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成长(2)(1 / 1)
阿黛听从凤朝歌的话,开始试着驯服白罗。
警戒的看着她的白罗不安的嘶鸣着,不停的用蹄子刨土,凤朝歌皱眉,眉宇间一点儿清华展现,略微冷厉的目光带着压迫和冰冷。
阿黛皱眉,拿出鞭子,开始走向白罗,凤朝歌的压迫在一边,让白罗非常的不安,不肯听从阿黛的话,不停的像后退去,阿黛皱眉走上前去。
白罗长长的锐鸣一声,抬起前蹄就要冲阿黛踢下去,阿黛灵巧的躲开,微薄的灵力四溢,带着她一跃而起,直接落在白罗的背上!
白罗烦躁的扭动起来,飞快的想要甩下阿黛,阿黛一把绷紧身子,紧紧抱住白罗的脖子,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白罗嘶鸣一身愤怒的抬高前蹄,同时扭身,阿黛一个不慎,差点儿被摔下来,幸好她死死的拉住马缰,同时抱紧白罗的脖子,很快,白罗又站定扭身,不停的扭动脖子,阿黛再次一鞭子抽在白罗身上,力道之狠,竟然让白罗臀上出现一道血痕!
暴躁的白罗发觉令它更为恐惧的人一直站在一边没有动作,越发的挣扎起来,一个焦躁竟然转头就跑了起来!
凤朝歌也没有追去,只站在原地,看着白罗围着不大的猎场挣扎扭动的奔跑,因为它还有理智,所以倒没有撞上护栏。
阿黛吓了一跳,她还从来没有试着这样快速的奔跑,毕竟她还小,若是听话的踏风带着她还可以,但是白罗显然是拼命想要甩下她去,这样奔跑显然会让她很难控制。
阿黛有些害怕,却紧紧的抱着白罗不肯松手,同时靠近白罗的耳朵,低低的呵斥:“白罗!停下!”
狂躁的马显然不会听她的,阿黛有些恼怒,狠狠的拉着马缰,双腿用尽力气夹紧马身,这样的颠簸的狂奔让她维持平衡很困难了。
但是,她还不想放弃。
其实,这样真的非常危险,因为未经训话的马匹认主是很危险,而且白罗年纪很小,虽然很温驯,但是身为千里马的傲性却很高,它有没有经过训练,对于驯服的命令的服从意识会非常低,它会更加抗拒阿黛的驾驭。
若是阿黛无法控制它,甚至直接摔死阿黛的事情它都能做出来。
而且阿黛年纪小,她弱智的问题会让她的平衡力运动神经都相对弱化,能够平稳的骑马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偏偏她学习骑马的时间只有一天,能够骑着马儿不摔下来已经是很厉害的事情,要驯服白罗显然更加不切实际。
白罗傲性难训,便是凤朝歌班里那一帮子天赋上好的学生都未必能够驯服,此刻让阿黛做这样的事情,无疑是难为她。
阿黛不知道这件事情的难度,她只是知道凤朝歌要她驯服白罗,她听从凤朝歌的话,无论做什么都要去完成!
凤朝歌也知道阿黛能力不够,他只是想试验一下阿黛的爆发力,看看她能够做到什么程度,至于危险。
凤朝歌不能说全然没有危险,即使他在这里看着,也不能完全避免阿黛受伤,但是成长的路上永远只能靠自己,他保护这个孩子,却不能也没有义务让她安逸一辈子,人生的路只能属于她自己。
还有便是,马这种动物的天性,对第一个征服自己的人带有一种奇异的敬畏同忠心,若是想要白罗永远忠心阿黛,不受干扰,只有让阿黛折服白罗,再着人训练白罗,白罗才能对阿黛有誓死的忠心,不受任何干扰!
因为,有时往往一点小小的干扰就会动摇白罗,让它出现小小的犹疑,那么它这一点儿小小的犹疑很有可能就害的阿黛丢了性命!
当初凤朝歌训练踏风便是如此,踏风当时进贡过来的时候没有经过任何的训练,野性难训,接连踏死了四个驯马师,先帝无奈,便下旨,谁能驯服踏风便将它赏赐给谁,那是踏风已经三岁,凤朝歌十二岁,他干脆请命驯服踏风。
可是当他驯服踏风的时候,先帝讨厌这个儿子,自然想要反悔,凤朝歌随即表示可以不要踏风,将踏风送给先帝当坐骑,不想他这一句话说出来,踏风一声嘶鸣转头竟然就往护栏上撞过去!
幸好有宫人及时拉住,立刻有五六个驯马师上前想要控制踏风,皆被它直接给踢残都没有算完。
先帝在踏风身上连折了十几条人命,终于恼怒,兴意阑珊的将踏风送给了凤朝歌,第二年踏风便随着凤朝歌上了战场,南征北战至南疆动乱结束,它无数次危机时刻不受干扰,让凤朝歌无任何后顾之忧,这才捡回性命!
所以,凤朝歌只能让阿黛自己来,驯服白罗,那样白罗才会永远忠心她。
阿黛死命的拉紧马缰,白罗愤怒的抬高前腿,整个身体都立了起来,想要让阿黛掉下去,却因为阿黛紧紧的拽着马缰,不得不放弃。
阿黛已经有些没有耐心了,颠簸的马背让她支撑不了多少时间,阿黛忽然抽出一把小巧的袖底刀,搁在白罗的脖子上,怒喝:“若是继续闹腾,我便直接杀了你!”
同一时间,她身上阴郁空茫的气势便强盛起来,比起凤朝歌纯净冰冷,她的气势更多血腥!带着充满杀戮欲望的魔气!竟然让白罗一个哆嗦,慢慢的安静下来,烦躁的原地转了一个圈圈儿,阿黛松了一口气,却不敢放松身体,强硬的固定着白罗的身子强迫白罗往回走,白罗却嘶鸣一声,忽然剧烈的挣扎起来,拼命的甩身子,阿黛再次被吓了一跳,却夹紧双腿,狠狠的抽了白罗一鞭子,再次让白罗臀上添了一道血痕!
比起白罗,她唯一的优势便是白罗年纪还小,力气也没有成年的马匹大,她又经历过残忍的厮杀,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战斗的本能,又经过一段时间的修炼有一点儿力气,所以能够制服白罗。
白罗终于暴躁的嘶鸣一声,转身狠狠的朝另一边的护栏撞去!
青奴看的惊呼一声,其他侍人也是脸色微微一变,而另一边一队明黄的仪仗竟然缓缓而来,是皇帝,他微沉的面色在看到阿黛的情形时也是微微一变,飞快的走来!
唯有凤朝歌平静的看着阿黛的状况,眼底晦暗一闪而过。
阿黛间白罗这般傲气,顿时恼了,手中的袖底刀没了顾忌,狠狠的照着白罗的侧颈扎下去!这一刀子直直的没入刀柄,顿时鲜血如注!
白罗痛的嘶鸣一声,声音里满是尖锐的倔强,却终于弱势下去,阿黛狠狠的拔出匕首,同时手中狠狠的拽住缰绳,白罗终是不甘心的立了起来,在将将撞上护栏的一刻停了下来!
随后,它高抬的前蹄重重砸在护栏上!“嘭!”的一声,坚硬的护栏四分五裂,它也已经力竭径直跪了下去,就砸在护栏上!
一片烟尘四起!伴随数声惊呼,无数的人围拢上来,就要救人,却被听从凤朝歌命令的青衣侍人给拦住!
青奴迅速上前,待烟尘散开一些,便惊呼一声,声音里满是惊讶同不敢置信!
凤朝歌依旧站在原地,眸光散着涟漪看着渐渐散开的烟尘,里面阿黛赫然倒在地上,正是刚刚护栏碎裂的地方,她身边一片都是护栏碎块,身下也有几块碎掉的护栏,整个人都脸色苍白,额上都是冷汗,却是睁着一双清明静定的眸子而没有任何波动。
青奴看到这样一双眸子的时候,微微震慑,这样空泛的,像是两颗漂亮的琉璃球儿,却没任何的人气儿,没有一点儿感情,带着嗜血的杀意,令人全身泛冷!
而阿黛身上,赫然正是白罗的脑袋,整个儿伏在她的身上,身体左侧一片鲜红,双腿跪伏的正是阿黛的身边儿!
原来,在白罗踏上护栏,一头摔下去,就要撞上护栏脑浆迸裂的时候,阿黛自马身上一跃而起,用仅剩的微薄灵力轰在碎裂的护栏上,刚巧推开已经碎成数块的护栏同时自己将将半空强行扭身,落在护栏碎掉的地方,正好接住白罗摔下来的身子,被白罗的头砸到,她的灵力勉强缓冲下白罗砸下的力道,顺着白罗的重力一起摔了下去!正正好的护住白罗没有摔死!
青奴被这样的情形给吓得愣住了,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白罗却是轻微的嘶鸣一声,挣扎着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扭拐着后退几步,青奴这才发现,阿黛的袖底刀扎的很是地方,虽然很深,却并没有伤了要害,虽然是在颈侧,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只是划伤了白罗的一点儿动脉,让血流的很快,内腑骨头却都没有伤到。
看着白罗扭动着站起来,后退,青奴连忙要上前去,却被白罗下一个动作给弄得愣住了!要知道此刻阿黛已经摔伤,战斗完全归零,白罗就在她面前,只要抬起前蹄狠狠的踏上去,她立刻没命,众人离他们非常的远,就是想要救命都未必来的及,可是白罗没有。
它对着阿黛伸直前腿,身体后弓,低下脑袋,作出臣服的动作。
青奴愣住了,凤朝歌眼底微微泛起涟漪,却没有表现出惊讶,皇帝走到凤朝歌身边,微微的讶异,却没有说话,一干公子小姐,看着这一幕也纷纷张大嘴巴,忘了言语。
阿黛看着白罗好一会儿,一张带着狠戾,眼底却毫无情绪的脸放得和缓,终于慢慢的笑了起来,一手撑着自己做起来,刚刚一动便痛苦的按住自己的左胳膊,眼底都泛起泪花,脏兮兮的小脸儿狼狈的很,却很缓慢的站了起来,左边的胳膊直接垂着不动了,脊背却挺得笔直,她抬起右手摸了摸白罗的脑袋:“乖哦,要听话。”
白罗打了个响鼻,低低的嘶鸣一声,蹭了蹭阿黛的手,有些委屈的样子,却没有再抗拒她,阿黛这才收回自己的手,转头看向凤朝歌扬起大大的笑脸。
皇帝看着阿黛,微微的笑:“这个丫头倒是有几分本事儿,可惜还是比不上朝歌你。”
当年,凤朝歌驯服踏风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站在猎场前面,一步一步的往踏风面前走去,踏风总共退了三步,他伸出手去,然后踏风就垂下头表示臣服。
凤朝歌面色淡淡:“当年臣弟十二岁,她才五岁。”
这就是说,凤朝歌占了年龄的便宜。
皇帝却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他相信不管年纪如何,凤朝歌都能够驯服踏风,他身上有一种奇怪的平和而妖异的气息,矛盾而和谐,既能够让动物不由自主的亲近,也能让动物不期然的恐惧。
侍人赶忙上来牵着白罗下去,给它治伤,青奴也连忙去检查阿黛的伤势,才发现,娃娃的左臂已经骨折了,不敢再磨蹭,连忙将她抱起来送到凤朝歌面前。
凤朝歌垂头看着面前脸色苍白额上满是冷汗,疼的身子直哆嗦的孩子,一张花猫样的脸蛋儿却还是笑着的样子。
神色变得很柔和,轻轻的道:“如果很痛就要哭出来。”
阿黛的眼泪珠子一样的往下落,却倔强的没有哭出声音来,略微哽咽的说:“阿黛做到了,白罗以后都会听阿黛的话了。”
凤朝歌摸摸阿黛脏兮兮的脸蛋儿,终于没有再犯龟毛的洁癖症,而是微笑的说道:“阿黛很厉害,比当年我做的还好。”
娃娃被安抚,抬了抬胳膊,可惜左面的胳膊动不了,只能抬起右面的胳膊,要抱抱。
凤朝歌没有嫌弃满身灰尘泥土草屑的孩子,蹲下身子抱了抱娃娃,阿黛靠在自家殿下的肩头,微微闭上眼睛,蹭了蹭他细腻白瓷样的肌肤,给他脸上也留下一块灰尘,软下了身子。
凤朝歌抱着娃娃站起身,转身对着皇帝道:“陛下,阿黛需要沐浴更衣,微臣且先行告退。”
皇帝点头,他便抱着阿黛转身向自己的帐子里走去了。
回到帐子里才发现娃娃伤的很严重,左手臂骨折,大腿内侧都被磨得出了血,身上不少淤青淤紫,后背上也有不少擦手,右脚的脚腕也扭了,好不狼狈的样子。
凤朝歌有点儿心疼了,娃娃已经很少伤的这么厉害了呢,半年多的日子养下来,娃娃身子丰腴了不少,一身皮肤更是透出这个年纪的细润雪嫩,这会儿一伤,满身的淤青看起来很是可怖,骨折的手也看着渗人的紧。
凤朝歌轻巧的给娃娃处理好伤势,手臂上绑了夹板,然后端来水盆,弄了湿毛巾给娃娃收拾干净,顺便给他盖好锦被,给她喂了一碗药,让她安静的睡了,这才转身出了帐子,转进一边皇帝的帐子里。
皇帝正坐在主位上,边上坐着数位朝中元老,而主位的桌上,放置着一支长箭,一身盔甲,一个书本,边儿上跪着一个人。
凤朝歌看着那人微笑,他认得跪着的人,他在南疆平乱的时候手下的叛将,潘茹。被押解回京的时候,不慎逃脱,从此没了消息。
皇帝看着凤朝歌,眼底的情绪苍冷空寂,带着说不出的冷肃。
“看来事情已经明了了。”凤朝歌一挑眉,幽幽的张口,带着说不出的轻慢漠然,有一种奇特的慵懒与漫不经心。
与之相比,皇帝的声音低沉而带着说不出的深沉:“你应该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凤朝歌摇头:“我没有看。”
他自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刚刚骑射场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漏的传到他耳中,只是青奴送上的情报,他因为照看阿黛而一直没有来的及看。
皇帝也没有生气,而是凉淡的道:“阮敬中私造军中兵器,与靖王合作养了三万私兵,难怪他要想尽办法敛财。”
不过……凤朝歌有些不解的皱眉,阮敬中虽然拼命的敛财,但是他手下的商铺连同贪污的银两再怎么算计,恐怕也不够养下三万私兵,靖王同样,虽然坐拥赤水州,每年却要供大批的粮草到赤水关,他们是怎么养下三万私兵的?
难不成还有私底下的账目?
顾珩看出他的疑惑,轻声道:“是村子里面,平日里装作是村民,种地种粮,养牛放牧,平日里基本自给自足,只要提供足够的兵器就好了。
而且,不耽误农作,平日里进山打猎训练都被规划的很好,训练的极为精悍,微臣前往查探的时候,引起警觉,好一番争斗,幸好后面有欧将军搭救,才收拾了叛军。
赤水州的云弥山上就是私造兵器的大本营,这人便是总领此事儿的人,云弥山上的所有兵器制造事宜都由他负责。”
云弥山位于西南山岭同西漠囚夷以及天瑞赤水州三地的交壤处,向东是天瑞最长最大的河流横河的发源地,向南是西南山岭,基本是南疆的大本营,向北,则是西漠,漫漫黄沙的聚集地,在山中建造兵器作坊,不仅逃跑容易,而是处于山中很难发现,的确是个好地方,只是……。
在西南山岭里面还有一处地方,凤朝歌很熟悉。
天瑞西南一带自云弥山道南疆的山岭之地全都是曲折山脉,危险重重,而且多迷雾幻境,可是一个好地方。
从这里面找到阮家的兵器作坊,顾珩也是费了一番苦功夫了呢。
------题外话------
凤朝歌:“作者……你确定这孩子是弱智吗?为什么我觉得她厉害的很?”
某妞儿:“呵呵…。这不是你教的好吗?不要忘了你是活了万年的老妖怪,还怕一个弱智娃娃?”
阿黛(弱弱):“阿黛真的很笨吗?”
凤朝歌/某妞儿:“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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