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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别亦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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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就是……”李忧离扬起嘴角,令众人退下,又对抚悠道,“跟我来。”抚悠赌气不听他的,李忧离凑上前狡黠道:“非要逼寡人抱你吗?”抚悠瞪他一眼,李忧离大笑,拉起抚悠,绕过屏风,来到后帐。

火炉床上放着一只连珠对鸟纹锦的包袱,李忧离指着道:“打开看看。”抚悠瞧他一眼,上前解开包袱,里面有鎏银青鸟纹函筒一只,黑漆梅花鹿螺钿扁盒一只,又有锦囊一只,短刀一只。抚悠先打开函筒,里面白帛锦缘,是一道特殊的战时公验,便宜出入关卡、通行全国。抚悠原持有岐王府的符信,通关过卡都以之为凭,不过不久前,也就是李忧离迎击西突厥的这段时间,皇帝敕令严禁诸王滥发符信,并限制王府符信的使用,虽表面看来是对私底下小动作不断的岐王和相王各打五十大板,但明眼人却知道这道敕令对岐王府的打压更甚,因为天下以岐王府流出的符信最多,通行范围也最广。至于李忧离的变通令老父的敕令变成了一道废纸,那实在是“君要臣听话,臣不得不想办法”了。

锦囊中是些西域金币,刀子是为防身,抚悠横刀,陆长珉之言忽在耳边响起。

“你说过即使阿史那夏尔是刀刃,也没有更好的选择,是吗?我现在倒有个不错的主意——要约束宝刀而不自伤,就要给这刀找一柄合适的鞘……”抚悠缓缓抽出刀子,李忧离从她身后伸过手臂,两只大手覆在她的手上,将刀子按回刀鞘,在她耳边声音不大,却不容置疑地命令:“不许自作主张。”

抚悠放了刀子,转身,轻吊了眼梢,问他:“我还什么都没说,你怎么知道我要‘自作主张’?”李忧离心想:“那还不是因为你一贯如此?”却轻捏她腮边道:“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只知道这几年来贺兰夫人日日思念女儿,形容憔悴。她已经承受了丧夫之痛,你还忍心让她承受与女儿长久离别之苦吗?”

“是我不孝。”抚悠鼻子一酸,就要落下泪来。心下怨道:“你要留我便留,做什么拿母亲招我流泪?”

李忧离见她泫然欲泣,伸手取过黑漆螺钿盒打开,放在抚悠面前,问道:“看看这个,喜不喜欢?”

抚悠看了眼,里面整齐盘着半透明的细丝,取出缠在手上微用力拉伸,这又细又韧的仿佛是……抚悠惊喜:“是鹿筋?”她曾说过在草原上总是难得称心的琵琶弦,没想到李忧离竟也上心了。

李忧离环住她的腰,轻吹她耳畔青丝:“是弦丝。”

一股暖流流遍全身,满满地似要溢将出来,抚悠却故意曲解道:“是‘闲’时才会‘思’吗?”

李忧离蹙眉,双臂箍紧怀中人,在她颈间畏痒处落下密密匝匝的吻。抚悠惧痒,又挣脱不得,笑得喘不上气,只得求饶道:“我知错了,知错了,这是什么?”胡乱抓起垫在那四样东西底下的一摞纸笺,将函筒、漆盒等掀落一床,未拿稳的纸笺床上、地下飘得到处都是。

李忧离见纸笺散落,松开抚悠,俯身拾捡。

“这是……”抚悠攥着手里仅剩的几张,目览之下,心泓投石。她转看李忧离,后者蹲在地上,正抬起头,四目相碰,心绪俱似平湖之下骤起波澜。抚悠敛裙跪在李忧离身旁,捡起他手底的纸笺,尽管是同样的内容,却从头到尾看过一遍,才小心收好。一张一张,皆是如此。

“愿在衣而为领,承华首之余芳;悲罗襟之宵离,怨秋夜之未央!愿在裳而为带,束窈窕之纤身;嗟温凉之异气,或脱故而服新!愿在发而为泽,刷玄鬓于颓肩;悲佳人之屡沐,从白水而枯煎!愿在眉而为黛,随瞻视以闲扬;悲脂粉之尚鲜,或取毁于华妆!……愿在竹而为扇,含凄飙于柔握;悲白露之晨零,顾襟袖以缅邈!愿在木而为桐,作膝上之鸣琴;悲乐极以哀来,终推我而辍音!”

他写了那么多,看笔迹,有的工整,有的狂放,有的疏朗,有的寂落,还有一些,字迹极淡,仿佛是夜中难寐,忽然坐起,连墨都来不及研浓就迫不及待地落笔。

一共十又七张,抚悠将它们一一叠好,捂在胸口,问道:“什么时候?”

“洛阳城外。”

“痴汉(傻瓜),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虽一忍再忍,眼泪终止不住要落下来。

李忧离双手握住抚悠的脸颊,手指伸进她的发根,拇指揩干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泪珠,柔声道:“我们在长安也偶遇过,既然这么有缘,我想一定会再见。”他忽然笑起来,目光柔和而清澈,极好看的样子,“后来知道我在江淮军营时你也在,难怪我那时有那么强烈的感觉,感觉你就在身边。”

在她怨恨他的时候,他却是在思念她。抚悠觉得心里那只受伤无措的乳猫,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捧了起来,焐在心口……可她刚刚还因为别人的话轻易地怀疑他,她怎么能那么糊涂?!“对不起……”她终于放弃所有的防线,扑在他怀中哭泣起来,双手紧攥着他的衣裳,口中喃喃,“对不起……”

李忧离虽觉得这“对不起”有些莫名,但美人在怀,也没有那许多精力思考了。他搂着她,轻轻抚摸她的背,双唇轻触她的耳梢:“不是你的错,是我让你误会了我是驸马都尉,是我不好,我弥补,用一世弥补。”顺势将她推倒在床,轻柔地解开她的衣带——可恨那些带子故意与他作对,竟越扯越紧!别的女人都是自己解好了投怀送抱,亲自动手,还真是头一次啊!

“你做什么?”粗鲁的动作引起了抚悠的警觉,她将李忧离推开,捂着衣襟躲进床角,险些将床屏撞翻。“天太晚了,大王请回吧!”虽努力抑制,却还是能听出声音中的颤抖。

李忧离也似惊醒了一般,为自己的举止懊恼不已:“阿璃,我不是有意要……”

“什么都不要说了,大王请回吧!”

心知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李忧离只好默默离开:“……那好,你也,早些歇息。”

抚悠下巴抵着膝盖,呆呆坐在床角。过了片刻,阿春进来将散落的函筒、漆盒等收起包好,放进盛衣物的木箱,立在床边问道:“娘子可是要歇息吗?”抚悠抬起头,眼泪汪汪的,连阿春见了都心生怜意,暗思道:“亏是没让大王瞧见。”她用冷水浸过手巾,登榻捧给抚悠,抚悠接过手巾,敷在眼上。

“阿春,岐王是不是有很多女人?”

像她这种卑贱的身份,能在宫中立足,被主人青眼相看的,谁不是除了忠心为主之外,还比别人多长了几个心眼?岐王如今正宠着这位秦娘子,什么话该说,该怎么说,阿春心中很有些分寸。她道:“王府是有些孺人和媵妾,不过这也不全是大王能做主的,圣人把那些亡国公主和有地位的宗室女、世族女作为奖赏赏赐给国之功臣,大王也无法拒绝。况且,圣人抱孙心切,也不是一两日了。”

“我在岐王眼中,是不是也像那些女人一样?”——虽出身显贵,却因娘家失势,也只能委身为妾,任人欺侮,终难有夫妻间举案齐眉的敬意,予取予求,由他而已,哪还有什么尊严?

阿春惊讶道:“娘子怎么这么说?娘子当然跟她们不一样!”抚悠心道:“有什么不一样?我也不过是一个落难孤女罢了。”停了一会儿,阿春才道:“我也不知娘子跟她们究竟有何不同,但大王待娘子与众不同却是我们看在眼里的。今夜大王举止晋突,想是因为玉都兰吧。我听说玉都兰可汗心仪娘子,如果连我都听说了,大王怎会不知晓?可他明知如此却还要送你回去,心绪烦乱之下做错了事,也是可以谅解的吧。”

“我和夏尔只是朋友!”抚悠揭开手巾。

阿春笑道:“我自然相信娘子和玉都兰只是朋友,可是大王他,想必是爱之深、忧之切吧。”

“说些什么呀……”抚悠红着脸喃喃,掩饰道,“我要睡了。”

“叫她们一起进来服侍吧。”

“不,就你,简单些,明日显得憔悴些才好。”

阿春抿嘴,拖了长音道:“是——”

一夜无事。翌日为了显得像个遭囚半月的俘虏,抚悠素面,不施脂粉,换了突厥女子的日常装扮,却更显出她面若明月,辉似朝日,色若莲葩,肌如凝蜜,真可谓是“芳泽无加,铅华弗御”。李忧离看过,直是摇头:“不妥不妥。”“有何不妥?”众婢疑惑。李忧离令道:“小娥,你去抓一把炉灰,擦在秦娘子脸上,遮遮她的面色,这般红润,哪像是吃了苦的?”抚悠白他道:“不如再加些鞭痕,才更真呢!”

众人看这二人拌嘴,想笑又不敢,好在岐王下令让她们退下。李忧离收起顽笑之色,老老实实在抚悠对面坐了,一副听凭发落的模样。抚悠轻“哼”一声道:“大王昨夜自省过了?”

李忧离点头:“是。行军作战,绝不能忽视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否则就可能满盘皆输。”抚悠蹙眉,心道:“我们说的可是同一桩事?”李忧离续说道:“所以,寡人回长安以后,一定不耻下问,请教众婢,如何——宽衣解带!”说到最后,自己忍不住先大笑起来。如此自作,也怪不得一只脂粉盒扑面飞来。稳稳将银盒接在手里,李忧离起身跪坐到抚悠身边,抚悠扭头不理。

“阿璃,我知错了。刚才是见你不高兴,想逗你笑一笑呀。”

抚悠气道:“好笑吗?”

李忧离摇头:“不好笑。”

抚悠瞪他一眼,引身欲起:“我这就走了,大王独自笑吧!”

李忧离捉住她的手,拉她道:“别走,我有心里话要对你说。”

……

“阿璃,我知道你不是随随便便的女人,更不是我李忧离命中随随便便的女人。我要娶你,要祭告祖先,告诉他们,我要为李家娶进一位新妇,”他起身转至抚悠身前,握起她的双手,双目脉脉凝视,“这位新妇,资殊婉丽,素禀明训,举止柔顺,德备贞闲,定能相夫成功业之盛,教子有孟母遗风。我还要带你去烨陵,告诉母亲,她当年聘下的儿媳,我终于娶回来了。”

抚悠看见他微笑中隐隐的泪光,就好像她能穿透他所有的坚毅和骄傲,看见他隐匿在心底的不安——虽然他们都认同不能因儿女之情抛弃自己的责任,但才相见,又别离,委实令人难以割舍,因此,才恨不能自此合为一体,任是刀砍斧劈火烧都不能斩断两人之间的牵绊才安心吧。

其实她的心早已是他的了,只是她的人,却不能任他随意了去,这是礼,更是敬,却源于爱——世间未有不敬而爱之爱,爱之,何不敬之?不敬,何来有爱?是故爱尤毛,敬尤皮,皮之在,毛之附。

“倘若你以离别为忧扰,这忧扰非独你有,我与你,同其甘苦。”抚悠亦凝视李忧离,她虽未施朱,此刻却面染桃色。笑着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答应他:“你放心,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我会尽快返回长安,若你那时不在长安,我也会捎信给你,让你安心。昨夜你送了我许多东西,可我现在所着所用,皆你所送,实在无可回赠。”她从怀中取出一只贴身荷囊,“只有这缕青丝,受之父母,为我所有,你若不弃,就留在身边吧。”抚悠递过荷囊,李忧离却抓住了她的手。“我该走了。”抚悠道。李忧离拉住不放。

抚悠顽笑道:“大王堂堂七尺昂藏,怎可效儿曹沾襟?若麟阁云台肯为女子像,来日勿我忘也!”

她一女子,尚如此潇洒豁达,他若再不放手,可真要沦为笑谈了。李忧离拱手道:“娘子豪气干云,巾帼不让须眉,忧离当浮一大白,惜哉无酒。”

抚悠叉手行礼:“待我到长安与大王共饮。”

李忧离最后道:“我知你我相识日久,却相知日短,有些话你一时也难改口,或谓太过亲狎,但下次见面时,我希望你称我‘忧离’,而不是‘大王’。”他们年幼时,抚悠私底下都是唤他“忧离哥哥”。

“是——”抚悠微福身,掀了眼皮向上瞧李忧离,故媚言媚语地笑道,“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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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怎么不去送阿璃姊姊?”李宗玄进帐的时候,见兄长手里握着个荷囊发呆,看他进来,便收了起来。“你不也没去?”李忧离反问。宗玄道:“我不是没去,是已经回来了!二兄,你在这里很久了呀!”

李忧离蹙眉道:“这本就是我的营帐,秦娘子走了,我自然搬回来。”宗玄努嘴:他才不信呢,兄长就是口是心非!于是故意问道:“那大王要将府僚和八总管召集到这里议事吗?”“何事?”李忧离问。

宗玄道:“今天得到三个消息。一好一坏,一个不知好坏。”李忧离觑他:“少啰嗦。”宗玄笑嘻嘻称“是”,道:“好消息是河东贼寇杨琼克部下起事,杀琼克以降,鲁国公收复太原,汾晋平复。”李忧离点头,意料之中。宗玄又道:“坏消息是河北贼寇邢铧自称汉东王,已陷洺贝魏相等河北十四州及河南四州,还俘虏了叔父渤海王等人,尽复冯阮旧地,且东接兵连齐、兖、沂三州的齐州贼寇莫小刀,遥为呼应,形势于我大为不利。”李忧离不置一词。

宗玄最后道:“贺郎君从钱唐传来消息,向者赵国朝廷内乱,相国何卓与大司马孙温争权,何卓杀孙温,独揽朝政,今又欲行废立,结果被手下谢璨谢煜明杀死。孙温对谢煜明有知遇之恩,谢煜明之所以曲侍何卓就是为了伺机杀他。现如今,何卓族灭,谢煜明以靖难之功,进为侍中、骠骑将军、都督十五州诸军事,俨然就快是何卓第二了。谢煜明自称陈留谢氏,不过恐为攀附,倒是其妻桓氏确确实实是谯郡桓,但也是家道中落,所以谢煜明其人背景不深。至于详情,贺郎君说他还要在钱唐多留些时日。”

李忧离听罢,起身道:“走,去听听诸公如何议论。”

“圣人初不用知静,以至卢九接连失利,丢失太原,现在看来,还是得用知静,用岐王的人啊。”老将军翟元篪感叹的语气里带了几分轻蔑和愤愤。侯三水插言道:“就算如此,他们也会说杨琼克之败,功在卢相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艰苦卓尔、坚毅不屈,赵公不过是捞了个便宜罢了。”众人哄笑。史万诠哂道:“就算是运气,也没落在他们头上,什么叫福将,不服不行!”

“话虽如此,却不知此役胜利对知静是福是祸。”说话的是杜仲。侯三水问:“怎么说?”杜仲道:“知静与卢相本皆是首义功臣,知静又从大王平巴蜀、取西秦,论武功远在卢相之上,可在朝中却处处矮卢相一头,他那爆炭的脾气,嘴巴又不严,喝点酒什么都敢说,这新功还不知又要引出多少新怨呢。”众人沉默。慕容羡哂道:“正经卖力打仗的还不如在圣人面前邀宠的!”侯三水附和:“就是,相王不是新除了使持节都督相魏贝洺十六州诸军事、相州刺史吗?既然他都督河北十六州军事,就让他去河北呗!”

去岁年末,岐王才刚收复河北,今岁之初,圣人就封了相王使持节都督相、魏、贝、洺、刑、博、德、沧、冀、赵、幽、易、定、莫、桓、蓟诸州诸军事、相州刺史,其中,尤以魏州地处冲要,魏州处河南、河北界,以其形胜,护卫燕赵之地,不越魏则无以取赵,不取赵则无以取燕。

燕赵之地,历来军事、经济、人才皆为世人所重,岐王年来率诸将与王府僚佐餐风饮露,流血拼命,快速奔袭,至于两日不食,三日不解甲,身先士卒,至于一战亡三骑,涉险赴敌营,到头来,却是让在太极宫中高床软枕、美酒佳肴、歌舞宴会的李君儒捡了便宜,也难怪侯三水不服。现如今,竟还要岐王去帮相王肃清其都督府内之叛乱,哪有这样欺负人的?

乔景摇摇头,笑驳侯三水道:“相王虽为相州刺史,皇后却不可能令他之官(赴任)。长安来的制书,如今陕东道行台变作了大行台,这一个‘大’字,一是对关东政策的调整,二是大行台‘品秩皆与京师同’,唯‘员数差少’,大王若能稳坐‘关东之主’,对日后大有好处,诸位想难道这河北之事不是分内之事?再说,哪有把统兵权拱手让予他人的?”坐在角落的辛甫道:“邢铧麾下文武皆为冯阮故旧,实力不弱,圣人能派给相王的将领也有限,要真去了,恐怕也是卢九的下场,到时还得大王收拾残局。”侯三水道:“那正好,也让他们知道仗不是谁打都能赢!”

杜仲道:“要我说,这邢铧乱得也正是时候,大王的步子迈得太大、走得太快,反而对大王不利。杨琼克之乱,圣人为何就是不肯用大王的人?不正是想把大王晾在一边?如今河北也乱了,却正能显示出战事之艰苦反复和我们岐王府无可取代的地位!”“嗯嗯,在理在理。”众人七嘴八舌地附和。

李忧离目视宗玄,宗玄会意,掀起帐门。“大王。”众人纷纷自坐榻、胡床上起身行礼。李忧离环视四周,面罩寒霜。众人不知他因何不悦,面面相觑。“你们刚才的话,我在外面都听到了。”李忧离走至众人中央,转身,冷道:“大敌当前,天下未一,诸公倒有分羹的雅兴。分的是什么‘羹’?自相鱼肉!”

张如璧见气氛不对,和高兰峪交换了个眼色,上前劝道:“大王莫怒,他们这么说,也是为大王着想。”“为我着想?”李忧离哼道,“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吗?”众人莫敢作答。

李忧离嗓音低沉:“你们记着,我不需要有人为我这样‘着想’!我知道你们想什么,但我要告诉你们,蝇营狗苟要防备,但不能因为防备蝇营狗苟而损害朝廷的利益!海之大鱼,网不能止,钩不能牵,荡而失水,则蝼蚁制!”他走至侯三水跟前,质问道:“什么叫败了正好?损兵折将损的不是我晋国兵将?再让我听见,先笞你五十!”侯三水被他的气势压得不敢抬头。李忧离又横杜仲:“什么叫乱的是时候?兵戈不止苦的不是我晋国子民?”转对众人,“小人需防需斗,但务以不伤国本为念,务以天下大局为先!因私废公,养寇自重,作壁上观,幸灾乐锅,我的人不许这么说,也不许这么想!”

众人被其光风霁月之胸怀感染,齐声喝道:“是!”

李忧离这才点点头,绷紧的表情舒缓下来,对乔景道:“今后议事,延嗣和靖远也要参加,今日不必了。”

“是,属下知道。”

李忧离转身归座,众人也各自归位,杜仲乘机肘附乔景,对他挤眉弄眼,附耳低声道:“这分明是大王舍不得秦娘子,心里难受,却拿我们出气!”乔景苦笑。

李忧离接过安思慎递上的饮子,润了润喉,道:“说说谢煜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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