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前奏(1 / 1)
呵,不走,当我是傻子不成。
武者敏锐的五感最大限度的放开,身后多个气息不依不饶的追逐可不是吃素的,这个布朗,也不是什么善茬儿。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说的就是她现在的情况了吧,你问她怎么不停下来揍扁那些家伙?傻了吧你,她是会点拳脚功夫,但又不是机器人,还能以一敌十以一敌百吗,你当是玄幻小说呢。
一边依靠着灵活的身形和不是太丰沛的体力逃遁,一边思考着某些事情,她之前就一直在想,莫家的底气到底是谁给的,国内的布局排查了无数次,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但是他们都没有想过,国内没有狼狈为奸的存在,那么国外呢?如果是在国外无比强劲的财团有心要闹个鸡飞狗跳呢?如果,如果是布朗的参与呢?这种可能性极大!
嘣!
你妹夫的!在居民区开枪?这帮子人疯了吧,等到把那群蚂蟥一样的警察招来了才是真的甩不开,到时候谁都别想讨到好!想到这里,聂知双狠狠的转身,从墙头屋上跳过,调转方向朝着更加荒废的区域前进,比猫捉老鼠的游戏?哼,这些自诩为猫的人,当心被老鼠抓了眼睛!
像一支离弦之箭一样,聂知双有史以来第一次将自己的功夫运用到极致,却是用来逃命的,废话,枪都用上了,她可不认为,不拼命逃跑然后不小心落到约翰·布朗那家伙手里后,他还真的会款待她开怀畅饮。
迅捷的窜进一个隐蔽的巷道,越是危险的境况她反倒越发的冷静了,从气息来看,对方人数太多,不适合动手,要想脱身,只有先甩掉他们。对于小巧玲珑的弄堂区域,她自认还算是比较熟悉,那么,就尽管和她绕吧,她会绕的你们找不着北!
左拐右窜的不知道到了哪里,她自己都晕头转向的了,才终于摆脱了追兵,所以说,此次事件充分告诉了我们,人啊,好奇心不要太重,会害死狐狸的。
有些脱力的躺倒在山岗上,勉力打量了一番,老天,她居然从市区跑到郊区来了,这得是绕了多远!肚子好饿啊,扁了扁嘴,聂知双动了动手指,不行了没力了,该死的追兵,该死的约翰·布朗,等我回去了,要你们好看!
现在,先让她休息休息吧!
等她终于从脱力的状态回复了些过来时,已经是夜幕低垂,虽然还是很饿,但好歹能动了,现在的问题是,虽然在这里能够看到楚州市的全景,万千霓虹,一点也不比自然风光逊色,可是,她很清楚那不是自己想要的。
晚风习习,靠坐在一片草地上,缓缓的伸出手来,感觉着风拂过手掌,像是柔滑的丝绸轻轻掠过,细腻,绵软。
她有着无人能懂的疯狂,有时候平和得似水,有时候又偏执得过分,很久很久以前,在她选择淡忘的记忆真的已经模糊的以前,有人问过她:你总是很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遇到困难也不会找人帮忙,这到底是偏执的倔强,还是让人心疼的坚强。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只依稀知道那人听到回答后有种意料之中的微笑,以及,难以掩饰的失望。或许她到底是奇怪的,不被人所接受,不被人所理解,就像,她很多时候也不理解别人一样。夜色越来越浓了,风也越来越冷,人却越来越清醒,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那不过是风一样的自由,以及,风一样浪迹天涯的徜徉。
“知双?”
身后传来一声惊异的呼唤,似乎是不相信她会出现在这里一样,聂知双有些迷惑的转过头去。她也挺惊讶的,这种偏僻荒凉的地方,一般人根本不会涉足,难不成和她一样,是一个逃命的?
“怎么是你!”
看向身后的树林,待得眼睛适应了黑暗看清了来人,她只有无力的扶额!此刻只想做一个动作,仰天长叹!若说这个时候,她最不想见到的人是约翰·布朗,那么,第二不想见到的就是这个人了:左蕴之!在D市医院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她现在还没办法让自己保持清明的状态面对这个人。
“蕴之,你怎么在这里?”
不对!鼻子动了动,聂知双表情有些难看,这种血腥味混合着药草和泥土的奇怪味道是怎么回事!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脚下绵软得又一下子跌了下去,不行了,要虚脱了。
“左蕴之,你受伤了!”发现自己没办法再动弹,她的表情更臭了。
“呵呵,小知了,看来我们也很有缘哪!”他走意避开她的询问,清越的男声和着晚风,不是风而胜是风,让人心旷神怡。
“回答我的问题,”聂知双淡淡的看着他,一片的黑暗,没有月光,远处城市的霓虹远远映来,只有那个树丛中不明的影子。
“受伤?没有呢,小知了,”
“呵,你当我是傻子吗!这股血腥味是怎么回事?”
聂知双冷笑着,有几分焦急,处在下风向,从山坡上树林间吹出来的清风带着一种若有似无的腥味,越来越浓。她不知道情况到底怎么样,可恨的是他自己根本就不说!真是急人。
“小知了还是这么聪明呢,”
左蕴之迷蒙的声音无比低沉,却因为风的帮助而清晰可听,故作无畏的声音带着几分压抑的勉强,被她很轻易的听了出来。突然就有些不忍的别过了头去,手机什么的都扔在了路上,她此刻没有任何办法,能够拯救自己和他。
“左蕴之,是你把我想得太笨。”
她提高了音量,想要让那个人听到。她看见左蕴之摇了摇头,风儿带过来一阵笑声,清脆迷人。
“你呀你,总是这么聪慧,会让别人很苦恼的。”
“哼,”
“小知了,还记得小时候吗,那时开始你就是这么通透了,仿佛这俗世都没有任何可以被你放在心上的东西,”他可能是有些难受,咳了两声,话语中带着淡淡的追忆,温柔,和缓。聂知双眸子一暗,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左蕴之转了转头,没有理会她,继续说着。
“我问过你,为什么总是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那时候,心疼的就已经是我了,你说你想要自由自在的像风一样,你想去环游世界,看遍世界上好的坏的所有的风景,”
左蕴压抑不住的剧烈咳嗽了起来,任谁都知道身上的伤痕不轻,可是,他却仿佛没有感觉一样,只自顾自的说着话,语气荏苒,像初升的太阳,满是希望和阳光。
“然后,我说,我梦想着陪你环游世界,看遍世界上好的坏的无数的风景,”
许是被他的感情感染了,聂知双的神情也慢慢柔和了下来,那些仿佛已经是上一世的记忆缓缓复苏,带着岁月的明黄色泽,古旧而满是缱绻。眸光一点点充溢起回忆的温暖。
她说:“我是人,所以也曾经脆弱,会害怕孤单,会担忧寂寞,会哭,会跳。那个时候,就有人告诉我,看看你眼前的世界吧,他们是如此的脆弱,可是却也有着坚不可摧的强大。于是我擦干眼泪,第一次那么认真的去观察它。
我看见秋风扫落叶,枯树却抽出了新芽。我看见浩雪葬天下,却化甘露泽被大地。我看见骤雨打芭蕉,一时弯腰却不曾屈服。我看见,看见一望无际的海,没有终点,却不知疲惫追逐着地平线。这一切的一切,给我带来了太大的触动,我开始觉得,这样的一个世界是多么的震撼,而我只要能时刻的看见他们,就仿佛能拥有无穷的力量,破风斩浪,无坚不摧。
我明白从生到死更多是一个人的事,所以我尽量的不去依靠别人,所以宁愿凡事都亲力亲为。我不会被轻易打倒,更不会轻易言败,更多时候,身处喧嚣躁动的人群,还觉得仿佛只有我一个人。孤寂,如影随形。”
聂知双缓缓道来,明亮的眸子里满是向往,烁烁生光,也透着智者看透人生的睿智,孤傲偏激。这是她不曾对外人说过的心事,也是她不足为外人道出的执着,十九年来,不管是再怎样的艰难和曲折,她都咬着牙挺过来了,因为她还有自己的梦想要去追寻,那是一个足以支撑起她全部信念的东西,不能放弃,不可放弃。
左蕴之眸子暗了暗,整个人掩藏在黑暗中,兀自苦笑。因为没有谁能够一直陪伴着另外一个人,因为聚散离合是人生再正常不过的感情,因为不想要面对失去,所以宁愿不去拥有,因为看得太过通透无比清醒的知道着,所以封闭心门不让任何人走进,哪怕是他!聂知双,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你还是这样,可是,把一切都看得太清楚,反而会什么都不清楚了。”
轻轻的叹了口气,左蕴之想,他是不懂她的,或者说,没有人能够懂。她可以是最贴心的朋友,最孝顺的女儿,最温馨的姐姐,最优秀的学生,最关怀的亲人,可是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无人知道。不过,到了这个时候,知不知道都没关系了,是吧。她只是她,是她自己,是他们各自生命里聂知双这个角色,这,就足够了。
“是吗,看得清楚了反而会不好吗,”垂眸,低声喃喃着,她不知道。
“小知了,你该回到树上去了,回自己的家,回去甜美的睡上一觉,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变好的。”
熟悉的声音近在咫尺,响在耳边,那人呼出的热气倾洒在脖颈上,暖暖的,痒痒的。不对!这股血腥味,好浓!左蕴之的手刀已经劈下来,这是她失去意识前脑海之中唯一的想法,这个人,究竟受了多重的伤!
翌日。
聂家别墅,楼下大厅,聂宇躲在一旁悠哉悠哉的喝着茶,其余一众人等或坐或站,苦着张脸对抗某人的低气压。
“昨晚谁送我回来的?”
众人面面相觊,这个,怎么说呢,难道告诉她是在别墅门口捡到的?算了吧,他们还不想被炒鱿鱼。简随和牧灵犀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聂知双默了,好吧,那人也是个心思缜密的,他想要隐瞒的,就必定不会被任何人知晓,从昨晚的事情入手,注定要落空了。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就只有他身上的伤了。还有温文,也不知道究竟去了哪里,左蕴之,温文,你们,一定都要好好的!
“出发,去锦州!”
说完掀开薄毯,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一点都看不出昨天虚脱的样子,昂首阔步的向外走去,简随等一众人马也提起了精神,甚至有些激动的跟了上去,只不过月余的时间,却已经闹得南北两地不得安宁,莫家,有些事情,是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