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谜底重重(1 / 1)
漫漫长夜。
有些事情可能让人预料不到。
两个女人已经逃到了院中的芭蕉树下,因为此时此刻她们正打算着攀爬一堵院墙。
高不可攀的院墙。
“公子,请喝茶,请喝茶。”可是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玉枝嘴里仍然絮絮叨叨地念着。
可是有着森严守卫的铉铁城怎么可能轻易玩忽职守?
但见着暗影幢幢的走廊依次走出一列队来,风月着急地捂住了玉枝的嘴,额头冷汗直冒,低声斥道:“玉枝,玉枝,算我求你了,你别叫了好不好,别叫了好不好。”
玉枝置若惘闻,嘴里依旧是那句“公子,请喝茶,请喝茶!”
隐匿在芭蕉树后的两人终于后背贴上了冰冷的院墙。
风月退后几步,从袖中取出一双手套,正欲攀爬。
无奈斜眼却望见草地上落落站着一人。
“风月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呢?”言笑摇着扇子晃到风月跟前。
“我……我……”风月支支吾吾的。
“啊哈,爬墙这个游戏挺好玩的。”言笑盯了盯风月手上戴着的手套,逼近她道:“不过,你自己上去了,她要怎么办呢?”扇柄指了指端正站着,神色全无的玉枝。
“你点了她的穴?”言笑问。
风月垂首道:“是!”
“为甚么呢。小追追对你们明明很好呢。”言笑也靠着墙,自言自语:“是呢。不仅对你们,对我也很好呢。”
没来头地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实叫人心底发愁。
风月突然跪下,恳求道:“门主,我求求你,放了我们,放了我们罢。”
言笑反问道:“放了?可你们手里紧拽着的秘密打算如何处置呢?”
幽幽的语气让风月更加害怕。
“门主,求求您。那些事情我不能说,真的不能说啊!”
风月哭诉的声音引来了铉铁城中巡逻的侍卫。
“为甚么不能说?你们说出了事情真相,我相信小追追会十分感激你的。也许……”言笑顿了顿,“会想个办法让你摆脱放浪岛的追杀,从此自由自在呢。”
风月磕头,一声又一声。
额头上很快就是一个淤青。
只是即便这样,言笑还是笑着回答:“这个秘密不是你们该守的。所以你只有一个选择!我知道,你不愿意说。无非是因为一个恩情。可是于我,这将是一个心愿。”
言笑走过芭蕉树,手往远处站着的守卫一指,笑眯眯地招手道:“哪,这里有两个客人,你们把她们送进房里去!”
“有客人?”
走廊处一时众说纷纭,都探了头往芭蕉树后看。之后,两个丫鬟就被送回了房里。
楼台隐和乌追闻知动静,也出门循声而来。
楼台隐道:“言弟大半夜的也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么?”
言笑靠近楼台隐,小声地笑了笑:“可比猫捉老鼠有趣多了。”
乌追的目光定地最远,思考再三,又道:“莫不是她们逃跑了。”
言笑赞道:“嗯,还是我的小追追最聪明!”
“不过你是怎么让她们知难而退的?”言笑哈了一口气,摇头晃脑地转进了房里。
走之前还附耳说了句:“很简单啊,来硬的可不就成了吗?”
楼台隐蓦地笑了:“第一次知道,言弟做不成事了还是会来硬的?”
颇有打趣的意味。
回身一走,言笑回了屋里。
关上门后,他才大大地吸了一口气。
仿佛疲惫到极致,神色好不安稳。
而后,恐是觉得桌上的凉茶难饮,抱着一杯子酒靠坐在窗户上,吹着晚来的风。心情也平静了许多。
“阿笑?”哪晓得屋外有人敲门。
“啊,小追追。你……你怎么来了?”言笑从窗户上跳下来,左顾右盼之际想出一个妙招,“你别进来,你千万别进来。人家……在洗澡。”
澡字刚落,乌追已经推门进来了。望着拎着个酒杯傻藏在床上的言笑,乌追气恼道:“哦,原来阿笑的洗澡方式是这么与众不同呢。”
言笑面不改色地回答:“我已经洗完了。”
乌追又道:“哦,竟然洗完了。那……为甚么还不敢让我进屋呢?”
“那是因为……”
“先不说你我都是个男人。即便你是个女人。洗完了澡我还是可以进屋的罢!”乌追接口道。
“哎呀,你今天可真是胡搅蛮缠!”言笑忍不住抱怨道。
乌追道:“那阿笑今日就是啰嗦。”
“谁啰嗦了。”一不甘心,手就从被子里面挪了出来。
竟然是一个酒壶。
乌追冷道:“你为何要喝酒?”
“闲来无事,就……就喝了一点点。”言笑摇摇酒壶。
乌追伸手握住酒壶手柄。一摇方知里间琼汁饮了干净。噙着泪水,沉沉问道:“这就是你所谓的闲来无事饮饮酒?”
“哎呀,喝的时候只有一点。一点喝完了自然就空了嘛!”言笑瘪瘪嘴,拿过酒壶便怪道,“你呀,没想到也变成了个大惊小怪的人。”
乌追起身笑道:“你要是省心,我也不至于做个大惊小怪的人了。”夺了言笑的酒壶置于课桌上。
“今日那丫鬟是如何知难而退的?”当听着乌追问了这句话,言笑几乎是从床上跳了起来。
一副无所事事的表情。拉了板凳便烦道:“喂,我说。小追追,你怎么抓着这事儿不放啊?”
“你别烦,我也就问问。”随手倒了一杯凉茶,饮了口道,“你这里的茶莫要放久了,有时间还是让人给你换换。入秋了,时不时地喝些冷的,对身体不好!”眼神一变,“今晚上来只是问一问。因为……”
乌追的两手交握着许久,才沉声说,“阿笑,这几日,你很不对劲儿。”
“哪有,你看你又想多了。”言笑急不可待地解释。
乌追抬首瞪着他:“别矢口否认,阿笑。我已经感觉到了。”
言笑摇摇头,甚是无奈:“好罢,我说就是了。今晚上这两个丫鬟……”食指点了点光滑如镜的桌面,“哦,不对应该是一个丫鬟。我给忘了,另一个神智不清的。”
乌追不耐烦道:“给我拣重点的说。”
言笑开始抱怨:“别急嘛,你这样的性子可不大好嘞!”
“别让我重复第二次!”乌追怒道,“阿笑,从那次端府开始,你就一直在隐瞒我了吧。”
“哎,怎么可能隐瞒我的小追追呢?”言笑开始敷衍。
乌追吼道:“阿笑!”
言笑只得从实招来:“行,你脾气好。我给你说实话不就成了么?”无辜地拉了拉乌追的袖子,继续敷衍道,“小追追,刚刚在院子里我不是也说过么?那个小丫鬟,细皮嫩肉的,经不住我们这些男人痛打。所以我一来硬,她就求饶了。”
“再装?”乌追道,“你今天不说实话,就跟我一起耗着罢。反正你这人要时时睡好,保护皮肤。可我一个武人,长不长痘的,好不好看的倒也没甚么干系?”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说了,就是来了硬的那小丫鬟才不敢逃走的。你问也是白问。”说完脱了鞋子便合衣而睡。
一觉到午夜。
夜风呼呼刮着窗棂。
一双手慢慢从被子里袭出来。
缓慢地,再缓慢地。
头也快探出来了。
“是不是想好跟我说实话了,阿笑!”
稀疏的月光射进来,照着屋中一张模糊的脸。
那脸上隐隐现出笑意,透着一股好戏开场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