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1）
“你醒了？”见乔月终于醒过来，尹东阳担心地上前探了探她的额头，还好不再发烧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李晓南呢？”乔月挣开尹东阳的手，虚弱地询问，这一觉，感觉睡了许久许久。好像又梦见了许多许多的事。而李晓南的话时时刻刻在自己心头提醒着，也许，事情真的有如李晓南所言，自己和聘东当年出车祸，也许真不是只是意外那么简单。
尹东阳心头莫名地泛起一股醋意“我守了你三天三夜，你醒过来就找李晓南啊？”嘴上虽不悦地责怪，但乔月现在如此虚弱，尹东阳还是不忍跟她争吵，努力把怒气隐忍下去，他还是拿出手机给李晓南打电话。
“你别胡说八道的，啊、、、、、、”乔月痛呼出声，跌回床上，低头看了看传来阵阵刺痛的手，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都肿了一大块了。
“你乱动什么啊？”心疼地扶乔月躺好，“你的血管输液的时候老输不进去，途中都扎了好几回了。一会我用热水给你捂捂，你别乱动了啊。”尹东阳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乔月“一会李晓南就过来了，你是不是找他问上次的事？”
“你都知道我找他什么事，你还说那废话来恶心我？”乔月生气地看着尹东阳，真是的，怎么一点正经也没有。
尹东阳忍不住笑出声“还知道恶心，证明你现在好多了，说吧，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尹东阳伸了伸懒腰，幸亏自己一向身体不赖，要不然真怕自己这几天没法好好照顾她。幸亏她终于醒过来了，她要再不醒过来，别说乔星了，自己也该把眼睛哭瞎了。如果不是这一次半夜着急去陪她，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对她，有一种特别的情感了。她的一颦一次，她的喜怒哀乐，总能牵动着他的心，她那边一有风吹草动，他便着急得不知所措，那边不动，他的心更痛。
“不吃。”乔月把头撇一边，不再看尹东阳。
“不是，我，我说什么了？你怎么又生气了？”女人的心真是摸不透。尹东阳只能无奈地一直坐在床边，默默守着乔月。
“姐，你就别生姐夫的气了，他都守了你好几天了。”乔星轻手轻脚地把粥放在桌上“你吃点东西呗。”
乔月瞪了自己妹妹一眼，又转过身“尹东阳，你、、、、、、”
“我没有、、、、、、”尹东阳连忙摆手，却只见乔月满脸怒气，她这样，自己又不能跟她吵，他拽过始作俑者的手“乔星，你跟我出来。”
“疼，轻点。”乔星甩开尹东阳的手“你怎么这么粗鲁，枉我刚才还在我姐面前为你说好话了呢。”
“你，你这样是为我说好话吗？”尹东阳拍了拍头“乔星，我求求你了，你，你饶了我吧，姑奶奶，放了我吧，行吗？”
乔星笑靥如花“前天你就是这样让我叫的。”
“我，乔星，那是不是得等你姐出院了你再捉弄她？”尹东阳干脆把话挑明“我，我确实是很希望你能叫我姐夫，但是你、、、、、、”
“知道了，真开不起玩笑。真无趣。”乔星悻悻地转身走回病房，“姐，你喝点粥，我亲自熬的。”乔星认真地掀开保温瓶，把粥盛出来，完全忘记了刚才捉弄姐姐的场景。
只剩尹东阳，不知所措地站在床边一副可怜模样。
“乔星，”乔月慢慢坐起来，一本正经地告诉妹妹“你以后说话再给我冒冒失失的，看我回家不收拾你。最近在学校都在干什么？周末也不回去？”
“我，姐，你刚好你就、、、、、、”
“问你都在学校干嘛？”乔月板起脸，看来自己最近是让她散漫惯了，现在竟连自己的玩笑也敢开了。
“我，我在考英语六级啊，杜唐就可以作证啊，他每天都有帮我补习。”乔星吞吞吐吐，见自己姐姐如此动怒，不得不说实话，杜唐，对不起了啊，只好把你拿出来当挡箭牌了。她并不知道，杜唐对自己的情感，更加不知道自己姐姐一直反对杜唐接近自己“姐，我已经长大了，真的。”
“杜唐？”乔月坐直身子，怎奈胸口传来一阵阵闷痛，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吞回到了肚子里。
“你怎么样了？”尹东阳赶紧冲上去，一把扶住乔月，“哪不舒服？”
乔月摇摇头“没事。你们回去吧，我没事了。”
“姐，我，你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真是的，姐姐还没好呢，自己怎么就尽惹姐姐不高兴了呢。“姐，你别生气了我、、、、、、”
尹东阳赶紧示意乔星先走，乔星点点头，只好先离开。
“放开。”乔月挣开“你也走。我想睡会。”
尹东阳不说话，只把椅子拉近了床边，这乔星，是故意气自己呢，只是她的淘气，绝不亚于当年的乔月啊，要说她俩不是亲姐妹都没有人会相信。
“嘘！”尹东阳朝李晓南打手势，轻手轻脚走出房门，又把病房门轻轻拉上，“刚睡着。她前两天都是晕的，对了，你那边怎么样了？”
“挺邪门的，什么也查不到。事情好像就只是我的推测，瞬间一点眉目也没有了，”李晓南挫败地长叹一口气，自己真没用，看着乔月因为武聘东的离开一直耿耿于怀，而自己却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帮她。
“你，其实想做什么？”尹东阳问得小心翼翼，因为他确实不知道万一这件事真的如李晓南所说，武聘东的离开真的是另有原因，那乔月，她该要用怎么样的勇气来面对这一切？
“如果武聘东的死真的不只是意外这么简单，你不觉得这件事应该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吗？这几年来，乔月一直带着自责生活，一直都不开心，如果能让真相浮出水面，她就能放下自责，忘记以前，忘记武聘东，重新生活，你懂吗？”李晓南有些激动，因为直觉告诉他，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无论是人为，还是意外，武聘东就是为了救她而死的。你是想让她忘记过去吗？忘记武聘东吗？这是她的过往，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去剥夺，李晓南，你明不明白？”尹东阳真想朝他脑门上敲几下子，看下能不能把他敲醒。
尹东阳的话说得李晓南哑口无言。是的，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能这么自私，这么残忍。仅凭着自己的一己之见，就要乔月承受再次的折磨，而且自己所有的推测概本就是都毫无依据。
“知道乔月找你是为了什么吗？她想看到真相，不是你的猜测，你的直觉。李晓南，这不像你的处事风格。”
“我、、、、、、”
“但是我相信你的直觉。我俩一起查。”尹东阳拍了拍李晓南的肩膀“好了，你还得回去上班，走吧。她有我看着。”
看着尹东阳的背影，李晓南只觉一股暖流涌过心底，满是感动，而尹东阳的信任与支持，更是令他重拾信心。
清晨的阳光照在郁郁葱葱的树林，透过稠密的树叶洒落下来，地上还有点点的光斑。挂在青草上的露珠因阳光的照耀显得晶莹剔透，就如透明的珍珠，风儿吹过，时不时地撩拨着，仿佛在相互嬉闹，给人一种青春的气息。坐在木椅子上，乔月出神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她从来都不知道，大自然能够这样美，可以如此鬼斧神工。能看见阳光，闻见青草的味道，这感觉，仿佛有一股重生的希望在围绕着自己。
尹东阳静静地看着眼前这美好的画面，看见她难得露出笑脸，他真不忍去打扰。正想着，一个青脆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打断了。尹东阳循声望过去，眯起眼睛，不禁愣了愣，莫小洛表妹周谧庭？她怎么来了？前段时间，莫小洛话里有话，说是这小妞对自己情感不一样，今天该不会就是找过来了吧？
“乔月姐！”周谧庭一路小跑过来，也一起坐在椅子上，“你看什么呢？看得这样出神？”
乔月摇摇头，“你怎么也来了？”
“哎，你走了以后，我上班一个人，下班也一个人，我想你，又听说你生病住院了，我来看看你。”周谧庭把手上的一大堆补品翻出来“乔月姐，你的身体可要好好补补了。这些都是我特地给你买的。”
“你是要把我养成猪啊？”乔月掩嘴笑了，随手翻了翻周谧庭带来的补品，当看到其中一盒补品时，她忍不住笑得更厉害了“谧庭啊，这，这不孕妇吃的吗？”扬了扬手中的补品，“你，这是给我买的？”
“啊，”周谧庭赶紧抢过乔月手中的补品，怎么会呢。“呃，我，那个，乔月姐，我也不知道怎么买了这个了，我、、、、、、”
“没事，留着吧，也许年底就能用上了。”尹东阳打破沉默，坐在乔月身边，一把搂过乔月的肩明媚一笑，又冲着周谧庭道谢“谢谢啊。”
乔月怔愣了下，本能地就想推开尹东阳，无奈力气不够，尹东阳的手愣是纹丝不动。“放、、、、、、”
“对了，谧庭，你表哥呢？”尹东阳暗暗使劲，把乔月搂得更紧，脸上的笑容却灿若桃花“空了一起过来玩啊。”
“你和乔月姐，你们、、、、、、”强烈的失落涌上周谧庭的心头，“你，”
尹东阳点点头，“中午一起吃饭吧？”
“我，我不了，乔月姐，我，我还有点事，那我先走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周谧庭刚走，乔月就想站起来离开。
“我在说事实啊。”尹东阳摊开双手挡住乔月的去路“哪去啊？”
“让开。”乔月抬起头，“我再重申一遍，让开。”
“不让。”尹东阳把头扬一边“坚决不让。”
“你让不让？”乔月拉下脸，后退一步看着尹东阳。
“让！”尹东阳拿她没辙，每每她是这个样子时，肯定是已经特别生气了，这臭脾气倒是和当年一样，一点没改！
乔月迈开步伐就走，尹东阳赶紧跟上“对不起。”见她还是毫无反应，尹东阳急了，一把拉住乔月的手，“乔月，我不是成心惹你不高兴的，乔月、、、、、、”
“尹东阳，你到底想干嘛？”乔月停下来，忍不住大吼。
尹东差点没停住脚步，“我，对，对不起。真不是成心惹你生气的。真的。”
“你走吧。”
“我，我走哪去啊？”尹东阳结结巴巴“我，你好了，我立马走。”见乔月还是这样一言不发地怒瞪着自己，尹东阳更加急了“我，你，你别这样好吧，我错了，我，我，你别、、、、、、”尹东阳抓了抓头，正寻思着要怎么做乔月才能不生气，此时她的手机来电了，尹东阳松了口气“赶紧接电话啊。”
乔月低下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阿姨，”
“阿月啊，我这些天啊，常常梦见你不好，你是不是怎么了啊？”听到电话另一端乔月的声音，阳静秀马上询问。
“阿姨，我都好，过些日子，我就过去看你了。你甭担心哈。”乔月赶紧安抚，聘东离开以后，阿姨就变得特别敏感，总是害怕会再次失去身边的人。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过来了就跟阿姨说，我在家等着你啊。”
乔月连连应允，挂了电话，心里却特别难受。不知为了什么，每次和阿姨通完电话，她心里就特别不好受。而每次过去杭州，深深的自责和负疚感就围绕着她，久久不能散去。
见乔月眼眶泛红，她没说，尹东阳也能猜出个大概，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言语才能安慰她，尹东阳只能静静陪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