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重逢似陌路（1 / 1）

慕容凝如此急切地想见母亲，自然是因为害怕噩梦成真。她一定要亲眼见过才放心。可皇帝不可能随意放她出宫，他十分不信任她，就像她也同样不信任他一样。

素净的素服包裹着并不显老的身躯，头上青丝已然长齐，被一简单的玉簪子束着，面如冰霜地坐在马车里。慕容素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不停地拨弄着手上的念珠，似是心中默默念着不知名的经书。

马车慢慢地进了宫门，在某处停下，被安排上了软轿。软轿经过一重又一重宫门，抬进了建章宫。

静静地下了轿，由太监引进了夕颜殿。慕容素有些疑惑地凝视了四周一遍，见左右均慢慢退下，只余她一人在殿中。

不再拨弄手中的念珠，慕容素沉默了许久后幽幽开口：“既然把我找来，怎么皇后娘娘却不敢出来见我了？是怕无脸相见吗？”

慕容素话落些许，一身常服的慕容凝才为难地从帘后慢慢步出。走近慕容素，慕容凝双膝下跪，脸上尽是愧色：“女儿不孝！”

“皇后娘娘折煞我这静修之人了！我的女儿乃先帝的景和公主，哪敢攀皇后娘娘这个亲啊，不是乱套了吗？”

“母亲…”慕容凝心中沉痛，却不知如何开口解释。

慕容素抬手制止她：“我的女儿已经死了！我没有女儿！”

“母亲…”慕容凝的心似在滴血：“母亲真的不愿意认女儿了吗？”

“不敢！”慕容素似是铁了心：“我的女儿，绝不会做出背宗忘祖的苟且之事！更不会不知廉耻与兄长苟合！”

“母亲…”慕容凝泣声痛哭。

“够了！”一声不容置疑的呵斥声从二人身侧传来，赫连擎眼冒火光地盯着慕容素：“淑太妃何时变得如此毒舌！”

他固执地将皇后拉起来，不许她跪着伤身。慕容凝隐忍着不痛哭出声。

赫连擎心疼地替她擦去泪水，柔声细语：“你明明知晓结果，却这么傻地要试一试。就不怕我看着心疼吗？”

慕容凝低着头继续掉着泪，她知道母亲不会原谅她。

慕容素有些讥讽地说道：“好一个皇帝啊！将亲妹占为己有，还如此只手遮天地封她为后，更不知廉耻地生下孽种。你扪心自问，还有脸去见列祖列宗吗？”

赫连擎有些火气上升，想发作，却被皇后紧紧地拉住衣袖。慕容凝摇摇头，示意他不能对她的母亲发作。

慕容素却没有停歇，仍责难着：“先帝在天之灵，定不会瞑目！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有脸面去见他！”

“淑太妃，朕念在你为先帝守灵有功，且不责罚你不敬之罪。如果你还如此毒舌不知收敛，别怪朕！”赫连擎威胁道。

“哦？打算如何对付我？杀了我吗？太容易了，现在就可以啊！来吧，我早等着这一天了！”慕容素根本不忌惮他。

慕容凝看着皇帝与母亲间你来我往的对峙，心中后悔自己要见母亲的举动。她怕自己这么一来，反而把母亲推到风口浪尖了。

“淑太妃风尘仆仆，许是累了，暂且在建章宫歇下吧。明日便送太妃回先帝陵寝。本宫今日便不打扰太妃了。”慕容凝正正声，端出皇后的架势。她希望大家的战火不要再烧下去了。

淑太妃似是配合地往寝宫走去。皇帝也怒气冲冲地拉着皇后出了建章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