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一章 收网(1 / 1)
这种事在京城也是时有发生的,不过,慕黎将这件事刻意放大,查封了府尹的府邸,借此机会,才有了之后,西山上的一伙盗匪的打劫,而这两件事在别人眼中,想来也是并无关联的,而唯一清楚事情真相的五皇子,却是如何也不会说不出口的。
心机深沉么?不,奇怪的是,我竟一点也不这样认为,反而,对他的滴水不漏的谨慎,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至于其他,与我无关。只是,爹爹他还是牵扯了进来,我在愈加安心的同时,却也有一丝愧疚在心中丝丝缕缕地缠绕着。
突然间,一件披风落在了我的肩头,随即而来的是再熟悉不过的怀抱,我轻轻的向后靠在他怀中,他的双手自然而然地搂过我。
“萱儿,怎的如此不注意,穿的这样少,冷吗?”
我摇摇头,沉默了半晌,还是轻轻地问道:“你呢?冷么?”
他的身形微微一怔,我知道他一向懂我,自然也明白我的意思。我关心的不是今日朝堂之上的风云,我在意的只是他的忧愁与喜乐。兄弟相争,步步为营,他......心里总是难受的吧?
“山寨中有人招出了五哥,但父皇不忍,念其往日忠孝,暂将他囚禁于五皇子府。”
不忍?帝王的心怎会不忍,想来是顾及王氏的势力吧,但是,私铸兵器,训练军队这等无异于谋反的大罪,依皇上的性子是如何做到这样的轻判的?看来,这五皇子也是个极厉害的人物,不知暗中做了些什么。我没想到,这么长时间的准备,证据确凿,却只是落得与上次玉佩事件时和慕黎一样的结局。
我虽有些可惜,但同时,又有着一丝庆幸,若是五皇子真的因此判罪论处,将来慕黎又该如何面对这些血淋淋的回忆呢?我不希望他的生命中有一丝晦暗的色彩,就像他喜欢的月白色的衣袍,干净澄澈,不染尘埃。
我轻轻握住他的手,有些微凉的感觉,透过手掌清晰地传进了我心中。我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
“阿黎,你瞧,命运都是公平的,好在他该收敛好些日子了。”其实,玉佩事件后,他已经不怎么针对慕黎了,可以说,连一次小小的冲突都不曾有过,这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所以我一直以为这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而如今,他被困于府中,也该生不出什么事了,但是心里却反而更加的不安,昨晚的情景莫名地又浮现在脑海中,他的那个消息,与慕黎生死攸关,究竟是指的什么?
沉思间,一双温和的手,轻轻地拂过我的眉头,带着春日里特有的凉意。“萱儿,不要蹙眉,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我的心微微一窒后,竟是奇异的安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的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一个眼神,慕黎便能明白我心中所思所想。这样时时被一个人理解着,我觉得即使未来有太多的不确定,我只知道,我会一直牵着他的手,不离不弃。因为,我坚信着,这样的我和他,如果走散,总会有重聚的那一刻。
彼时的我尚不知道,天意弄人,但是比天意更加难测的却是人心,比如,我连自己的心也预料不到。再比如,我喜欢他,比其他任何时候都更喜欢,在那个时候,我却放开了他的手。
“主子!”熟悉的声音,慕黎只朝着他微微点了头,夜易这才恭恭敬敬地走进来,递上了那一块再熟悉不过的玉佩。
慕黎接过,放在掌心,衬着他的手,玉的成色反而显得愈加晶莹透彻,我刚放下的心,却又提了起来,这玉佩无疑是五皇子送来的,这是什么意思?
“主子,送玉佩的人,只说了“物归原主”四字。”
慕黎盯着这玉佩,沉吟半晌,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他的眉头甚至都没有皱一下,只是对着夜易“恩”了一声,便收起了玉佩,放入袖中。夜易很快便又走了出去,我看着慕黎,想问出口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来。今日经历地太多,许多事我已经不想去探究。
我轻轻地靠向他的怀中,良久,低低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萱儿,累了吗?睡会儿吧。”我微微摇了摇头,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很快,我便有些迷迷糊糊的睡意,朦朦胧胧中,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即使你累了,我也是不能让你离开的。”我知道即使在睡梦中,我的嘴角不禁微微扬起。
五皇子被囚禁于府中,据说王贵妃也想学柳贵妃的样子,在御书房门口跪了半日,不料,皇上却半点不见有松口的意思。朝堂上,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王氏一族的人,找尽了各种理由,无非是劝皇上网开一面,毕竟铁证如山,不可能为他开罪。可是,却不想却引起皇上的勃然大怒,更是指摘他们结党营私,他们怕再给慕凌添加一条勾结朝臣的大罪,这才慢慢平息了下来。
我想,这倒是极有意思的一件事,太子被废的时候,朝堂上却不见有什么动静,五皇子被囚禁,却在朝堂后宫引起如此大的风波。皇室子弟,若是没有母族的势力,如太子,如今想来,却是异常悲哀的。
不过,四皇子慕扬,却在没有势力的情况下,凭借自己的赫赫战功,成长为朝臣不能忽视的皇子,同时,那些想找个靠山,却并非外戚的一众大臣,自然而然,便站到了四皇子一边。
说起四皇子,前段时间,似乎在训练军队时,不慎受了些伤,被一支流箭射中,慕黎应该也去探望过。皇上也赏赐了好些东西,这几日他似乎也没有上朝。
除了这件事,近来也不曾有其他事,京城中的每一天,很快又恢复成之前无数个日日夜夜一样,在各自的名利场上忙碌着。我便也恢复成之前的生活,闲来无事总爱出府溜达个半日,慕黎说我孩子心性,又说我这样甚好,他说话,一向这样不痛快,所以我便也懒得去细想他话语中的意思了。
不过,这段时间,倒是和清菡走得越来越近,无事时,她便经常教我弹琴,说来也奇怪,以前在家时,爹爹让我学时,我总不爱学,清菡教我的时候,我学的却甚是用心,似乎也能领悟些这些琴音中弹琴之人的感情。
伯牙子期,高山流水;我与清菡虽然没有那样的境界,但是,惺惺相惜之意,却还是有一些的,两颗心,因为琴声莫名地便总觉得亲近起来。听了她的琴音,我知道,清菡这样的女子,着实当得起奇女子三字了,也逐渐明白了之前慕黎对她的评价,实在不是夸大其词。
“清菡姐姐,我听你的琴音,清越中却有一丝缠绵婉转之意,姐姐心里是否有意中人呢?”
她的手指突然一窒,漏了一个音节,脸上一丝不自然,很快消失。“萱儿,怎么如今也听得懂琴音了?”
“莫非是我猜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