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发现形体(1 / 1)
祁府
清蒙站在洞口外,焦急万分的来回徘徊着。没多久,姝翎双手沾满鲜血,拎着药箱从洞口走出。
“主子,怎么样?”清蒙担心的问。
“放心吧,解药我已经给麒麟兽服下了,它身上的伤口,我也包扎好了。”姝翎左顾右盼,接着问,“王爷他们呢?”
“这会儿估计在寝室。”
姝翎低头沉思,喜鸢犯了这么大的错,莫不是要兴师问罪了?她二话不说,往王爷房走去,恰好看到陆大毅和禄儿站在门外,还对她嘘了一个嘴型,似乎是让她别进去。
她默默点头,只在门外聆听着。
而屋内,赵喜鸢一直不敢抬头看祁觞,只是愧疚的低着头,“祁觞,对不起。”
“你不必和我说对不起,我的确杀了你爹。”祁觞倒是从容不迫,既然她已知道,他也没必要隐瞒此事了。
见喜鸢显得忧郁,他突然拔出剑放在她面前,直截了当的说,“此事与祁府其他人无关,是我让他们隐瞒的。如果你有恨意,我给你机会报仇。”
“祁觞……”赵喜鸢惊恐万状,她那样对他,他却不怪她,反而给她机会报仇。在他面前,她反而显得更睚眦必报。
她一下子难过,“我知道爹是一个怎样的人,在他眼里,权和利比什么都重,若不是因为如此,我娘也不会死在他剑下。”
此时,祁觞盯了她一眼。对于她娘的事,他倒从未听她提及过。
“我娘是一个只求安生,平淡生活的女人。她不希望爹带着我在外杀敌,便让他放弃将军之位。可是,将军之位对爹来说比命还重,于是怒气之下一剑杀了我娘,那个时候我才六岁。”说到这,她眼眶便红了,“所以爹欲造玄武剑,一定会危害苍生。你没有做错,你只是在为民除害。”
接着又说,“我虽然恨我爹杀了娘,可爹一直对我很好,带着我对外杀敌,从不认为我是累赘,细心教我武功,教我对付敌人。”
说到这,赵喜鸢抑制不住流涕哭泣,捂着脑袋,“所以,我真的很痛苦……”她不想这样,她不想恨祁觞,她不想接受这一切。
“喜鸢。”祁觞上前轻轻将她抱住,安抚着她痛苦的情绪。
赵喜鸢唏嘘后,贴在他怀里,低声细语,“祁觞,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说完,祁觞松开了她,毫不犹豫点头。
“对我使用丧忆术,让我忘了此事。”她坚定的说。
“你决定了?”
赵喜鸢不假思索的点头,如果接受不了,就让自己忘了这一切,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大的解脱。也许只有忘记,她才不会痛苦。
第二日
一大清早,寒风凛冽,银灰色的云块在天空中奔腾驰骋,似乎正酝酿着一场大雪。姝翎不经打了寒颤,裹着棉被起身,随着季节的推移,天气寒冷许多,快要隆冬了。
这时,阁楼一个脚步声,赵喜鸢端着热乎乎的茶水走了上来。
“你醒啦?”她上来便是一句温暖的问候,接着把茶水端在她面前,“这是我泡的乌龙茶,尝尝。”
姝翎哽咽一番,显得格外震惊。她没有看错吧?赵喜鸢竟然为她泡茶,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谢,谢谢。”她诧异的接过茶杯,抿了几口。
赵喜鸢嫣然一笑,难为情的低下头,“那个姝翎……谢谢你昨日不顾性命救了我。”
姝翎放下茶杯,赵喜鸢还记得她救她的事情,她的记忆到底是忘了没忘?她咳了两声,故意问,“那你还记得,八星镇图之事吗?”
她一下子蒙了,“什么事?”
看她这样无厘头的问法,果然是把这件事忘了。姝翎浅笑,摸摸脑袋,“也没什么,就是清蒙这个笨蛋啊,拿八星镇图出来偷看,碰巧被笑姬岚强走了,然后才会发生昨日之事。”
“原来是这样。”赵喜鸢单纯点头,什么也没多想。
姝翎静静的望着她,真难得啊,这辈子也想不到她会和赵喜鸢心平静和的坐在一起。
——
直到午后,大雪却迟迟未下,姝翎穿上一条玄紫色的长棉衣,和着暖气向禄儿借了把龙溪剑,摇摇欲坠中御剑去了趟琅琊山。
才到,连袖道长似乎早已预料她会来,便敞开长清殿大门,迎候着她。而御剑生疏的她,又再次莽撞的涌进大殿内,还好连袖道长将其控制,否则又得摊上事儿。
“此次前来,莫不是,为了那位青梅竹马吧?”连袖了如指掌,早已猜透她的心思。
姝翎毫不犹豫点头,“道长,留守清他是不是死了?”她盘地而坐,追问着道长。
“由始至终,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你不必自责。”
她摇了摇头,强颜欢笑,“我只是觉得惋惜罢了,他曾经是一个多么活泼开朗的少年,可却是这样的下场。”说着,眼眶却不由自主的红了。
她尴尬的拭去泪水,为了缓解压抑,伸手端起桌前的酒壶,倒了一杯递给他,“道长,咱们来喝酒吧。”
连袖道长知道她难过,不假思索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看道长如此豪爽,她便高兴的拍下桌子,“要我说,各派掌门,就属道长你最有人情味了!”说完,连袖情不自禁笑了。
“那个昆仑派的掌门,初次见他就一张特别严厉的表情,怪不得他徒弟岳千也那么可怕,铁定是跟他师傅学的!”姝翎像面对知心朋友似的,直言不讳。或许也只有道长,才能真正懂她心里所想的。
连袖忍俊不禁,下一秒便仰天大笑,全天下敢这样说伦空道长的人,除她恐怕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
直到傍晚,祁觞从梦中惊醒。
又是这个梦,这几日,他一直在反复做这个梦,梦到魔尊之力降临姝翎,危害人间,全派掌门师兄弟一同陪葬。难道这个梦,是在告诉他选择吗?
脑海间,似乎化出两个人格,一个人格告诉他,由始至终,你的目的和其他门派弟子一样,为的便是消灭魔尊,你怎能为一个红颜祸水而放弃一切?
另一个人格却告诉他,她若是红颜祸水,你为何不直接杀了她?你明明知道她是形体,却对隐瞒所有人。你所做的一切,难道不是因为爱她吗?
祁觞握紧拳头,脑袋顿时疼痛不堪,一怒之下便打翻茶杯,情绪久久不能平复。
“咚咚。”
姝翎又端着一盘香喷喷的清蒸鱼,笑脸盈盈敲着门。这次的清蒸鱼,她可是特意请教了清蒙,在膳房辛苦待了一晚,为了就是让王爷吃的开心。
祁觞听见敲门声,却迟迟没回应。
“王爷?”姝翎又再敲了一次门,可依旧没又任何回答。于是,她便大胆的推开门,谁知王爷就坐在桌前。
“谁让你进来的!”祁觞突然怒吼一声。
姝翎吓了一跳,手中的清蒸鱼摔落在地,怯怯一声,“对不起王爷,我只是……”
“出去!”他严厉的丢出一句。
姝翎诧异的看着他,“王爷,你怎么了?”
“我让你出去,听不懂吗?”祁觞似乎不愿见到她。
如此冷漠言语,把姝翎内心一颤冷,她不知所措的后退一步,也没来得及收拾摔落的清蒸鱼,茫然若失的转身。
祁觞看她渐行渐远后,这才冷静下来,眸子移向摔落在地的清蒸鱼,突然一阵惭愧。
——
姝翎失魂落魄的出祁府,一个人走在冷风中,树林的落叶飘洒一地,只剩根在伸长着,倒是梅花却开的茂盛,丛林里也最引人注目。
她郁郁寡欢的坐在梅花树旁,左顾右盼,空荡荡,漆黑黑,除了月光下她的影子,仿佛世间只有她一人。她叹了口气,王爷怎会变得如此冷漠?那种冷漠感,像是与世隔绝般。
此时,上空忽然浮现两道白影,弹出一道波进她的身体里,不知不觉,她昏睡过去。
伦空和锦绵从云上落下,静静的走进她。
“伦空,这便是你怀疑的形体?”锦绵问完,右手心凝聚紫光,从她的额角至脚踝,仔细感应着。几秒后,他收回手,显得有些吃惊,“这身体,阴气太重。”
“等等!”伦空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两指轻划她的额角,被隐藏的印记浮现,一块瓣状的暗红魔印映入眼帘。
“这是?!”锦绵惊恐万状,“这不是魔尊的印记吗?”
“难道是五神结界衰弱,魔尊之力流出,已经找上形体了?”伦空忐忑不安,咆哮一声,“立即召开道派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