫连擎这么说。
“对谁恨之入骨？陛下就不能明白点说吗？”慕容凝问他。
“苏太嫔殁了！死状极惨，脖子都断了。”赫连擎陈述给她听。
“苏太嫔？□□荣？殁了？极惨？所以呢？所以陛下就怀疑自己的皇后是凶手？陛下如此看得起臣妾哪？”慕容凝一阵冷笑。
赫连擎也告诉自己不要怀疑她，可他就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她。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却不找不到其他有动机的人。皇帝正觉得可能自己真的误会了她，却听她突然说出奇怪的话来。
“若陛下是这么希望的，好吧，本宫承认，是本宫杀了苏太嫔！这样，陛下可满意？”慕容凝冷冷地问。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赫连擎有些生气，好似自己刻意要把罪名扣在她头上。
“陛下觉得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臣妾没有精力跟陛下绕来绕去。”说着，慕容凝也不卸妆，直接出了椒房殿，独留皇帝一人生着闷气。
慕容凝出了椒房殿，直接往建章宫而去。慕容凝并没有生气，也猜得到皇帝会怀疑她。所以她根本没想过掩饰，也愿意随意就承认。只是，不想让皇帝太过舒畅，就想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小琉随后也跟了上来，扶着她往建章宫而去。进了夕颜殿，慕容凝便对小琉说：“本宫这几日便住在建章宫了。你待会回去，随意准备些日常用具来，不用遣宫人，就带两个伶俐的做些外间的杂事。近身，就你一个人伺候即可。”
小琉疑惑，问：“娘娘怎么想着住这里？您不是不喜欢这里吗？”
“本宫哪里都不喜欢。可昭兰不是回宫了吗？那日她那么明目张胆地说本宫是景和。虽然皇帝的话打消了她的想法。那本宫当然得再给她加点想象的空间了。”
小琉似乎明白了她的用意，便了然了。
待小琉回去准备，慕容凝自行换下了皇后的服制，换上了当年自己留在建章宫中的宫装。卸去沉重的凤钗，换上轻便些的步摇，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许多。
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慕容凝笑了……希望这一切，不会给你带来厄运，赫连昭兰！
小琉回椒房殿整理东西时，皇帝还在那里。见他进来，有些没好气地问：“你家娘娘呢？去了哪里？”
“回陛下，娘娘说是近日便宿在建章宫了。”小琉如实回答。
“建章宫？她住那里做什么？！”
“奴才不知。”
“你不知？你家娘娘不是事无巨细，均与你讲的吗。你怎么就突然不知了？”
“奴才只是奴才，主子就是主子。主子怎么吩咐，奴才便怎么做，绝不敢私自打听。”
赫连擎没空与他计较，便急急摆驾往建章宫去。
当赫连擎再次见到慕容凝时，突然有种错觉，觉得好似回到了她刚刚被封公主的年月。一时间，他有些痴痴地看着，不发一语。
慕容凝看到了他，问：“怎么？刚刚在椒房殿没发够脾气，又巴巴地赶到建章宫来继续质问本宫？”
赫连擎摇摇头，仍有些神游。
慕容凝见他如此痴傻样，便懒得理他，顾自看书。
赫连擎痴痴地靠近她，不自觉地以为回到了以前，说：“甯儿，膝盖上的伤可好全了？”
慕容凝疑惑地抬头看他：“十八年前的伤，到今日才来问，不显得迟了点？明明日日见着，怎会不知早已好了？”
赫连擎痴痴地坐在她的榻边，不自觉地抚上她的发丝，说：“甯儿的发丝，如丝缎般顺滑。”
慕容凝有些觉察到他的不同了，遂提醒他：“陛下，请问您刚刚喊的，是哪个'凝儿'？是慕容凝？还是赫连弋甯？又或者说是慕容弋甯？”
赫连擎从自己的思绪着回过神来，笑道：“每一个甯儿，都是我在姑苏城遇见的甯儿。有何不同？！”
“自然大不相同！姑苏城的甯儿已随先帝的一纸封赏诏书，生生地死于姑苏城了。回宫后的甯儿，也已随先帝的驾崩活生生烧死在行宫鸾凤殿中。而皇后凝儿，只是个替身、傀儡，没有生机。请问陛下，您说的是哪一个？”慕容凝刻意提醒他看清事实。
赫连擎听到她这么说，明显不悦：“凝儿！你非得这么说你自己吗？”
慕容凝有些不以为然：“说自己又不会得罪别人，为什么不呢？本宫连这点自由都没有了吗。”
这话倒是把赫连擎给堵住了。他有些无奈地妥协：“凝儿，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跟我好好地相处吗？我真的累了，不想跟你这么拉锯下去。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好不好？”
“以前？哪个以前？”慕容凝的眼睛里有些迷惘。
“就跟在姑苏城一样可好？”赫连擎循循善诱，希望她能回心转意。
慕容凝不自觉地点头，忽地又清醒过来，摇头：“陛下说笑了……”
赫连擎本来略显欣喜的脸，被蒙上一层阴影，有些心伤地问：“为何觉得是说笑？为何不愿意给我一次机会？为何一次又一次伤我的心？我就那么进不了你的心吗。”
慕容凝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看着远处，似是任何事与她无关。
赫连擎的眼眶难得的看到一丝水气，他苦笑着说：“我还以为是我自己误会了，原来一切都是真的，你的心里真的没有我。那我还在坚持什么？如此强扭着让你留在身边，却是一场空。还不如就此放你自由，让你离去。”
慕容凝终究被他的话打动了心，急问：“陛下此话当真？”
赫连擎点头：“我不想你这一辈子都这么郁郁寡欢，我愿意放你自由。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便是。”
慕容凝有些激动：“我不要其他的，只要你善待所有孩儿，还有，让小琉随我一同离开。”
又是小琉！只要小琉？！赫连擎的心被无数的针刺痛着。原来如此。
赫连擎的沉默，让慕容凝有些着急，问：“我何时可离开？”
赫连擎的脸突然变幻着多种情绪，最后用那嗜血眼神和笑容给出了答案：“离开？！你以为，朕真的会放了你？”赫连擎笑得阴森：“你死了这条心吧！有朕一日，你便休想！你以为朕会允许你和别人双宿双栖？除非朕死了！”
“你？！”慕容凝后悔自己如此迫不及待，忘了他的本性，傻傻的以为他真的会放她自由。
“既然皇后娘娘如此喜欢这建章宫，就待在这里吧！没朕允许，不准踏出建章宫一步！不然，朕会让你知道朕的惩罚是什么！”赫连擎说完，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