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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滑稽活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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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渊道长,现任武当派的弟子。年龄五十六岁。

未婚。曾经属意一名比自己小十岁的女子。

但那女子的身份是个谜。

谜一样的女人,不容猜测。

第二天早晨,大大小小的街巷贴满了布告。

布告上确切地说是四人,因为除了以真面目闯进王府的清渊道长和囚犯楼台隐外,还有两个身份不明,神秘莫测的人物。

一位是戴着面纱的女子,另一位是年龄较大,白发白须的老头子。

毋庸置疑,这两位正是易容后的乌追和言笑。

四人来到江边,租了艘大船往东而行。

言笑道:“小追追,我们就这么一走了之么?”

乌追没有回答。

剩下的一部分话多数隐匿在心中。

呵呵,情敌么,有谁会愿意多费唇舌,去告诉那只可恶缠人的紫蜻蜓。

言笑嘀咕道:“最好小追追和我私奔,那样紫蜻蜓就再也找不着我们了。嘻嘻。”

他一个人站在岸边傻笑。

其他三人都上了船,他还在磨磨蹭蹭地捧着脸。

“再干站着傻笑,可没人管你?”乌追立在船沿上,对着岸上的言笑道。

只觉耳边风声呜咽而过。

言笑持了扇子正跃下来。

他努力地让自己显得太脆弱。以便落下船头之际可以望见心上人英雄救美。

果真,有手臂接住了他。

不过,这不是乌追。

是老头清渊道长。

言笑挣脱他两脚直跺船板:“为什么,为什么要接本少爷?”

言笑感到十分地郁闷。

清渊有些不解,疑惑地摊了摊手:“倘若不是老头子救恩公,只怕你……”

“屁股开花?”言笑补充道,随之大大方方地介绍,“我虽然肉嫩,但并不代表倒一下地就会摔得粉身碎骨那么严重吧!”

楼台隐盘腿坐在船的侧壁上,旁边还立着他的剑。

锋利无比。

“小楼,你在看什么?”言笑凑过去傻笑道:“你手里握着什么呢?”

团起的手掌被人打开。

是几枚细小的银针。

言笑惊愕:“小楼,你随身带这么多针啊。”他顷了头,劝解道,“也不怕坏人没扎着,反扎了自己。”

楼台隐捻起一根银针反插在衣袖,温柔一笑:“我这针比其他的针柔。它的针头有东西护着。”

“有东西护着?”言笑瞪大了眼珠。

楼台隐知道他定会惊讶,从袖口上拔出一个米粒般大小的针盖。

“嘿嘿,小楼。你这银针防身倒真不错。”楼台隐显少得意:“那是自然。倘若言弟日后有防身之需,只管来找我。”

言笑的扇轴抬了抬楼台隐的下巴:“到时候有人这样对我,我就拿银针扎他。”

楼台隐顿觉有趣:“言弟很容易遇到采花贼么?”

言笑深思了一下,换了个语气:“哼哼,这么跟小楼说罢,十个采花贼里至少都有九个会采我。”得意地插腰,“哎,谁叫本少爷美得倾国倾城呢?”

一日的相处,言笑同楼台隐的关系越来越好。

恭敬的称呼从楼兄变成了小楼。

言笑摸了摸楼台隐的脑袋:“小楼,你比你哥哥温柔多了。”

“我哥哥很凶么?”楼台隐反问。

“咳咳,这么说吧。如果能有一次打牌输了心悦诚服而不说我卑鄙使阴招就算是上天积德!”言笑坐在船板上,和他背对背靠着。

船舱里,清渊道长盘膝而坐。眼睛大睁着。

“恩公有心事么?”清渊老头摸了摸胡须。

乌追沉肃道:“师叔惨死,师父命我查清真相。可如今半点头绪都没有。”摇了摇头,“前辈,你别叫我恩公了。救人一事我和阿笑本就没有出过多少力。”温馨地一扫桅杆。瞥着甲板上的两人。

“送前辈回到武当山之后,我必须赶回铉铁城中。”

话毕,清渊道长却站了起来。神情莫不惊诧。

“你,你说什么?铉铁城?”拂尘又急又快,顶着乌追的胸口,“伍清风是你的什么?”

“前辈,这是?”事情没了解清楚之前,他不会随意拔剑。

“哼,卑鄙小人!”清渊道长啐了一口唾沫,“他所做的那些事,别以为老夫不知!”

舱里动静太大,言笑拽着楼台隐也进了来。

言笑望着厉色相顾的两人,惊呼:“老头,小追追,你们……你们这是……”

乌追冷笑道:“清渊道长怎么说也是修行多年的人物。没想到竟然恩将仇报,恶言辱我师叔。”

清渊道长仍然怨愤地不肯收回拂尘:“伍清风是不是小人,天地皆知。他杀我爱徒,毁我徒弟双目。这样的大恶人,武林当诛!”

乌追的剑已经抵到清渊道长的脖子:“我师叔德高望重,焉能听你这老头一面之辞,我便对他栽赃嫁祸?!”

清渊道长凝眉道:“若是不信,老夫可同他当面对质?”

乌追怒道:“一派胡言。我师叔已死,他要如何同你对质?”

清渊道长的拂尘落地:“什么,他死了?”自言自语一番,疯了般狂笑,“死得好,死得好。呵呵,这么一个大恶人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死了么?老天就允许这么的恶人简简单单地死了么!”

“你!”他的理智被这无礼的挑衅吞噬。

一把折扇自空飞过,生生将剑打落。

言笑跃到乌追跟前,朝他笑笑:“小追追,待事情问清楚了再打架么。你这么莽里莽撞的,阿笑都不知道该帮谁了。”

“阿笑,适才他说的话你可听到了?”乌追问。

“听到啦,一字不差。”言笑乐呵呵地看着他,“你那师叔毕竟很久都没见过了。他的为人如何,只有老天才知道。现下他死地不明不白,跟练小萝卜又扯上了莫大的关系。他到底是恶鬼,还是冤大头。我们不是都得查一查么?”乌追拾起剑,收回了剑鞘。

他的脸上青筋蹦跳。

言笑的脸一下子僵住了。

接扇的手冰冷一片。

盯着那提剑出舱的人,鼻子抽了许久。

楼台隐听音走到清渊道长身边,握紧师父的手,疑道:“师父,你和乌兄他……”还没有问完,清渊道长已经叹了两口气:“台隐,今次我们怕是再劫难逃了。”哀怨地拍了拍膝盖。惆怅地眼睛都生了层水雾。

当然,楼台隐是看不见清渊道长表情的,只能从语气里感知。

“阿笑,他们……”乌追看向言笑,沉默不语,“你替我拿个主意?”

言笑深思一会儿方道:“我相信小追追不是绝情之人。小楼如此境况,你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乌追摇了摇头,瞳仁里闪着犹豫不定的光芒:“可……可他们对伍师叔甚是无礼,竟然那般冤枉他老人家!”

“可是,小追追。我也没觉着他哪里做得不对呀!”言笑耐心分析,“你细细想想,要真没有那些事情发生。那老头无缘无故的,何必去诋毁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人呢?”

“你的意思是?”乌追的眉毛蹙地比谁都高,“伍师叔真地干过那些缺德的事儿?”

“不不不,我可没说。”言笑直晃手,“总而言之,我们必须好生查查再做决定为好。费了半天的劲儿,难道你想让小楼再回到那暗无天日的王府去啊?”

言笑了解乌追的侠义心肠,所以挑着眉毛试探他的反应。

“我……太敏感了!”乌追开始自责,手掌拍在船沿上,“我一定要查清楚那些事,还伍师叔一个清白!”

言笑笑了笑,没有回答。

江面的风声回荡在耳畔,清脆悦耳。

如远处的风铃。

和清渊道长和解是言笑提出来的。

他不像乌追,凡事憋在心上,面子问题看得十分严重。

“嘿嘿,道长,白日多有得罪,望你海涵。”

俏皮地把烤好的羊肉串递出去。

他垂头一思,也拱手道歉。

清渊道长是个明事理的人,而且先前也是自己失了理智。这么一想,也便恭敬地回礼。

这俩就这么道了歉。

“咯,小楼。给你的羊肉串。”羊肉串被言笑故意抛到空中。

在坠地之前,已被楼台隐挑到了自己的手中。

呵,好神的听力。

“嘿,这么快!”言笑被楼台隐的速度惊到了,“你练出来的?”

楼台隐温柔地回忆:“以前在牢里的时候,时常会受狱卒所扰。久而久之,听的脚步音多了,我也就习惯了。所以难免辨音娴熟些。”他温柔地对着言笑一笑,面上平静无波。

言笑喜不自胜,笑着道:“哦,难怪!”紧接着羊肉串塞进了自己的嘴里。一边嚼一边问。“道长,你说伍老头杀你徒弟是怎么一回事儿?”

清渊道长看向乌追,已然彬彬有礼:“乌掌门可能不知道。我徒儿中游遇害一事儿。说起我大徒儿那事儿,我这个做师父的都有些羞于启齿。”

一听羞于启齿四个字,言笑来劲儿。

“莫非你徒儿看上了一个美丽千金,给人家蓝田种玉了?”

“阿笑,先听清道长把话说完。”乌追督促道。

言笑哦了一声,继续扒拉嘴里的羊肉串。

楼中游,二十五岁的时候看上了一个姑娘。

这个姑娘的出身说得好听点,是不幸沦入风花雪月之地,成为一名歌姬。

说得不好听点,就是一名往返达官贵族,成天笑面视人的□□。

“那姑娘一定是个美人胚子。”听到起兴处,言笑打断道,“难怪我同他打牌,他会一直输!原来……心思压根儿就没在棋局上啊!”

然而,言笑这时候想着的不是楼中游接下来层出不穷的故事,而是当初应该本着善良的人性在打牌这一娱乐项目上礼让楼中游。

“喂,小小楼。江湖传言,你和你哥哥的剑法不是家传的么?”言笑瞥瞥清渊道长,满嘴的油渍。

“我和大哥的浮生若水这一套剑法是家传没错。可是早在我们很少的时候,爹娘就给我们找了个师父。要想使剑,必得用剑。我们都不精通心法,招式上颇有疏漏。后来师父教我们运气,教我们打坐。这剑法也就练得纯熟了。”

言笑言简意赅地总结了一句:“哦,所以你们兄弟俩剑法练得炉火纯青,所以便声名大赫,成了两剑双侠?”

楼台隐愕然,随之又摇头:“关于这个响名头,我自己也是不大清楚的。也许大哥本事出众,把我的名声也带出来。”

折扇啪一声收拢,言笑的手又落到楼台隐的脑袋上:“嗯,不骄不躁,真是个好孩子。”

行为过于滑稽,其他三人忍不住大笑了番。

笑罢,乌追也尊敬道:“前辈,那……那姑娘怎会突然失踪的?”

清渊道长捋了捋胡须:“这件事说来倒也蹊跷。中游忍不住日日相思,打算用银子把她赎回来,却不巧那姑娘不见了踪迹。”眉头凝了凝,“不晓得乌掌门可否清楚神女玉蕊的音容笑貌?”

“当年随同三宫主赴千层阁阁主婚宴时,倒也听过这个人。只是没有亲自见到本人。”乌追摇了摇头,“那神女同中游兄有何干系?”

清渊道长长舒了一口气:“那姑娘容貌神似玉蕊。”

言笑出人意料地凑上去:“有没有可能那姑娘就是消失的神女啊?”

清渊道长直摇头:“不不不,神女武艺非凡,世人皆知。而那女娃弱不禁风,哪里会是同一个人呢?”

靠岛也不过才半个时辰,但是几人在夜色下吃烤羊肉串便像是过了一年。

本来几人身处险境,原该谨慎小心,以此防范王府的人跟踪。

可是就言笑这个活宝,以及脸上迟迟不丢的灿烂笑容。

四人都习惯性自然地看待身旁的事。

“小楼,你这一副温柔天真的模样是天生的吗?”

他挨近了些,双手猛力拉扯楼台隐的脸蛋。

乌追道:“阿笑,快坐下,拉拉扯扯地像什么样子!”动怒的时候又忍不住好笑。

这活宝自己都是一副天真模样,怎么还说叨起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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