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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不永伤(中篇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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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醉之间,抚悠心中一个冷静的声音:“这可不妥!”“不要以为讲几句动听的话,那事就算了!”她可是女中丈夫,非区区男色能移!李忧离的笑声在嗓子里转,拉了她并肩坐在房前阶上:“来,坐下说。”

“我知道,你在为陈王与我怄气。”抚悠“嗯”一声。李忧离续说道:“要他留在长安是陛下的意思,我也不能违逆。况且,繁川的话有道理,长珉身份特殊,本就危殆,我再与他交往过密,不更是促他速死?若我疏远他,将来万一有事,也好护他周全,否则被人一石二鸟,可谁也帮不了谁。”

抚悠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李忧离这样解释,她便想通了,只是……“陈王知道吗?”李忧离望了望天:“男人之间并非所有事都需明说。”抚悠歪头看他,神情不以为然。“还是不说的好,”李忧离补充道,“别只把自己当聪明人,不做的真些,怕瞒不过那些人精。”这解释还算合理。

“可为什么连我也要瞒着,就为了戏耍我,看我出丑?”

李忧离叹一口气,抱怨道:“你只知道生我的气,就不知道我也有脾气?”

抚悠不屑:“岐王智计,将他人玩弄于鼓掌之上,你有什么脾气?”

“陈王拿着我王妃的‘聘定之物’,我却没有,怎么能没脾气?”

“我……我都赠发于你了,你还要什么?”所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女子的青丝可不是随意送人的!李忧离终于忍不住笑了:“我不要什么了,可我有件东西要送你。”从怀中小心翼翼掏出个物事,翻手呈在抚悠面前——鸿雁衔枝纹金梳,故张皇后赠予的信物——“五年前我收了你的信,可没说要收回母亲送的信物,阿璃,做我的王妃!”说罢,亲手为她插于髻上。抚悠用手触了触,歪头枕在李忧离肩上,问他:“你衣上是什么香?”莫非真是曼陀罗的香,让人中了毒,不能自拔?

李忧离对她这一问有些莫名,如实道:“你在王府时调的香啊。”继而皱眉抱怨,“也不知用几种香料如何配比,气味如此怪,不过,”扬起个大笑脸,“我不嫌弃!”“你敢?”抚悠嗔他。李忧离握了她的手,捂在胸口。“这个你留着。”他将红衣人偶给她,自己拿起碧衫人偶道,“这个我留着。”

抚悠仔细端详,人偶虽小,眉目却刻画得栩栩如生,竟是肖似李忧离,至于这人偶衣裳的裁剪,可谓天衣无缝。抚悠想起:正是出自杨刀人之手。她又要来碧衫偶看,不出所料,果然像自己。

——如此即便天各一方,顺心不顺心时,也能对他(她)叨念几句了。

“有件事……”话到嘴边,却又顿住:白日阿舅带她去见太子的事该不该告诉他?她心中纵然怀疑阿舅,终究没有证据,贸然说出来,若是错了,就害了阿舅,可万一不幸猜中,不说就害了忧离,到底如何是好?抚悠最终决定暂且瞒下,李忧离要出征河北,她正可趁这段时间观察阿舅。

“什么?”久久听不到下文的李忧离问。“没事,”抚悠道,“只是你要小心。”李忧离轻笑:“你要想我。”凑过来想要亲她,却被抚悠推开,她举了举手中人偶,李忧离神会,也举人偶,空中一碰。

海棠飘落,两个人偶亲亲我我,耳鬓厮磨……

翌日便要启程,抚悠好歹把李忧离劝回去早早歇息,李忧离走时连说了几次“给你写信”,才终于道别。抚悠长长呼了口气,低头一脸傻笑地往回走,跳上台阶,一抬头,赫然是自己的母亲大人!

“阿娘!”惊呼一声,忙将手中人偶往背后藏,却忘了头上的金梳。贺兰氏淡淡道:“进屋来,我有话对你说。”抚悠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坐。”贺兰氏道。抚悠扶了母亲坐下,自己也乖乖坐好,却听母亲并非生气,而是道:“方才是我错了。”“阿娘?”抚悠惊得忙又认错,“阿娘没错,是我任性,惹阿娘生气。”

“我让阿嫣送山楂汤给你,她见岐王找你便折了回去,我听说岐王来了,就过来看看。”贺兰氏倒不隐瞒听壁角这桩不大光彩的事。抚悠脸色变了几变,张口结舌道:“阿……阿娘,全看到了?”吞了吞口水。

贺兰氏心笑:“我一个过来人,看到这些算什么?”又反省道:“故而我错了,我不该不知不问,就想把你们分开。我当初千里寻夫,九死一生,自己也就罢了,还拖上才三岁的你,我能那么任性,有什么资格责斥你?”“阿娘……”贺兰氏捂了女儿的口,续说道:“还有,确实是你阿舅让我劝你的。”女儿这点也没有冤枉人,不过她仍照顾着弟弟的面子,“想他也不甚清楚,故有些言过其实,想当然耳。”

抚悠道:“阿舅是不想让岐王因为我的身份受到奸人的攻讦,才想让我离开他。”贺兰氏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倒是说的通了。”又问,“那你呢?你怎么想?怕不怕连累岐王?”

抚悠咬咬嘴唇,躺在母亲膝上,贺兰氏顺势抚了抚女儿的背。“我怕。”抚悠道。

“那你想不想听阿娘怎么想?”“嗯。”“这既然是陈年旧事,岐王府当年就该有应对之法,今日亦当如此,岐王既然安心将你留在身边,绝不可能坐以待毙。所以,身份这件事我倒不觉得是件多了不起的大事。”抚悠也曾如此想,可不同在,当年太子是庇护弟弟的好兄长,如今却是一心要鸟尽弓藏的仇雠。“而且,如果岐王失去你会比受到你的牵连更痛苦,那还有什么好犹豫?”贺兰氏笑了笑,低头府在女儿耳边问,“你觉得在他心中,你有没有这么重要?”

“我……不知道……”诚然,李忧离是爱她的,很爱,但与他的宏图霸业比,她恐怕还是轻。

贺兰氏莞尔,手指轻轻抚着女儿发髻上的金梳:“我跟你说个事吧。”“什么?”“你从小就怕鹅雁,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抚悠翻身看母亲:“我曾在梦中见一童子抱了只似鹅似雁的东西朝我仍,那恶鸟张开翅膀比我当时人还高,便十分害怕。”贺兰氏笑道:“是有那么回事,那童子就是岐王!”抚悠愣了。贺兰氏解释道:“那时他听安阳公主说成亲要行奠雁礼,要送女方大雁,便抱了只半大的鹅送你,鹅本凶禽,又受了惊吓,故他抱给你看时,那鹅就伸颈啄了你。”贺兰氏说罢大笑。

这样一说,抚悠便想通了,抱怨道:“阿娘何不早说?若我早知道一半个时辰,必不轻易饶他,害我做了多年噩梦!”想了想,更愤愤难平,“居然以鹅易雁,太没诚意!”可心里的甜蜜却不由从嘴角溢出来。

贺兰氏搂着女儿笑,笑罢,拢拢女儿的头发:“阿娘跟你说这个,是想告诉你,也许这就是宿世的缘分。”

宿世的缘分?今日已有两个比她阅历多的女人这样说了。“阿娘,”抚悠问,“女人一辈子真的可以爱上两个男人吗?”贺兰氏不知女儿为何忽问这个,想了想,道:“当然可以,不止两个。”

“啊?”抚悠仰脸看着母亲,显然是被惊到了。贺兰氏抚着女儿的脸:“只要他足够好,你就会爱上,若不爱,那必是后来遇到的,都不及前面的好。”抚悠嗤嗤笑道:“所以阿娘就一直再没遇到比阿耶还好的,是吗?”贺兰氏默然点了点头,有些心酸。

“阿娘,”抚悠趴在母亲膝上,呢喃道,“我一定,也再遇不到比他更好的了……”

*******

那一夜,母女二人同榻而卧,抚悠将她与李忧离相识以来桩桩件件讲给母亲。贺兰氏既为女儿高兴,也为她排忧解难:岐王既去了河北,这事也便不急,你正好趁这些日子把事情理清。抚悠便安下心来。

李忧离走后第二日,抚悠就收到了他的信,此后隔了一日,又收到他第二日写的信,再隔一日,收到第三日写的信,抚悠可是知道“给你写信”的意思了——我每日给你写信!前三日还在路上,四天三夜之后,岐王已到了相隔千五百里之外的洺州,信中说他安顿下来,稍事休息,明日亲自率军攻城。

三月十五,到了岐王府该派人送信过来的时候,抚悠等着李忧离喜悦之情浮于纸上地告诉她战事顺利,可直等到月上中天,也未有消息。坐在那夜与李忧离并肩而坐的台阶上,抚悠举头望月,却是月圆人千里,心下没着没落。但她想,也许是今日战果颇丰,甚至乘胜追击,来不及写信了吧,毕竟岐王曾有一昼夜追奔二百里的骄人战绩!这样想着,终于肯在阿嫣的劝说下回房休息。但第二日,仍是望眼欲穿,仍是一场失落,只能对着人偶抱怨“要不写一开始便不写,要写了就别停,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抱怨完了,只得将他前几日的信放在枕边不知反反复复看了几多遍……

夜里忽然起风,天也冷了,阿嫣叫醒盼儿生火,自抱了被子给抚悠加上。抚悠梦中觉冷,已缩成个团,感觉有人,迷糊糊问了句:“怎么这样冷?”阿嫣边为娘子掖好被子,边道:“外面下雪了,加一层被子,一会儿就暖和了。”抚悠蜷了蜷:“雪?这都三月中了……”反常的天象会不会是不详的预兆?

三月的雪,下得很厚,山峰、河流、平原上一片茫茫,营帐仿佛盖了茸茸的翻边胡帽,穿银甲的将士淹没在大雪中,就像五年前她和阿娘扶灵回长安时一样,李忧离说:“我在长安城外见着你们,你们身着麻衣,仿佛淹没在雪中一般。”那么,抚悠想,三军缟素是为谁呢?

三军缟素……能为谁呢?

抚悠怕极了,她拼命跑向李忧离的中军帐,却怎么也跑不到,撕心裂肺的呼喊亦被风雪无情地淹没。忽然,跌了一跤,她醒了——意识醒了,却动弹不得,她知道,这是被鸠盘茶魇住了!

……

“娘子醒醒,快醒醒!”阿嫣将抚悠摇醒时,那股难受的心脏下坠的感觉终于停了,当然,尤还颤了颤,叫做心有余悸!“亏你把我叫醒。”抚悠捂着心口道。阿嫣不知抚悠为何有此说,也管不了那么多,只是拽了抚悠起身:“娘子快起来!”抚悠刚醒,可是有些恼了,心道:“你叫醒我便罢了,这大半夜的,拽我起来作甚?”方才那全身的冷汗乍离了温暖的衾褥,十分之冷,抚悠怒道:“这是做什么!”

阿嫣边为不配合的抚悠裹衣裳边急急地道:“奴婢也说不清,岐王府来了人,叫娘子赶紧跟他们走!”抚悠脑袋还不大清醒,呆呆地想,这还是梦吧!好在她已不反抗,阿嫣和盼儿七手八脚地给她套上了一件岐王府近卫的衣裳,对外面道:“可以进来了!”呼啦啦进来好些人,抚悠见有阿娘、阿舅、九娘、思慎,还有岐王府库真安修明和两个不认识的与她同样着装的人。另有婢女将收拾好的包袱递给思慎。安修明上前道:“娘子莫惊,听我解释。我们得到消息,辛酉仁明日要将娘子的身份告到至尊那里去,我与姬先生商议过了,带了两名亲卫出府,将你和思慎换出去,然后我和思慎一道送娘子出城,去河北找大王!”

抚悠这下彻底清醒了,清醒过来第一句话却是抓住贺兰氏道:“我走了,阿娘怎么办?”

贺兰氏甩开她的手:“这种时候能走一个是一个,哪有一起留下受罪的道理?再说,怎么会是辛酉仁要告你,必定是背后有人指使,那人是用你威胁岐王,要我一个老妇什么用!”

安修明催道:“夫人说得对,娘子快走吧,我今夜出府这事瞒不了多久,他们明日找不见你,必然联想此事,会派人四面八方洒下消息要将我们截住。早走一步就少一分危险!请娘子速决!”

抚悠看看众人焦切的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

长安已经宵禁,三骑飞驰在雪月长安空旷的街道上,抚悠心头的火却似能将风雪逼退三尺:想不到他们这么快就动手了,也许以后的事,会一件赶着一件,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忧离还在河北,还有未结束的战事,他们已经要在背后捅刀了,怎么办?

安修明与相熟的门卒打过招呼,故出光化门时,门卒只是举火把在三人面前虚晃了一下,虽换了两个人,却只做未见。三人顺利出城,一路向东狂奔而去。直到第一次下马休息,抚悠坐在毡上,思慎倒了水给她,又拿出一块凉了的胡饼,道:“娘子将就着吃吧,见到大王就好了。”她心中明白,眼中却茫然:“思慎,这竟不是梦吗?”五年前,她在梦中离了长安,这次人虽是醒的,却清清楚楚地觉得比梦还像梦!

思慎无法回答她。抚悠喝了口凉水,道出心中疑惑:“你们今夜才知道辛酉仁要告发我,怎么那么快不惊动任何人就拿到了准许夜行的文牒?”“犯夜”之罪无论被武侯卫、御史台还是长安万年县抓住都可以直接射杀或杖毙,并非小事。

思慎解释道:“娘子有所不知,夜间通行按律需左右武侯卫、御史台及雍州府出具文牒,但大王身兼左右武侯卫大将军、雍州牧,此二处文牒皆出岐王府,虽有御史台不在大王管辖之列,但大王掌国之征伐,时有军情紧急之事,因此御史台左右巡使也唯岐王教令是从,所以,这夜间准行的文牒,岐王府一手便可操办了。”说起此事思慎甚为骄傲,又笑言道:“宫里得了至尊的敕令还要找左右武侯卫、御史台及雍州府三处换文牒,就此通行文牒而言,王府的教令可是比至尊的敕令还要快还要有用呢。”

思慎这样说笑也是想让抚悠轻松愉快些,可抚悠却不那么想,她想的是:如果她是相王,是御座上那人,她也会觉得“岐王的权力,有些大得可怕”,所以这个时候一定不能被人抓到把柄!

“走!”胡乱塞了半块饼,抚悠攀鞍上马,斥一声,绝尘而去。

长安距洺州千五百里,最紧迫的军情要求五百里一日,三日到达,李忧离之前与抚悠鱼雁传书,当然也是动用了身为岐王的一点小小私权——用最快的驿马送信。安修明持有岐王府印信,三人只要赶在擒拿他们的命令之前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动用驿马,而那道命令怎么也得比他们慢上一夜一日,虽然抚悠终究是女子,体力不及安氏兄弟,稍稍拖累,但咬牙坚持,必定能在危险追上之前到达。

三天四夜,抚悠这辈子没在马背上经历过如此持久的颠簸,想将事情理一理,却丝毫不能,倒是切切体会到所谓“国之战神”的李忧离吃了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苦!倒也奇怪,他生来娇贵,是怎么受得了这些的?如此想来,愈加憎恨朝中那群只图享乐、只为私利的小人,决意要与他并肩作战,直至胜利!

到达晋军驻扎在洺水南岸的军营时,是三月廿日,正午。

河北前几日也下了雪,这几日化了,只有山顶、树顶、帐顶还都顶着白帽,在正午的阳光下照得十分耀眼。晋军营地十分整素,但走在其中,却觉十分异常,说不出的异常。

“兄长,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思慎在后面小声嘟囔。安修明斥他道:“少浑说!”自己却也皱了眉,心下忽然七上八下。三人一行入营的消息早有人传到岐王帐中。抚悠以为李忧离会迎出来,但见到的却是仿佛永远笑容可掬的乔记室。这她不介意,虽然他只有欣喜若狂才对得起她不到四天四夜便赶了千五百里路来寻他,但岐王在军中要保持镇定威仪,这她也十分理解。

可是乔景脸上没有笑容,她就很介意了!

“怎么了?你怎么这身打扮?”安修明冲上前扼住乔景的手臂——他身上披着白麻。

乔景面如死灰,举袖拭泪,哽咽道:“进来拜见大王吧,你们来的巧,明日正是头七……秦娘子……”修明、思慎瞬间面无血色,与乔景一齐望向抚悠,不知如何与她解释。

抚悠呆立风中,脑中一片空白,她努力想回忆起些什么填补这空白带来的恐慌无措,却想起……

他说:“打仗这种事,只有老天说得准,也许一百次都平安无事,偏有一次……”

他说:“山间风疾,三月夜冷,不见卿卿,忌欲均死。”

他说:“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

他说:“陈王拿着我王妃的‘聘定之物’,我却没有,我怎么能没脾气?”

他说:“你只能是我的王妃。”

他握了她的手,捂在胸口,那么暖。

……

他说:“阿璃,做我的王妃!”

誓犹在耳,暖尤在心,怎么会?怎么会!

这是梦!

这一定是梦!

抚悠镇定地自怀中摸出金梳,合掌紧握,梳齿刺入肌骨,却不觉疼。她终于可以长长出一口气,对自己说:“这确实是梦啊!”思慎反应过来,冲过去掰开她的手,掌心已血肉模糊,黏了血的金梳落入雪中,金红刺目,血滴答滴答往下淌。思慎急道:“快找人来给娘子包扎!”抚悠笑了笑,想对他说:不用担心,这是梦啊。张嘴却只轻轻呼出一字:

“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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