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1 / 1)
莫小洛越想越觉得自己做得过分。她可能也就是特别想要这个水晶球呀,而且她看起来眉清目秀,干干净净的,也不是什么坏女孩,可自己怎么就那么用力地推了她?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莫小洛连忙追出来,可遍寻整条街,都没有她的踪迹了。刚才自己看见她眉眼里突然就落满惊慌和无助,那一瞬间,他仿佛都能听见自己心房狠狠的撕裂开来的声音。
“喂,干嘛呢?不说取个东西吗?怎么那么久啊?”尹东阳忍不住抱怨,“赶紧上车,要走了。”
莫小洛抬起头“马上。”心里异常的难过不明由地让他感觉到悲伤,莫小洛甩甩头,她只是一个陌生人,一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而已,自己为何要多想呢?
把车停好,尹东阳不禁再次打量莫小洛,这一路上,他一直保持沉默,这与他的风格截然不同啊,该不是受什么打击了吧!“喂,你没事吧?”取了个东西,回来成这样了?
“啊,没,没事。”莫小洛回过神来,哎,自己到底是什么了,满脑子都是她惊恐害怕的眼神。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事了。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跟一个小女子如此计较,说出去真是让人汗颜啊。
“到底干啥亏心事了?”尹东阳侧目打量着莫小洛“你今天魂不守舍的,要不你别弄了,你回去吧,我自己去。”
“那我,”
“走吧,在这也是碍眼。”尹东阳摆摆手,“我走了。”
“妈,我回来了。”莫小洛往沙发里一躺,显得很是疲惫。
莫子如往围裙上把手上的水渍擦掉,儿子鲜少会如此失落,在她面前,他也极少会表现出这样的疲惫,因为他会害怕自己担心,但是现在,他是怎么了?“你怎么了?”
“妈,那个,水晶球,没有买到。”思量许久,莫小洛选择对母亲撒谎,这是他第一次对母亲撒谎。
“买不到就算了。我改天再自己去买就是!”这孩子真是的,搞得自己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了,“我熬了你最爱喝的排骨汤,赶紧给谧庭打电话,让她下班了就过来吃饭。别总吃泡面,对胃不好。”
莫小洛点点头,掏出手机给表妹打电话。
“哥,怎么了?”周谧庭把手机夹在耳边,眼睛却一直盯着电脑,双手也不忘在键盘上四处游走。
“晚上过来吃饭吧,这可是你姑妈下的旨啊。”莫小洛尽量拿出一副轻松的语气,“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周谧庭把电话放下来,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
“夏安,你到底怎么了?”洗完澡到现在,夏安就一直蜷缩在被窝里面也不说话,她到底是怎么了?乔月越想越不对劲,她也爬上床,轻轻把被子掀开,“夏安,今天到底是谁欺负你了?你就告诉我吧。”
“真没有,真的。”夏安咬住唇,用双手捂住脸,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但她的伪装却更加出卖了她。
“那你有事要叫我。”她不想说,自己也不好一直为难她说出来,有时候,有些苦,或许说出来了,更疼。乔月在旁边躺下来,眉眼里却依然挡不住满满的担心。
“夏安姐,怎么起来得这么早?”乔星正刷着牙呢,就看见夏安也起来了,她含糊不清地打招呼,“昨晚回来得有些晚,都没有跟你说上话呢,我姐就说你已经睡觉了。”
“赶紧刷牙,别呛着了。”夏安连忙出声提醒,这孩子,当了老师,怎么也还是一副孩子的样。
乔星连连点头,夏安姐的眼睛怎么这么肿?昨天听爸妈和叔叔阿姨说,她自吃完饭就一个人窝在姐姐的房间里也不说话,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啊。要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夏安姐怎么这样反常呢?
“哎唷,慢点吃!”乔诚连忙给乔星递上牛奶,另一只手却忙着给她拍背,“慢点,别噎着了!”
乔星喝了一大口牛奶,又赶紧拍了拍胸口,真是差点命丧这一块面包了啊。
“唷,这是怎么了这是?”武坛伟和阳静秀此时也起来了,见乔星猛拍胸口,而乔诚也一脸着急地她拍背,当真是吓了一跳。
“怎么这样不小心的呀,这是噎着了吧?”阳静秀眼尖,示意乔诚先别着急用力拍她的背,让她缓一会。
好不容易把面包咽下去,乔星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众人,一脸讪笑“我,我没事了。”
“你这孩子,让你慢点吃非不听,这要在学校,哪还有一个为人师表的模样?”乔诚忍不住出声呵责“你、、、、、、”
“爸,我知错了。学生们六点四十五分就上早读了,我得赶紧走了。”乔星把牛奶一口气喝完,抓过包包就匆忙出门,出门的时候,还不小心撞了一下门。
“这孩子,真是、、、、、、”乔诚站起来“真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这,这都学的谁呢?这、、、、、、”
“行了,你就别唠叨了。”裘岚拉了拉乔诚“赶紧吃早餐吧。大早地就听你在这里啰嗦个不停,害得坛伟和静秀都吃不好早餐了。”
武坛伟和阳静秀都止不住笑了起来。夏安洗了牙出来见大家笑得这样开心,她的心情也瞬间变得明朗起来“这是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夏安,快过来吃早餐。”一见夏安出来,裘岚赶紧招手,又看了看乔月紧闭的房门,“那孩子昨晚可能又在赶稿了。咱们吃吧,不用等她。反正一会早餐给她热着就行。”
吃过早餐,夏安也打算去上班了,“阿姨,那我就先过去上班了,一会你们帮我跟乔月说一下。”
“没事,去吧,晚上回来吃饭,阿姨给你弄好吃的。”
“晚上,晚上有应酬,估计不行,你们吃就行。那我上班了?”
“快去吧,东西别落下了。”裘岚满脸慈爱地看着夏安,她跟阿月一样大,家里却只剩下她一个人,看着就可怜。
“这夏安,她老家是在哪里的?”武坛伟越发觉得她的眉眼里像一个人,而且她总给自己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个就得问阿月了,我们对夏安的事,知道得也是不多。这孩子可怜,爸妈都在早几年就出车祸去世了。现在只有一个人住。”乔诚有些奇怪武坛伟怎么突然会关心夏安的事,但还是坦白告诉了他。
“静秀,你还记得明德当年走丢的女儿吗?她跟那会的嫣然可真是有些相像。”终于想起来她像谁,武坛伟转过头望着妻子“你觉得像吗?”
“你不说嘛,但是没有感觉,但你这么一说,我仔细想来,的确是有些相像。”阳静秀凝神思虑了一会,“其实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我就感觉这孩子眉眼之前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但也不太可能吧,明德好像从来没有带过他女儿来广东的。”武坛伟还是有些疑虑,按理说,当初走丢了,应该不会跨越这么远的吧?
“这倒不好说呀。”阳静秀否定了武坛伟的想法。
“这话倒说得有理。”裘岚也赞成阳静秀的说法“要不一会我问问阿月。”
“问我什么?”乔月推开门出来,就看见几个老人坐在一起讨论事情,又刚好听见母亲说有话要问自己。
“起来了?”裘岚看了看女儿“快去洗漱,粥给你热着呢。”
“嗯,好。”乔月乖巧地点头。
阳静秀细细打量着乔月“这孩子,乖巧懂事得让人心疼。”
“这孩子打小就懂事,只是这几年她的话语更少了。”乔诚看着乔月的背影,藏不住满目的担心。聘东的离去,给她的打击太大,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一直封闭自己,不与人交流。到了现在,可算是好一些了。
“夏安姐,你下班了没?”乔星打了夏安的电话,“我爸妈让你上我家吃饭的呢。”
“你们都在等我吗?”夏安看了看时间,都八点了,乔星这个电话没打过来倒还好,一打过来自己是真觉得饿了。“那你在哪呢,我现在下班吧。”
“我很快到你公司楼下了。”乔星的目光仔细地看着红绿灯,“我姐夫还有他一个哥们也去我家了,可热闹了。我找你去啊。”
“行,你注意安全,我就在楼下等你。”挂了电话,夏安整理了一下手上的东西,便拿过包包开了车到楼下等乔星。
“爸妈,我跟夏安姐回来了。”一进门,乔星赶紧邀功,“姐,我厉害吧,你好几通电话,夏安姐都不愿意来,我那是亲自出马,到她楼下把她拦住了。”
乔月捏了捏乔星的脸“行了,快洗手去吧。”然后又走到夏安跟前“夏安,你可算来了。总不知道要吃饭。”
莫小洛探出一半身子,“乔月,你刚让我和东阳干什么来着?”
“帮忙端菜就可以了。”乔月回转头,然后又指了指莫小洛,“他是尹东阳的好哥们,莫小洛,我介绍你们认识啊。”
夏安怔愣了下,手心微微发凉,怎么是他!
“夏安,你怎么了?”发现了夏安的异样,乔月停下来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你脸色怎么突然那么差啊。”
莫小洛的笑容也是顷刻怔住了,怎么是她!尹东阳推着莫小洛上前,“看见美女,怎么就变哑巴了,能不能有点出息!”
“别推!”
“夏安,这是我哥们,莫小洛,她是夏安!”尹东阳为两人作了一个简单的介绍“快吃饭去了,饭菜都要凉了。”
一顿饭下来,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气氛也是出奇的好。唯独夏安和莫小洛,两人都心事重重,却又尽力伪装。
乔月隐隐觉得有一丝不对劲,却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吃完饭,夏安坚持要回去,乔月也留不住,就只好任由她回去。
因为晚饭喝了一点酒的缘故,尹东阳把要出门的夏安叫住,“让莫小洛送你吧,你喝了酒不能开车。”
“不用了,我坐地铁回去就好。现在还早。”夏安连忙拒绝“阿月,叔叔阿姨,星儿,我先回去了。”
“路上注意安全。”裘岚追上来“到家了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夏安点点头,这才出门离开。
“那个,我也差不多回去了。”望着夏安的背影,莫小洛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莫名的担心。找了个借口,他连忙跟上去。
“那个,夏安!”莫小洛追去夏安的脚步,“上次,上次不好意思。”
夏安不吭声,也不看莫小洛,只想越过他离开。
“喂,你,我是诚心跟你道歉的。上次,上次我不是故意推倒你的。真的。”莫小洛有些手足无措,“你,你要是还生气,那你打回来。我保证不还手。”
夏安越过莫小洛,更加疾步向地铁站走。
“喂!”莫小洛拽住了夏安的手臂“你,我上次真不是故意的!”莫小洛急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只知道拉住夏安,不让她一个走,“你跟我走。”
“你干什么!”夏安终于忍不住吱声,“你放开我,你干什么?”
“我送你!”莫小洛一脸坚持,他现在没法给她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他只知道,自昨天把她推倒了以后,他就一直好后悔,梦里甚至还能看见她当时眼里的惊恐和害怕。
“不用!”夏安用力想挣开,不料莫小洛却更加用力,痛得夏安的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你、、、、、、”看见了夏安的泪,莫小洛吓了一跳,连忙松手“是不是弄痛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你让开!”夏安低着头,不想理会莫小洛,更是不想让一个陌生人瞧见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可越是掩饰,泪就淌得越凶。
“我先送你走。”不忍夏安在大街上无助地哭泣,莫小洛一把拥过夏安往停车场走。夏安本想挣扎,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她,就想这样软弱一次,尽管他就只是一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