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小院谈话下(1 / 1)
“咳咳。”傅镇庭努力的想岔开话题,掩饰自己逗比一刻的事实,“那个,鸢儿无论怎么说,官场上的事情有我和你二哥,你所做的让自己开心。今天的事情我就当做没有听到。”他已经明显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现在天色已暗,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看到傅镇庭的反应,傅鸢知道其实父亲已经听进去了否则,绝不会在暂时的愤怒后恢复冷静。“那女儿就回去了。”傅鸢在微微一施礼后,便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出去,而外面的不远处,锦瑟正在等着自己,见到她出来连忙为她披上了件衣服。
回到小院,傅鸢吩咐身后已经不记得名字的二等婢女:“你们看着门,不要让人进来。”
“是,小姐。”这两个二等婢女不是众多二等婢女中最优秀的,甚至三等婢女中也不乏比她们好的,但是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对两人的的回答很满意的她点点头进去了,锦瑟原本也应该进去的,但是看到两个一丝不苟守在门口的女孩,还是走到她们面前,不放心的嘱咐道:“彩衣,蒹葭,只是你们第一次看门,一定要注意如果远远的看到是大小姐那么立刻前去通报,夫人派人便说小姐已经歇下了,其余人一概不见,即使是庶少爷小姐们也不行。”这两个孩子是忠心听话但是还有个缺点就是死心眼。
“是,锦瑟姐姐。”两个孩子朴实的脸上满是坚定,“我们一定会干好小姐吩咐的事情,您就放心。”
锦瑟这才满目忧色的走回正房,这些天她发现小姐有些不对劲,时不时的闭门吩咐她们做些奇怪的事情,原本恬淡的性子在落水醒来后便变得十分奇怪,一言一行无不透露出一种诡异的阴冷感,行事诡异的傅鸢只让她感觉心机深不可测的。希望不是当时招惹了什么脏东西才好!
正在写些什么的傅鸢抬了一下眼皮看到锦瑟进来了,“锦瑟,将华年叫起来吧!好歹也睡了三个时辰了。”“是”锦瑟正准备转身,却在迈出去的一瞬间撞上了一个人,“我都睡迷糊了,连人也没看清,怎么锦瑟你没事吧?”华年一见到锦瑟差点被自己撞倒,连忙拉住她。
锦瑟笑着揉了揉刚刚不小心被撞到的腰,有点疼,可能是淤青了,待会找点伤药擦擦。“没事不用担心,没有大碍。”
“真的没事?”现在精力充沛大脑无限清晰的华年怎么会被锦瑟这三言两语糊弄过去。不过既然她不想说,那么华年耸耸肩也就这么过去了,或许真的只是不痛。
傅鸢没有注意这件事情,她刚想问月明去哪里了,便见到月明从外面进来。“坐下吧!。”待众人坐下,傅鸢措了一下词,灼灼目光盯着面前的三个人,“你们是我身边的人,我能够相信的也只有你们。”
“小姐,有什么事但说无妨,我们一定会尽己所能。”月明开口说道,但双手在傅鸢没有看到的地方渐渐攥成了拳状。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面前的月明脸色有点奇怪,但是现在的傅鸢顾不得这些事情,只想告诉自己这些忠心耿耿的婢女姐妹一些事情,以便以后的行动。“我想你们现在对于一些事情有所了解。见到面前三个人听到这个话题时迥然不同的脸色,但是没有一丝的惶恐,傅鸢暗暗叹了一口气,原来傅府的富贵真的已经将所有人的危机意识摧毁的烟消云散。
傅鸢将书房中对傅镇庭说的话捡要紧的说了说,又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下,众人反应大不相同,但唯一相同是对宗政殒赫行为的不谅解和对傅鸢的心疼。但是对于傅家在朝堂之上的局势,三个人的意见就不统一了,锦瑟没有什么意见,华年表示武力可以镇压一切,只要大权在握,哪怕是皇帝也要犹豫再三。月明则是沉思再三,最后只说到谋定而后动。傅鸢点点头,很满意三人的回答。这三个人并没有想到,今天她们的回答决定了她们在傅鸢以后的人生道路上所扮演的角色。至于青鸟,那是后话,不过傅鸢此时在心中已经有了谋划。
华年在傅鸢说完事情回到自己和锦瑟的房间后,在准备躺下的时候却因为自己过人的眼力和听力清楚地知道锦瑟在刚刚的那一瞬间的闷哼声和被被昏暗摇晃的烛光照耀的锦瑟脸上的疼意,心中已经猜到肯定是锦瑟又在发挥好人的技能,将刚刚自己将她撞伤的事情掩盖下,叹了口气,披上衣服从自己的箱子中找出一个物件走到锦瑟的面前:“这是我师父专门为我准备的药膏,我曾经用过疗效挺好的。”
呆呆的锦瑟一手捂着腰,一手拿着华年强塞给自己的小瓶子,没有动静,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盯着华年看。
一直醉心于武学不善人际交往的华年被看的不好意思了,忍不住说道:“你还不去,否则待会儿就更加疼了,你不会是想让我帮你上药吧!”
“你就这么嘴硬心软吧!这是你师父特意为你准备的,我不过青了一点,哪里用得着这么好的药。待会儿回去抹点别的药膏就行。”锦瑟温柔的笑笑,将药膏递到华年的面前。
“让你用你就用,那有什么用不用得着!”华年最看不惯锦瑟总是将自己摆到那么低的位置上,但是同时喜欢锦瑟的平易近人总是为他人着想,就是这么纠结。
“你,算了我帮你吧!”华年洗了手之后拿过药瓶,用手指沾了一点均匀地涂抹在白皙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的乌青处,“你不用这么客气,我们相处了了这么久这情谊难道还不值得一瓶药膏吗?再说了这还是因为我,要不是我撞了你,你也不会有淤青。”
“不管怎么说,谢谢。”锦瑟感受着丝丝凉意从撞伤的地方传来,笑着说道。
“有用就行。”
无论三人此时在干什么,反正月明此时来到了傅霁月的院中,所有人都以为在睡觉的傅霁月居然清醒的在后院之中喝着被大夫所禁止的酒,周围更是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
“你来了,要不要来一杯?”看到冷着张脸从自己手中夺下酒杯的月明,傅霁月也不生气,笑着拉住月明的手让她坐到自己的身边,为她倒了一杯酒,递到她嘴边。月明看了傅霁月一眼,动了动嘴还是妥协了,将酒端起一口饮尽。“咳咳”
看到从不饮酒的月明喝了自己给她倒得酒,傅霁月笑的很开心,“哈哈。”
“我有事情对你说,”忽视了傅霁月的调笑,月明冷着声音说道,“最近你妹妹傅鸢的行为举止很奇怪。”
“是吗?”看到傅霁月依旧在喝酒,毫不在意,担心的月明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你真是不知死活!”
“反正太医说我都活不过明年了,我还在乎这些干嘛!”表情淡淡的傅霁月摇晃着酒杯,而月明看了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她一眼,走了。
傅霁月没有听到回答,眼神从酒杯上移开,身边的椅子已经失去了月明的影子,连温度都散去,似乎刚刚有人只是她的幻觉而已,“连你也走了。算了,自己一个人挺好!”只是话语中的低落情绪是那么明显。
但是当她不想喝了,一时脾气上来将石桌上的东西全部推翻在地,然后自己便趴在桌子上,已经深秋了,石桌不断的散发着寒意,但是她恍若未觉,就在那一动不动。
“傅霁月,你不要命了!”随着一声充满怒意的斥责声,傅霁月被月明拉了起来。在月光的银辉中,月明惊讶的看到傅霁月脸上的泪痕,但是她还在笑:“他们用自己认为的好对待我,折断我的双翼将我囚禁在这笼中。我不想死,可是他们在已经将我的寿命定下!哈哈……你知道吗?今天我见到了自己的棺材,我的棺材啊!还站在这里依旧在说话喝酒的我的棺材!”
听到了傅霁月话语中的伤痛与绝望,月明将刚刚找到的衣服给傅霁月套上,淡淡地说道:“那又怎么样,你还有我啊!我陪你,无论是生是死。”那平淡就像不是在说要去赴死,而是吃饭一般简单的事情。
傅霁月听到月明低沉的话语,惊讶的望着面前的人,似乎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你愿意陪着我?”
月明为傅霁月擦去脸上的泪痕,用轻柔但是坚定的话语说道:“月明只属于傅霁月。无论你做什么,月明一生只属于傅霁月,上穷碧落下黄泉。”一见霁月误终身,她心中再不会有别人。就今晚,只在今晚,她放纵自己对傅霁月说出自己的心意。
被月明的话触动了,傅霁月望着曾经熟悉的人,似乎她变了,还是原本她就这样,只是自己从未看透她。
那天,直到傅霁月将酒喝完,月明离开。那份窒息的沉默也没有被人打破,至于傅霁月的答案,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